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大的硬挺填滿她的空虛,兩個人緊緊地密合著,宛如是天與地似的和諧,萬物唱和的樂章。
「呃……」十方籬扭擺著螓首,紫白色的發色緩緩地恢復成原本的黑潤,連赤紅色的眼瞳也恢復成原本墨玉般的色澤;她不斷的逸出銷魂的申吟,翦翦幽眸注視著他燦亮的金發拂過她的臉,望著他冷冽冰寒的俊臉逐漸化為熾烈熔岩,她的心不禁怦跳著……
她好想相信他、好想愛他,可是……她不知道兩人之間是否該再繼續下去;她愈來愈像魔了,連意識也逐漸被吞噬,甚至還出手傷了他……
「該死,你依舊是這麼的美好……」
他粗哽地低喃,以雙手將她緊緊擁住,將他的深探入她的體內最深處,令兩人完美的結合而無縫隙。
「塞巴斯汀……」十方籬嬌吟不斷,卻驀地感到想哭,悲切地想哭……
她喜歡他的本名,喜歡他真實的名字,這一個名字讓她知道她所愛戀的人到底是誰;就當是個回憶吧,待天一亮,她必定要殺了他,否則再待在他的身邊,她會愈來愈像魔……
今夜,就當是她的墮落吧……
第十章
好餓……餓得好難受……
全身像是被烈火熨燙似的,喉頭好干,肚子好餓……她想要找點東西吃,想要找東西填月復……
「籬兒?」
她最近不知道是怎麼了,老是覺得餓,餓得難受,餓到無法忍受,餓到她必須起身找點東西吃,但是東西呢?
「籬兒!」
靈魂像是飄出體外,虛無縹緲地游走在廣義時空里,沒有天、沒有地,只是一片幽暗無邊際的空間;她突地嗅到一抹食物的味道,像是十分誘人,帶點血腥似的甜膩,令她不覺地往傳出香味的地方走去。
在一片暗冥隱晦處,用手向前一抓,果真讓她找到美味的食物……
「籬兒,你醒醒!」
有人暴喝一聲,她像是被人猛地一推,飄游的靈魂在同一剎那間回到,令她不自覺地睜開雙眼……
咦?她剛才好像做了夢,可是她卻不記得做了什麼夢。
十方籬昏沉沉地甩了甩頭,只覺得雙手有著一抹黏膩的感覺,她眨了眨眼眸,借著微弱的燈光瞧著自個兒的雙手——血!
她難以置信地瞪大水眸,直盯著雙手濕稠的血看。
為什麼會有血,發生了什麼事了?
她驀地抬眼望著四周,卻對上一雙驚詫的幽綠眼瞳。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不懂為何他的眼瞳里竟有著一抹詫愕的光芒,像是正看著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
「你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听她這麼一問,他更是愣住了。
「什麼?」她的心在狂跳,莫名劇烈地跳動著,仿佛有什麼東西即將自她的身體沖出,詭異而邪佞地悸動著。
見他沒有答話,她感覺到兩人之間飄蕩著一抹古怪的氛圍;她愣愣地調開視線,望著陌生的寢居,不解自己為何會在這里,而手中的血腥味濃膩而甜美的感覺滋擾著她的心神,令她煩躁不安。
好像有什麼地方怪怪的,似乎有什麼東西不對勁,可她卻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能怔愣地搜尋著詭異的地方。
驀地,她犀利的眼眸注意到倒在他身後的人,她狂然將他推開,直瞪著躺在地上的少納言,她的胸口破了個洞,血水如泉涌;她伸出戰栗不已的手探向她的鼻息,發現她早已死亡……
「少納言?」她低喃著,雙眸閃動妖詭的光痕,雙手輕撫過她涌血的胸口,感到熾熱的血液浸濕她的手,挑勾起她紛亂的心跳,強烈而有力地撞擊著她的胸口,像是不滿她的囚禁,欲掙月兌而逃。
「是誰殺了少納言?」她又低喃一句,猛力地拉回飄忽的心神。
除了伊勢神宮的師父,少納言是她惟一的親人,自她有記憶以來,她一直是陪在她身邊的,從不曾離開過;而當她被欺負時,總是少納言幫助她。不論她發生什麼事情,少納言一定會在她的身邊,她是惟一懂她、知她,惟一一個從不曾畏懼她的人……到底是誰殺了她?
