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總管慘叫著摔落地上,他忍著痛還想追上去,驚見龍姑娘正擋在他們面前。
「把孩子放下來!」她壯著膽,力圖鎮靜地高聲喝斥。
譚逸從沒有那麼高興見到她,他掙扎著求救。「救我,救我!」
「小泵娘讓開,否則別怪大爺們修理你!」
譚逸听見那凶悍的聲音嚇得紅了眼楮。「我好怕……」
心意看見譚逸驚恐的臉,心一橫。「你們想干麼?我是他娘,有話好說。」她撒謊道。
「你是他娘?」帶頭的猛漢吆喝一聲。「很好,把她一起帶走。」
「走就走!」心意搶過譚逸,將他顫抖的身子抱進懷里。心意回頭和總管交換一個眼神,示意要他快回去通報,隨即兩人被五名大漢強押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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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往城外飛馳而去,幾個蒙面匪徒一出城外即吆喝著扯落面罩,個個外貌骯髒,馬車內充斥著令人作嘔的汗臭味,龍心意將譚逸樓在懷里坐在兩個匪徒間,馬車顛皺,她冷靜她記下一路行經的風景,暗自思索著如何月兌離險境。
那群匪徒開始討論起該向譚府要多少贖金,數目越開越大,帶頭的紅發頭子凶惡地伸手一把揪住譚逸的頭發。「等贖金一拿到,老子就宰了你!好好享受你最後的日子……」看見譚逸被嚇得驚懼地哭了,他哈哈大笑。
「別怕。」心意憤而推開那匪徒,拉回譚逸。
紅鬼子摔她一巴掌,打得心意嘴角滲血。他猛地抽出一把尖刀將譚逸抓過去。
心意頭還昏著,驚見那把短刀膛目喝道︰「做什麼!」
老天,她驚見其他兩人架住譚逸,並將譚逸的右手抓起舉向紅發匪徒。
「老大,動手吧!」其中一人喝道。
「救命救命啊!」譚逸嚇得幾乎要暈過去。他們要殺他嗎?
心意冒險抓住那頭子的手。「等等,告訴我,你要做什麼?」
「干啥?當然是切他的耳朵,給你相公呀!」
心意征住了,一直到這一刻,她才真切地意識到恐懼,她冷汗直冒背脊發涼,听著譚逸驚懼的哭聲,看著那把白花花的刀子,愕然地腦袋一片空白。
「我不要,我不要……我怕,我怕!」看見那惡人將刀尖逼近他,譚逸忍不住尖叫。條地,心意猛地推開刀尖擋在譚逸面前。
夫子?譚逸看見夫子縴瘦的背擋住他顫抖的身子,听見這平時他最討厭的人,竟開口對那匪徒說︰「這孩子向來身體贏弱,恐禁不住這一刀,要是出了什麼狀況,這一路上可就不平靜了。對你們沒有好處!」
「不取他的耳朵嚇嚇你夫君,他怎會乖乖交出銀兩?你給我滾開。方才那一巴掌打得你不夠痛?」
「等等!」心意咬牙狠下心,伸出手。「砍我的!一樣。」
夫子?!譚逸震驚地瞪大眼楮,他伸出手輕輕扯住心意衣角。一股羞愧的感覺油然升起,她竟然是這樣護著他,過去自己是那麼的不識好歹?
