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仲森眼色佣懶,望著祖穎。「除了吃飯,妳還要什麼?我樂于服務。」
祖穎拿雜志打他,他沒躲,笑了。
「穎,為了妳,我的清白毀了,我的名譽蒙受損失,妳必須對我負責。」
薛祖穎微笑,收拾桌上文件,起身走了。「我去工作了。」
他拉住她的手,她只得回頭。見他眼色憂郁地道:「我愛妳。」
「我不愛你。」她還是不慍不火地笑答。
「那麼妳愛誰?」
她看著他,柔聲道︰「我誰也不愛。」
他眼楮一亮。「好。」
「好?」
「我還有機會。」
「浪費時間。」
「時間就是用來浪費的。」
祖穎笑著搖頭離開。柴仲森望著那苗條的身影,嘴角微揚。他剛剛對記者說謊,他苦追的不是車嘉麗,是祖穎。
***
白舶仕的診所內,助理小姐們圍著擱在櫃抬後的紙箱低語。
「好可愛喔!」
「妳看牠的腳好小啊∼∼」
「想不到白醫師人這麼好,平時看起來好凶,竟然還會收養流浪貓。」
「是啊,早上我看他親自幫小貓喂女乃,好性感喔!」
大家一致點頭,議論紛紛。
「白醫生養貓是不是因為傅小姐走了太寂寞?」
「嗯,可能喔。」
可憐的白醫師!大家嘆息。
助理小姐們搶著要喂貓咪暍女乃,看診區內,白舶仕正幫個肥嘟嘟的小男孩補牙。這小孩平時總會掙扎哭鬧,今天卻特別乖。
「醫生叔叔,我很乖吧?」
「是。」白舶仕消毒牙具。
「那你答應了喔,等一下我可以看小貓咪喔!」
家長在一旁呵呵笑,白舶仕挑眉道:「好的。」呵∼∼意外的收獲。他抬頭看看時間,嗯,下午了,那家伙應該醒了吧?他家附近只有一間便利商店,她又不會做飯,不知道吃東西了沒?他擔心起來,旋即感覺荒謬。
拜托∼∼那麼大的人,會照顧自己吧,他窮擔心什麼?!
五分鐘後,白舶仕還是撥了電話回去。他想知道她的情況,想听听她的聲音,他告訴自己,這麼做只是基于朋友的立場必切一下罷了。不過,其實是好奇那家伙在干麼,他真伯她又給他出什麼狀況。
「妳在干麼?」電話撥通,他劈頭就問。
那邊傳來她迷迷糊糊的嗓音。「喔……貓咪好嗎?有喝女乃嗎?」
「貓咪很好。妳在干麼?」
她很不雅地打個呵欠,白舶仕听得直皺眉。
她慢吞吞地說︰「我剛剛想煮咖啡,可是你沒速溶咖啡,只有一罐咖啡豆。」
白舶仕翻個白眼。「要現磨的才好暍啊,之前妳把我磨的咖啡粉都浪費掉了。」上好的咖啡豆磨的,卻被她拿去泡水煮,真是家事白痴。
「喔,用什麼磨?」
「用機器磨。」
「喔,機器在哪?」
「在廚房,有把手那台。」
「你是說中間有一根粗粗的東西的那台嗎?」
他耐住性子。「不是,那是制面團的機器。妳往上邊看……看見沒?」他指示給她听。忘了自己正在工作,忘了病患在等,忘了自己說的話多可笑,忘了自己專業牙醫身分,竟然在討論怎麼磨咖啡。
坐在診療?上的,是上回嘉麗沖進來被嚇得半死的老伯,真衰,這次他傻等醫師講電話,醫師好像打算講很久喔。
助理們故作忙碌穿梭在白舶仕身後,偷听白舶仕講話,越听越訝異,白醫師怪怪的喔∼∼
「……不是那樣!」白舶仕講到後來失去耐性,生氣了。「不是,我跟妳說了,放進咖啡機前要先量好分量。」
嘉麗被他弄得好困惑。「湯匙那麼多支,要哪一支?怎麼那麼麻煩,用目測就好。」
「不行,要不妳拿量杯來,我跟妳說多少。」
「厚!」她也煩了。「你沒有速溶咖啡嗎?我只要暍小小一杯咖啡而已,干麼搞得工程那麼浩大?還要先磨豆還要用量杯還要開機器還要用濾紙還要等!」
白舶仕滿臉黑線條,又有那種想掐死她的沖動。
嘉麗宣告放棄。「我不用了,真的很麻煩,那麼簡單的事情干麼弄得好復雜?我去買速溶咖啡。」
是誰把事情搞復雜的?媽的,只是煮咖啡而已,有那麼難嗎?
