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玉琳瑯沉醉在他的吻中,神智暈陶陶的已不能思考。
朱胤征輕啄著她的朱唇,不舍地結束吻,轉而將厚重的氣息噴在她的耳邊。「允你喚本王胤征……不要再抗拒本王了……」
他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忘了她,怛是直到現在他才知道,他一直沒有忘了她,想念著她的身軀、想念著她的淺吟、想念著她的低喘,還有在此時此刻惟一能夠震懾他心靈的羞醉模樣。
但是,由于她的桀騖不馴,由于她的拂逆抗拒,才逼得他不得不以謊言欺騙自己。
他不想再欺騙自己了。
他褪去自個兒的衣衫,火熱的軀體貼在如他一般火熱的另一副柔女敕的身軀上,不禁令他血脈僨張,無以遏阻。
他的大手突地探入她的褻褲之內。
「王爺!」玉琳瑯一抹暈紅飛上臉蛋,一雙小手制止著他的霸道入侵。
「喚本王胤征……」他低柔的嗓音像是鬼魅低吟般牽動她的心,令她又羞又怯地放開雙手。
她發現自個兒是愛他的,將身子交給他也無妨,畢竟,他也是她惟一的男人,但是他呢?
他是不是也如她愛他這般愛她?
朱胤征感覺到一股如岩漿般的怒潮,逼迫著他想要進入她的身體,解放自己。
但是——
猝不及防的,另一股蝕人心骨般的熾熱攫住他結實俊美的身子,令他陡然坐起身子,雙手環抱著身軀。
「胤征……」
玉琳瑯被他的舉動嚇到,趕緊跟著坐起身,將身上破碎的衣裳拉攏,一雙如白玉般的小手撫向他挺拔的身軀,才一觸及,便覺得手像是被燙著了一般,驚得她趕緊縮回雙手。
「胤征,你是怎麼了?」玉琳瑯感到古怪,憂心的眼眸直瞅向他的身子,突見他身上的凸疤在隱隱竄動。「那是什麼?胤征!」
朱胤征痛苦地望向她,乍見她眼中的驚懼與些微的排斥,不禁令他感到另一波比身上的劇痛更加難以忍受的苦澀。
他沉痛地閉緊雙眸,憤然地咬緊牙關,身形不穩地坐起身,立即起身躍起,腳步有點顛簸,但是仍然勉為其難地躍上屋檐,轉瞬間失去了蹤影。
「胤征!」
玉琳瑯站在屋檐下,望著他消失不見的身影,像是被人剮了心一般的疼楚,令她頹然地跌坐在長廊上。
她傷了他了,她知道……她知道……
她不該因為懼怕而對他露出那般嫌惡的眼神,不該因此而傷害他。
但是,他身上的凸疤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會隱隱竄動,像是擁有生命一般?為什麼他的體溫高得燙人?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了?
玉琳瑯一頭霧水卻又無限悲切地啜泣著,為自己的無心,為他承受的傷害和孤獨的身影而落淚……
???
翌日——
玉琳瑯一早帶著夏雨來到廚房,打算像這一個月來一般到廚房幫忙,卻發現今日廚房熱鬧極了。
「大嬸,今兒個廚房在忙什麼?」
玉琳瑯挨到忙得不可開交的大嬸身邊,低低地問著。
「王爺病倒了。」
大嬸瞧了玉琳瑯一眼,便又趕到大灶那邊去,吆喝著婢女趕緊將熬好的藥送到王爺的苑里。
整個廚房忙得人聲鼎沸、人仰馬翻的,倒也總算將事情做到一個段落,掌廚大嬸也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了。
「大嬸,你說王爺病了?」
一見大嬸走到茶水間去,玉琳瑯更是刻不容緩地走到她的身旁。
「是病了,但是倒是不知道有多嚴重。」她喝了口茶,才回答玉琳瑯的問話。
「怎麼說?」
一見到豪爽的大嬸說起話來吞吞吐吐的,語不成句,便令玉琳瑯更加憂心忡忡。
是不是昨兒個夜里的病?
玉琳瑯小手緊絞著手絹,清靈的小臉上刷成嚇人的慘白,一股不知從何延伸而起的恐懼,無端端地揪緊她的心。
「玉姑娘,犯不著擔心的,王爺的病是一個月發作一次的,壓根兒不用擔心。」一見到玉琳瑯嚇得臉色都發白了,她好心地同她解釋。
「一個月發作一次?」
這是什麼病?有什麼病會讓他一個月發作一次?