「籬兒?」塞巴斯汀幽綠的眼瞳直凝視著她妖異的臉蛋,望著她一頭紫紅色的發絲,和那一雙斥紅嗜血的眼瞳,不知該如何以對。
「是你殺了她的!」不等他解釋,十方籬已然為他定罪。「這樣一來,你還要我怎麼相信你的話,你要我如何相信這些事情不是你做的?」
她記得很清楚,當她自宮中回宅邸時,她親眼看到他吸了少納言的血!
他怎麼可以這麼做?即使他殺盡天下人,她也願意為他月兌罪,但他怎麼可以連少納言也殺了?難道他不知道少納言對她是多麼地重要?難道他不知道當她最無助的時候,只有少納言陪在她的身邊?
她是她的親人,是她的姐妹,是她的母親,是她的老師,是她至親至愛的人,他……怎能殺她?
「她不是我殺的!」他不懂她為何總是能夠將事情推到他身上,難道她自己都沒有感到半點不對勁嗎?
「不是你殺的,難道會是我殺的?」她氣怒難遏地吼著,體內蟄伏的魔再次躁動,瘋狂地吞噬著她的靈魂。
塞巴斯汀無言,只是凝著一雙幽綠黯沉的眸子瞅著她。
要他怎說呢?說是她自己殺了少納言?告訴她,當她不安穩地睡在他的身旁時,他便一夜無眠地看顧著她。突然間,她像是醒了似的,睜開血紅色的眼瞳直往渡殿走去,于是他不解地跟在她的身後,想知道她到底要做什麼,孰知……他一連喊了她兩聲,她仍是沒有任何反應,直到她的手已貫穿少納言的身體,再拔出之時,手中緊握著仍跳動的心髒,在她欲吞噬之前,他及時將她喚醒……
要他親口告訴她這個殘酷的消息嗎?她會相信嗎?連他都不敢相信凶手是她,她又怎會相信?「你為什麼不回答我?」十方籬擒住他唐褂上的衣襟,望見自個兒的手掌在青白色的唐褂上印下鮮紅色的血跡,心驀地一愣……她方才好像做了個夢……好像是夢到她很餓。對了,她最近似乎常常做這個夢,總是夢見她很餓、很餓……
「籬兒?」塞巴斯汀憂懼地盯著她妖異而恍惚的神情,心在狂跳著。
在夢中,她總是很餓、很餓,餓到她必須尋找食物,那一種饑餓的感覺,她似乎還記得,而她找到的時候,那味道總是很香很甜,誘惑著她,就像是……她緩緩地低下頭,垂下眉目,望著手中殘存的血跡……就像是這種味道……
眼看著她伸起沾血的縴手,像是要舌忝舐殘剩的血,不禁令他拍下她的手,粗暴的將她喚醒。
「籬兒!」他的雙手擒住她縴細的肩,幽綠詭邪的眼瞳閃過一絲悚懼;不是因為她的改變而驚懼,而是因為她眼中的恍惚而戰栗。
「我……」十方籬呆愣地望著自個兒的手,不敢相信方才自己正打算做什麼,難道……難道……
「籬兒,你冷靜一點。」
其實在下午她同他提起宮內發生的事時,他便猜想過,或許……真的是她自己做的,而今總算證明了他的想法無異。可是瞧她這副模樣,不由得令他膽戰心驚、如臨大敵。
「冷靜一點?」她像是有點驚嚇過度而顯得呆滯。
怎麼冷靜?如何冷靜?塞巴斯汀的身上一點血跡也沒有,但是她的手、她的身上皆沾滿血跡,若說……不是她做的,會是誰做的?
那麼宮內那十幾條的人命呢?也是她做的嗎?
「這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