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耳機听,歌聲無奈。Everytimewesaygoodbye……她還在這里,他卻已在心里跟她說Goodbye。
斬釘截鐵,態度那麼決絕。她還沒準備好怎麼微笑淡出,待他們結婚那天,她怕自己會哭出來。
听著哀怨的情歌,舒翼發狠,擒刀猛劈線上怪獸,看怪獸鮮血飛濺,她卻淚流滿面。
你一直在猶豫什麼?怕我不喜歡你?你如願了,我現在討厭你,你高興了?
眼淚濡濕鍵盤,游戲里,舒翼的分身一路闖關,森林中闖蕩,又一頭狂獸張牙舞爪擋住去路,舒翼擒刀砍殺,怪獸流出青色的血,長路染成綠色河流。
舒翼奮力擊獸,它倒地哀嚎。螢幕出現勝利的歡呼,得分指數狂飆,而她的心卻一直下沉,覺得躺在綠泊中的是自己。
她怔怔地望電腦,看見的卻是韓震青憤慨的眼眸。她背脊寒冷,心像破了大洞。她听不見螢幕里勝利的歡呼,听見的是韓震青憤怒的咆哮──
你高興了?
眼淚濡濕鍵盤,游戲里,舒翼的分身一路闖關,森林中闖蕩,又一頭狂獸張牙舞爪擋住去路,舒翼擒刀砍殺,怪獸流出青色的血,長路染成綠色河流。
舒翼奮力擊獸,它倒地哀嚎。螢幕出現勝利的歡呼,得分指數狂飆,而她的心卻一直下沉,覺得躺在綠泊中的是自己。
她怔怔地望電腦,看見的卻是韓震青憤慨的眼眸。她背脊寒冷︰心像破了大洞。她听不見螢幕里勝利的歡呼,听見的是韓震青憤怒的咆哮——
很好,既然人們都這樣,我不想例外。我要娶周芳艾,你繼續玩你自憐的游戲,全世界不是只有你會受傷!
在她分心時,怪獸突然反擊,一腳踩死舒翼分身。畫面出現選單,詢問要從第幾關開始?
舒翼的分身躺在地上流血,好奇怪,她竟然有痛的感覺。
必上電腦,拔去電源線,躺到床上,在床上輾轉反側,心緒不寧。
我想當他的新娘!卻拱手將這位置讓給別人,傷害心儀的男人……
她覺得荒謬,埋在枕頭里苦笑,眼淚濡濕枕頭。
當初被學長拒絕的痛,忽然淺薄得微不足道,現在的她更痛更苦!
那次失敗,被同學嘲笑,傷心很少,多的是難堪和困窘。但這次不同,這次,她覺得心被撕裂。
如果能重來一次!如果他願意,再讓她試一次……
但人生卻不像電玩游戲,她無法一遍遍重來,更沒有慢慢練習的機會。
舒翼感慨,空有滿腔愛意,遲不表示,直至那人背過身,再拚命吶喊,只是枉然。
她現在懂了,為時已晚。
第九章
再三天,婚禮舉行完,她就可以離開這傷心地。
今晚月圓,酒館打烊後,韓震青和朋友們留下來討論婚禮細節。
舒翼留在房間,確認打包好的行李。她失眠多日,決心要振作起來,事情不能挽回,傷心無用啊,她要看淡失戀的痛,重新振作。
她搬了韓震青買給她的藍椅子,拖到後院坐下,一個人欣賞月亮和滿天星子。
之前她好傷心,漸漸地平靜了,也接受現實。她把行李收好,機票訂妥,隨時可以離開。
她雙手撐著下巴,仰望天空,思量著——
就把他們的婚禮當成是不相干的陌生人的婚禮,是,那天她就這麼想,一定可以撐過去。
又安慰地想,感情雖然失敗,但她還有一技之長,即使沒人依靠,她還是可以活得很好。
Jeter為了歡迎她回去,特地訂了五星級大飯店讓她住。五星級欸,房間一定很大,床鋪肯定很贊,她試著想像飯店一頓頓豐盛的晚餐、高級設備,可是她怎麼想著想著就想到了韓震青家里那套黑沙發、小陽台、他常穿的外套……
停停停!
