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我去麻煩隔壁的覃二哥,請他先幫你緊急看診,好嗎?」大姐的拗性子她也不是第一天見識,所以她很明白,現在的她只能用懷柔政策,絕對不能跟她硬踫硬,否則要是大姐反彈的話,她首定吃不完兜著走。
識時務者為俊杰這個道理……她懂!
「可是……」欒若良仍然點踟躕不決。
現在的她真的很不想再和姓覃的那一家子有任何接觸。
「大姐,你還有什麼好可是的?」欒若薰內心的擔憂已經化為一陣濃濃的火藥味了。
欒若薰大而化之的個性再也無法忍受欒若良無理取鬧。
「可是……人家還穿著睡衣,頭上還頂著發卷,我不要別人看到我這一副德行……」欒若良小小聲地說出她的顧慮。
「這是她多年來不變的原則,不曾破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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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恩,幫我準備下午要用的會議報告!」欒若薰像是一陣急驚風般地掃進董事長辦公室里,一邊向書彭曉恩交代一些工作。
啐,今天真是有夠忙的,一大清早跑到隔壁向覃二哥求救,按了老半天的/〕鈴也沒有人應門,而她正要打退堂鼓的時候,覃二哥剛好開著車回來,讓她慶幸自己的好運。
于是,她便把大姐交給覃二哥,趕緊到公司來,接下大姐今天的行程。偏偏今天有她最討厭的會議報告,又有一個由大姐親自聘請來的攝影師SKID;這個遠從美國來的人,是個擁有各種攝影獎項的大紅人。
唉,工作這麼多,偏又都是一些不能模魚的工作,竟要她這一個小小的宣傳部經理來做。她真是快要瘋’了!
「若薰,董事長呢?」彭曉恩捧著一堆報告,婀娜多姿地踩著蓮步晃進董事長辦公室。
「她呀,摔傷了腳,我把她關在家里好好靜養。」一想到這里,她又是一肚子氣。
如果不是她幫大姐把發卷拿掉,再把她那一身睡衣換掉的話,她可能會寧可痛死,也不願意讓覃二哥幫她敷藥。
不過,她真的很幸運,可以遇到剛值完夜班的覃二哥,這大概是她一天中最幸運的一件事了。
「怎麼會那麼不小心呢?」彭曉恩擔心地說。
彭曉恩是欒若薰尚未進入公司之前,由欒若良親自聘請的秘書,幫了欒若良很大的忙。
面容清秀可人,做事相當干練,處事果決、心思細膩,交際手月兌更是一等一的強悍,簡直找不到一絲能讓人挑剔的缺點。
彭曉恩無懈可擊的完美形象,簡直讓若薰五體投地、崇拜不已。
「她呀,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一不留神就從樓梯上摔下來了。」欒若薰坐在辦公桌前,不停地翻閱著一疊公文。
「這樣子咽……那你今天有得忙了。」彭曉恩笑容可掬地道。她可是很清楚欒若良今天的行程。彭曉恩的縴縴玉指輕擰著額角,想了想才繼續說道。「不過,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什麼意思?」欒若薰不解地將埋在公文里頭抬起。
「因為董事長從國外聘請回來的攝影師SKID,原本是預計今天報到,但是他剛剛打了通電話說由于時差的問題,他明天才能報到。」彭曉恩不疾不徐地出緣由。
她當欒石良秘書雖然才幾年而已,她已經十分了解欒石良為了擺月兌「花瓶」的稱號所養成工作狂的習性。一旦卯起勁來,她這個秘書連上個廁所時間都沒有。所以,如果能讓欒若良的行事表上少一事,她就會少一分得到膀胱炎的可能。
唉,欒若良為了自己美麗的面容自卑不已,只好將所有的精神耗到工作上,所以她的行事表上總是排滿密密麻麻的行程,連帶她這個小秘書也必須跟著受這種魔鬼訓練。
所以,今天能夠少一事,對欒若薰而言必定是輕松不少。
「國外來的攝影師?」真是奇怪的事情,大姐不是一向以全體工作人員的和諧為宗旨嗎?突然請了一個外國人,語言若是不通的知話,不是會拖垮工作效率嗎?