「速溶?拜托,能喝嗎?」白舶仕吼。
「能,我暍五年了,還活著,沒死。」
他想掐死她,她就是有本事讓他氣得想咆哮。
他揉揉太陽穴,咬牙道:「好,略過這不討論,大家觀念不同,妳愛暍垃圾就去喝。」再說下去他會吐血。
「呵呵呵∼∼」嘉麗笑了。「你又生氣啦?你在診所嗎?」
對喔!白舶仕愣住,抬頭,這才警覺大家都在偷听他講電話。
「咳咳!」他板起臉孔,力挽他瀕臨毀滅的專業形象。「不說了,記得吃飯,附近沒餐廳,妳要走一小段路,再不然冷凍庫有微波食品。」
「我剛剛用了。」
「喔。」他點點頭。「有吃就好。」
「不過沒熟,時間到底要按多少?上邊沒寫……還是要先解凍?」
「車、嘉、麗!」白舶仕立刻又忘了身處診所,他吼道︰「妳平時都吃啥?連微波都不會嗎?」
「吃面包啊泡面啊餅干啊吐司啊很多很多,你還要我繼續說嗎?對了,你的吐司為什麼冰在冷凍庫?硬硬的怎麼吃?吐司要放冷藏你不知道嗎?」她教起他來了。
白舶仕青筋浮現。「因為……冷凍起來水分才不會跑掉,才會新鮮……」上帝,他只是要問她吃飯沒,結果耗這麼久,哇咧!他低頭瞧手表,決定立刻收線,但她佣懶的嗓音傳來--
「你午餐吃了沒?剛剛看新聞,傍晚會下雷陣雨,診所有沒有傘啊?」
白舶仕錯愕。「呃……有、有傘。」
「你要上班到幾點啊?」
「晚上十點。」
「嗄?那麼久?真可憐。最近常听有那種專門搶診所的壞人,你要小心,要是發現有人戴安全帽、口罩闖進來,立刻報警。」
「我的診所有保全。」她在關心他嗎?傅欣蘭很少關切這種事,白舶仕有些不習慣。「好了,我要工作了。」講太久了。竟然話家常起來了,嗟。
「好。」她說。
「……」白舶仕等她掛電話,但她沒有,他只好先說了句。「Bye!」
「Bye∼∼」她也等著他掛電話。
「……」白舶仕又等了幾秒。「喂,妳掛電話啊?」
「你不會先掛啊!」她生氣了,喀!用力甩上電話。
舶仕笑了,她真好玩。
助理們滿臉黑線條,白醫師怪怪的喔,他在跟誰講電話?內容那麼沒營養。
老伯伯打瞌睡,醫生講太久了,他會周公去了。
白舶仕放下電話,抬頭。暍!驚見眾人全神思詭異地看著他,他尷尬,胡亂解釋。「嗯,抱歉,一通很重要的電話。」耽誤太久了。
很重要?助理們瞇起眼楮。不像喔∼∼
***
這幾天下來,白舶仕快要認不出自己是誰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競能忍受車嘉麗諸多惡行,而且不知不覺中,還……同流合污。他大大的家,而今多了車嘉麗,還多一只貓。他很快便發現,這車嘉麗是標準的家事白痴,那不意外,他早有心理準備,但更可恥的是--她很懶。
他家附近沒餐廳,她大小姐可以因為懶得走遠路,就干脆不吃東西,不吃東西?這……她是想當神仙嗎?
每當白舶仕深夜返家,她已經餓得渾身沒力,癱在沙發上軟綿綿。嘉麗試過托白舶仕回家時順道幫她買餅干面包泡面,卻被他嗟∼∼的一聲,狠心拒絕。他說那種東西沒營養,勸她多走幾步路去吃點熱食,散步有益心理健康,吃新鮮食物有助身體健康,結果--大小姐索性不吃了,哇咧∼∼完全不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