「我……」這倒是奇聞了,不過如此一來,他也就有了更棒的理由可以控制她。
「你到底要怎麼安排她,你說!」
尋朝敦狂怒地吼著,實際上,他最想說的是,他想要帶著瓶靜離開觀府,他想要好好地疼惜她,即使她不再有清白,他也不在乎。畢竟那是她在遇上他之前所發生的,他不會在乎,他在乎的是她的真心,在乎的是她愛不愛他。
「我知道怎麼對待自個兒的妻子,用不著你命令我。」觀仁偲冷笑著,將他推開。「畢竟她可是我的人,不是你的。而我會把昨夜發生的事當成一場夢,把一切忘了。」
「你真的愛她嗎?你會好好待她嗎?」
听他這麼說,尋朝敦反倒有點失落,淡淡地問出他最在意的問題,任由錐心的痛楚盈滿他為愛折磨的心。
「我自然是會待她好,因為她是我的妻子,不過愛不愛……」觀仁偲的語調提高,賣關子似地道︰「這個問題太深奧,我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你,我也無法給你任何保證,畢竟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
尋朝敦真是愛瓶靜嗎?真不懂那個同她主子般倔氣的女人,到底有哪一點好,居然能夠迷得他神魂顛倒。
「至少你要保護她,你不能讓觀府的下人欺負她!」這是他唯一能夠為裘瓶靜爭取的。
「那是當然。」
臂府的下人有多麼勢利,他豈會不知,用不著他這個外人向他報告。觀府的下人,他會一個個趕出去,只要誰敢太過造次的話,他會把她們全攆出去。
「好,那我就放心了。」
他都這麼說了,那他此刻在這里還有什麼意思?
她終究不會是他的,他再待下來,只會壞了瓶靜的名聲。
尋朝敦睨了他一眼,隨即踏出偏廳。
「有空再來坐坐吧!」觀仁偲在他遠離之後,又喃喃自語著︰「哼,倘若是我的話,只要是我想要的,我便一定會得到手,豈有放棄的道理?倘若真把瓶靜交給他,也不見得是成全一樁美事。」
說著,他便轉身回房去。
第七章
他們到底在談些什麼?
裘瓶靜在房里如坐針氈,雙手不安的扭絞著,她仍是不敢起身到偏廳去,她不敢听他們到底在談論什麼。
是說她嗎?難道她的事,他們都知道了?不可能的,那些事只有季府的人才知道,觀府的人是不會知道的。她不用怕、用不著怕……反正他們絕不可能會知道的,他們無法用那些事嚇她。
是了,她現下人在觀府,他們永遠不會知道她在季府里發生什麼事,他們永遠不會知道。
「怎麼著?想得這麼出神是在想什麼呢?」
臂仁偲的聲音如鬼魅般出現在耳邊,令裘瓶靜一時怔愣住,再抬眼竟發覺觀仁偲近在眼前,驚得她幾乎說不出話。
「二少爺。」她睨著他,有點心虛地別過臉去。
「怎麼了?你以往見到我,總是同我針鋒相對的,如今這麼沉默,倒一點都不像你了。這不是你的性子,你這個樣子會嚇到我的,你知道嗎?」觀仁偲抬起她尖細的下巴,望進她染上懼色的眼眸。
「放開我!」她用力地撥開他。
不會的,他不會知道的,她用不著怕他……即使他真知道了又如何?她用不著怕他,不需要怕他。「是嘛,這樣才像你。」觀仁偲笑得猙獰,隨即又將臉湊到她的面前。「不過,我原以為你是個貞節烈女,想不到你倒了不起,讓人看不出你其實是個蕩婦,是個人盡可夫的婬婦!」
仿若遭雷殛般,裘瓶靜霎時瞪大了眼,感覺她的心跳似乎在剎那間停止,耳邊轟然作響,她甚至只感覺到一陣沁入骨髓的寒意直達背脊。
「怎麼了,誰才是你的姘頭?誰才是你的男人?」觀仁偲望著她益發慘白的臉,仍舊毫不留情地瞪視著她,嘴里吐出傷人的話語。「我可真是想不到,你竟然是這樣子的女人,虧你老是在我的面前裝出一副聖潔的模樣,原來你也是一副賤骨頭。」
「我不是!」
她怒斥著,站起身搖顫如葉,幾欲令她站不住腳;他知道了,他怎會知道了?難道尋大人他……也知道了?