昨兒個見他一張俊臉扭曲成青白的容顏,像是壓抑著多大的痛苦似的,怎會不用擔心?
她的心都被他嚇得疼了……
「玉姑娘……」大嬸望了她一眼,忍不住笑了出來,伸出手撫了撫她蹙緊的眉頭,「听大嬸的準沒錯,自王爺來到這別業里,已經是第二次的發病了,可是隔日,王爺又會生龍活虎,一點事兒都沒有。」
唉呀,這丫頭真是愛煞了王爺。
「到底是怎樣的病,大嬸,你知道嗎?」
玉琳瑯緊張地將大嬸牽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慌張的態度令旁的夏雨嚇了一大跳。
這怎麼搞的,小姐什麼時候這麼慌張過了,竟會如此的慌亂?夏雨站在玉琳瑯的身後不斷地思忖著。
「玉姑娘,王爺得的是什麼病,我是不知道,但是,大嬸我可以確定的是,王爺的病絕對無大礙,你放心吧,別那麼擔心了。」大嬸拍了拍她的手,示意要她寬心。
「我——」玉琳瑯這時才驚覺這是自個兒生平第一次的慌亂。「沒的事,我哪里擔心他了,我不過是……」
「還說沒有,臉都白成這樣了……」夏雨站在她的身後,不斷地嘟噥著。
「你!」玉琳瑯美目倏地瞪向夏雨。
「你別生夏雨的氣,她也是心疼你呀。」大嬸一見到玉琳瑯作勢要打夏雨一頓,便趕緊笑著將她攔下。
玉琳瑯一見到夏雨不知悔改,尚且一副戲謔的模樣,更是惹得她又羞又怒。
「好了,天才大亮,便忙到現在,還沒準備早膳呢,咱們到廚房去準備早膳去。」
大嬸拉著玉琳瑯的手,便往隔壁的廚房走去,可是才一走入里頭,便發覺整個廚房一片鬧烘烘的。
「唉,真當這沒了主子,全都不用干事了嗎?」
大嬸的眉一擰,雙手擦腰,便不客氣地吆喝起來。
「大嬸,這別業對面的玉色樓燒起來了,火勢正旺呢!」一名婢女急急地向她解釋著,有好幾名的長工已經奔出別業去了。
說大伙怎能不鼓噪?
這玉色樓可是近幾年來在整個杭州來說,可是數一數二有名的妓院,眼看著就快要被祝融所吞噬,也難怪一大群長工會不顧工作,湊到西湖畔,觀看著玉色樓的最後一眼。
「玉色樓?」玉琳瑯驀地一怔,感到耳邊一陣轟然作響,幾欲令她暈厥。
「小姐……」夏雨雙手撐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不可能——不可能的,玉色樓怎會就這麼倒了,她不相信、她不相信!
玉琳瑯甩開夏雨的雙手,登時腳下一點,翻上檐邊,張目望著西湖的另一邊,正狂燃著火焰。
不會的、不會的、不會是這樣子的!
這是大姐要她守護的玉色樓,怎會如此,怎麼會如此?!
她不相信!
玉琳瑯心神欲碎,只覺得心頭有一股氣緊緊地揪住她的胸口令她不能呼吸,霎時,嘔出一口血……
「小姐!」夏雨一見,趕緊跳上檐邊,小手撐著抖如秋葉的玉琳瑯,淚水早已遏阻不住地滑落。
玉琳瑯以手絹抹去這淤塞她心頭的血,雙眸死盯著如幻夢般的火花,倏地翻身向前,打算直往玉色樓前去。
「小姐,你不要去,已經來不及了!」夏雨眼看著玉琳瑯往前蹬去,也趕緊跟在她的身後,只怕她有什麼閃失。
天,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就連她都不願意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要小姐如何相信這殘酷的一切?
玉琳瑯足不點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翻出杏林別業,腳尖踏上西湖上的畫舫,一艘接一艘,眼看著快要來到玉色樓前、淚水即將模糊眼前的景致,眼看著她上氣不接下氣,腳步顛簸將要掉落湖面,她也依舊緊咬住牙,非得撐到玉色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