紅鬼子呸了一聲,眯起眼楮打量眼前年輕的大人,她眼神堅定,身子卻泄漏她的恐懼,微微地顫抖。
「好,就如你的願!」他刀尖一偏扯近心意,俐落一揮,譚逸尖叫出聲-心意耳邊一束黑發落地。幾個匪徒大聲狂笑。「老子欽佩你的膽量,就削你的發,饒過你,如果你的相公不好好配合,屆時我就不會手下留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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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飛冥冥日月白,青風葉赤天雨霜。
寒冷的氣候,傳來令人膽寒的消息,譚府里亂成一團,譚老爺急得病倒,王素雲哭花一張臉,她怪陳總管沒看緊兒子,罵下人沒用,罵遍了所有的人之後,她痛哭流涕毫無頭緒,而譚聶樊亦失去了主意。
譚銘鶴接到綁匪傳來的勒索信,他是所有人中最鎮定的,一改平時佣懶的神態,心底清楚事出有因,他問清楚譚聶樊近期往來的商賈,查清楚了得罪過的人。
然後他吩咐陳總管準備準備,他要上官府見拜把弟兄,洪教頭。此人黑白兩道皆有門路,又熟江湖世事,肯定能問出些消息。
譚銘鶴身穿一領單綠羅團龍形袍,腰系一條麒麟紋路背銀帶,穿著一對磕牙頭樣靴,手執一把折疊紙西川扇子,一身正式服,八尺身形,豹頭環眼,眼神犀利。
陳總管好久未曾見主子這般嚴謹,此事非同小可,方才當龍姑娘的頭發被人送來時,他的神情似受到不小的打擊。
陳總管隨著主子出府,譚銘鶴一路無言,然心坎卻已經為著龍心意滴血。
他發誓定要撤出那群歹類,救出心意。他不敢放縱自己的恐懼,他渾身繃緊著,更不敢去想她的恐懼和害怕。只怕稍稍一想他就會崩潰,現下他在心底不停地要自己冷靜、冷靜、冷靜……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救出龍心意。到了官府,王教頭一听是譚銘鶴來找,立即迎了進去。
此人身材高大,相貌魁宏,雙拳骨臉,眉宇間有一股霸氣。他請銘鶴入內相談,兩人把酒思量了一夜,推盤了一夜,王教頭又差人調出今日出入京城的商貨紀錄,以及派人打听可疑人物,兩人心中漸有主意。
譚銘鶴思索道︰「交贖金的地點在十里外烏箕山,此人肯定熟悉山勢,八成是群聚山寨的盜匪。再加上吾弟在江南與諸多藥鋪結怨,江南受官府追討的匪盜,就屬幾個特定勢力……」
王教頭深思道︰「貴府總管所見的蒙面盜,為首的有一頭紅發,依小弟愚見,此人可能是江南大盜紅鬼子!如是……我們必須即刻動身烏箕山,此賊心狠手辣,向來拿到贖金後也不留活口!」
譚銘鶴心中吃了一驚,他抬頭凝視王教頭。「那麼……」
「此刻大雪,不宜帶大批人馬,免得打草驚蛇,譚兄,你箭術了得,愚弟備快馬兩匹,長弓、利箭,就我們倆,上山殺他個出其不意!」
譚銘鶴感激地握住王教頭的手。「就我們倆!」兩人趁天黑敢里,王教頭吩咐其下官兵,五個時辰後至烏箕山下等候煙火指示循線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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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箕山狂風勁雪山勢陡峭,生得凶怪,四圍險峻,單單只一條路上去,四下里漫漫都是荒草厚雪,處處是隨時會崩塌的懸崖峭壁。
當譚銘鶴同王教頭撲進賊窩處時,紅鬼子何弟兄們拚死激戰,王教頭吆喝著躍下馬,他擅使刀,呼喝著沖過去,霎時鋼刀響,熱血流,人頭落,而隨在其後的譚銘鶴,在馬背上只見他左手如托泰山,右手如抱嬰孩,弓開如滿月,箭去做流星,說時遲、那時快,一箭正中紅鬼子肩膀,他痛呼一聲往前撲倒,譚銘鶴馬疆一扯追上前,將他由地上猛地泄土來,他金剛怒目喝斥——
「快交出人,要不一刀斃了你!」
紅鬼子見來人身形高大,氣勢如虹,驚得吞吞吐吐。「大爺饒命,人質前一刻已經逃啦,饒命啊!」
逃了?譚銘鶴將他身子一提摔向王教頭。「這兒交給你,我速去尋人!」
此時場面已控制住,王教頭抓起匪頭,揮手要他速去……
從天黑逃至天已灰白,形雲密布,朔風狠勁,紛紛揚揚的大雪未曾停歇,使得路途白茫茫一片,分不清險處,龍心意堅定地拉著譚逸往山下奔,她恐懼著那干匪徒追來,只是盲目地奔逃,譚逸害怕地緊抓著夫子的手,當她是唯一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