現在她該做的是從失戀的泥淖中爬出來,而不是把心思巴在一個不屬于自己的男人身上,團團轉、醒不來!她要計劃未來,嗯……舒翼指尖輕點著臉,想著Jeter不知道幫她安排幾件案子,搞不好在巴黎待不了多久就要飛到L場,參與電影爆破場面。好,那就去LA,可以看見大明星。
也許要去中國,之前Jeter一直要她接一宗重建案,那就去上海,反正飛機很方便,到哪都行。她現在去哪都無所謂,唯一煩惱的是工作結束要去哪休假?
芳艾那里她絕對不去了,該死,她想到還有很多衣服留在芳艾家,唉!算了算了,都不要了……
對了!舒翼拍手,心血來潮地想到︰「也許我該買間屋子,有個定居的地方,那麼以後工作結束就有地方去啦,不用煩惱著到哪間飯店休息。」
但家的定義是什麼?這問題忽地閃過腦海。
如果只是一間屬于她的房子,如果沒人歡迎她回家,如果千里迢迢疲憊地趕回去,迎接她的只是空蕩蕩的屋子,那和住飯店有什麼不同?甚至比在飯店還糟,飯店至少還有服務生給你笑臉,喊歡迎光臨;空屋只會給你一張冷清的臉,死氣沉沉的家具。
完蛋!舒翼蒙住臉。慘,好不容易振作,這會兒又泄了氣,更沮喪了。
她頓時領悟到韓震青的心情。
他買屋置產,這些繁瑣事,人生大決定,他逐項耐心完成,只因期待白鶴與他相守,他也不想漂泊,他也想有個家。她本來是韓震青屋子的女主人,她本來可以的,直到她自己搞砸了。
她不肯相認,對他何嘗不是種否定?
他傷心失望,都因為她沒認真看待他的努力,卻專注在自己的不夠完美上。
膚淺的不是世人的眼光、世人的標準,膚淺的原來是她自己!
這一刻,這領悟像溫熱的水滌清她思緒,滌去她對芳艾還有韓震青的埋怨,也滌清她對自己的苛刻和不滿。
她猛地站起,心情激動。
她完全想通了,當她忙于在意別人怎麼看待她時,她就悲慘的只能永遠活在別人眼光里,自卑的不相信自己也可以吸引住他人的目光,自憐的不相信自己也有重量。
一連串的失敗令她頹喪,這次領悟教她感激起那些曾有過的失敗,往後她再不要自卑自憐,瞧她多傻啊!
舒翼搬椅子回房,回到酒館大廳,燈下一伙人還在討論婚宴細節,她決定勇于參與。
「我幫你們調些雞尾酒喝。」
熊寶寶吹聲口哨。「好啊!我渴死了。」
「我想喝咖啡,義大利濃縮咖啡。」譚夏樹叼著煙說︰「我困極了。」
「那你呢?」舒翼間韓震青,努力堅強,可是卻听見自己嗓音沙啞。
韓震青本來正低頭檢視婚宴菜色,听見她問他,緩緩拾起頭,看著她。
「你想喝什麼?」她努力擠出微笑。
「Aroundtheworld。」他看出她笑得勉強。
舒翼愣住了,大伙听了起哄。
「烈酒哇!」
「干麼?喝這麼猛的?!」廚師張大祥笑嘻嘻。「你都快要結婚了,還想環游世界?」
舒翼微笑,緩道︰「Aroundtheworld?待會兒醉了怎麼辦?」
他定定望著她。「我不會那麼容易醉。」唯有這次,栽在愛情里。
被他深深注視,舒翼立時又頭昏目眩,膝蓋發軟,她轉身逃離現場,窩進吧台後。
大伙等待舒翼送來飲料,譚夏樹高聲提議︰「各位各位,結婚當天我們來安排幾個娛樂節目,大家都要表演!」
張大祥笑嚷︰「我表演雕西瓜南瓜。」夠猛吧!
熊寶寶拍桌豪爽道︰「我表演手刀劈磚,啊,這不好,胸口碎大石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