「不是嗎?尋朝敦以為是我佔了你的清白,由此可見,你早就不是處子了,你說……我猜測的沒錯吧!」觀仁偲幾乎是肯定地說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她瞪著一雙清湟的眸子,強忍熾熱的淚,仍是倔氣地怒瞪著他。
這麼一點小事,是不會讓她屈服的,況且那不是她的錯,所以她不需要感到難過。錯的是那些不把她當人看的人,錯的是那些以為奴婢皆賤命的人,她不需為他們感到自責,更不會因此接受他的恐嚇,女人的清白是如此不值錢的東西,她用不著為此哀悼自個兒的清白早被那些欺凌她的人破壞。
「我想說的是我讓尋朝敦繼續誤解著,我沒有告知他真相,為此你應該要感謝我吧。」觀仁偲淡淡地道。
他沒興致管季雪梅以外的人,更不會無聊到去撩惹她,不過,這必須是在她听話的前提之下。
「哼,你是想向我討人情嗎?」裘瓶靜冷笑著,眸中的淚水仍是強忍著不落下。「我告訴你,就算你告訴他,我也不會在意,橫豎我早就知道自個兒的命,你別想要借此威脅我答應你任何要求。」
「但你愛他的,是不?」觀仁偲繼續動之以情。「只要你乖乖听話,我可以將你嫁入尋府去,畢竟尋府沒有門第之見,只要我肯幫你,這絕對不會是問題。」
「你別做夢了,我不會傻得再重蹈覆轍!」裘瓶靜冷睇著他,再動人的條件也誘惑不了她。
她太了解一旦被人抓住了把柄之後,她的下一步便是走進地獄。
「好,你要如此也可以,但是你別忘了,你是我的妻子,而他玷污了我的妻子,加上他又在朝為官,你知道倘若我要整他的話,他可能會落到什麼樣的下場?」動之以情無效,觀仁偲轉而威嚇要脅。
他沒有欺負弱女子的習慣,但是一旦惹火他的話……「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她不是不懂事情的嚴重性,但是她不懂他為什麼要這樣子逼她?
「讓你嫁入尋府,這樣你就再沒機會阻擾我,而雪梅的心中也不會再有牽掛。」這才是他真正的用意。
倘若只是要得到一個女人的身體,這是簡單至極的事,但是他要的不只是,還要她的心,他貪婪地想要佔有她的全部。
「你那樣根本不是愛,倘若你真是愛小姐的話,你就不該逼迫小姐,你就不該逼得她跳進禮教的死胡同里,更不應該這樣算計我、逼迫我!」裘瓶靜聲嘶力竭地吼著︰「尋大人根本不該牽扯到我們之間,你這麼做對他而言一點都不公平,防礙你的人是我,倘若你真的恨我,盡避對著我來,別扯進不相干的人。」
她不在乎自個兒往後的日子有多難受,橫豎她吃苦早就吃慣了,但絕不能牽連其他的人,所有的事她可以自個兒擔。
「你說我不懂愛?」觀仁偲斂起笑,露出猙獰的怒容。「我有多愛她,你是最明白的,但是你不但不幫我說服她,不幫我勸解她,反倒用你自以為是的禮教束縛著她,你要我怎麼能不恨你?你說我不該牽扯到其他人,而你呢?你現下所做的事跟我所做的,又有什麼不同?我還是向你學來的!」
她憑什麼對他說教?撇開她的身份不談,光是她的所作所為,就讓他為之氣結!
「那根本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