而且,她記得公司目前並不缺攝影師呀,SKID又是什麼來頭?
大姐向來喜愛攝影,她該不會是被哪一個外國攝影師的某一幅照片給迷昏了心志吧?
「雖然那一個攝影師是來自于美國,但可不代表他是外國人!」彭曉恩回想著接電話時所傳來的聲音。「他不僅說著標準的中文,而且他還有一副低沉悅耳的好嗓子。」
「是嗎?可是我記得目前公司並不缺人呀!」怪了,她怎麼老覺得彭曉恩今天總是話中有話。
「好像是因為董事長看見他的得獎作品,心中感動莫名,所以馬上派我以高薪聘請他來台工作。我原以為像這種得獎的攝影師總是比較容易恃才傲物,結果和他談過之後,我發現他是一個當平易近人、沒有絲毫傲氣的人,而且他還馬上推掉手邊所有的工作和我治談工作。」彭曉恩頓了頓。「你想這樣的人好不好?」
彭曉恩露出甜蜜的笑容,但看在欒若薰的眼里,她就跟要將人推人火坑,數著鈔票、笑容燦爛的老鴇沒兩樣。
她的意圖已經相當明顯了,欒若薰卻仍然假裝不懂。
「拜托,你連人影都沒有看見,就可以憑聲音想像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真是快瘋了,這是個什麼世界?
如果大姐的迷糊個性再不改、如果曉恩的媒婆習性再不改,她就真的要去跳樓自殺了!
「可是,如果你也看見他那一幅名為‘思念’的作品,你也會覺得那個作品是迷死人不償命的。他只不過是拍攝一片藍天,就可以將思慕之情泉源不止地表露無遺,那真是幅佳作呀!可見他一定是個感情執著、情感細膩的人,跟你鐵定是絕配。」她終于開門見山地說出她的意圖。
「我可不管他的作品好不好,我壓根兒不感興趣。而且我求求你,不要再想把我強迫推銷出去了,我還很年輕,也不是沒人要。如果要推銷的話,也應該是你和大姐,哪里輪得到我?」欒若薰雖然明白自己講的話有點傷人,但她還是忍不住要說。
曉恩什麼都好,就是媒婆習性讓她受不了。她懷疑曉恩上輩子八成是個媒人婆,上輩子做得不過癮,這輩子才又會延續下去。
「那是因為那個攝影師才二十六歲,年紀比我和董事長都小得多,所以我才會割愛!」唉,如果她再年輕個幾歲,她一定不會介意倒追他,畢竟好男人不多了。
「曉恩?你才二十八歲,你這樣說,那我大姐怎麼辦?」她都已經三十二歲了耶!「更何況,我根本不認為年齡是種阻礙。」
「你沒遇過那種情形,你不會了解的,並不是每一段戀情都可以有個好結果。並不是你想要一樣東西,就一定能夠得到!女人過了二十八歲,即意謂著青春已經不再。我又沒有董事長的女圭女圭臉,看起來像是十七、八歲的小女孩,還可以出去誘拐男人,多好!」她現在已經幾乎不敢照鏡子了,就怕從鏡中看出她不想承認的蒼老。
「好了,不說了,工作要緊,我要出去忙了。你就當我剛才是瘋了,忘記我剛才的話。」話一說完,彭曉恩就像一陣風般一溜煙地走了。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欒若薰不禁喟然一嘆。
女人啊,只要一過二十五歲大關,便已進入警戒期,開始會在臉上涂著各式各樣的保養品相化妝品,無人可幸免。
但就是有一個女人挑戰這個關卡,且不戰而勝——她的大姐,欒若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