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教個屁!」譚逸粗話說得可溜了。「我娘、我爹都不管我了,夫子管個屁……」
「逸兒……」譚銘鶴輕聲卻威嚴地糾正。「不可以對四喜管家無禮。」他對陳四喜一直有著深厚的情感。
譚逸一向只听阿伯的話,立刻安靜了下來。
譚銘鶴溫柔地安撫佷子。「別擔心,你阿伯出的考題沒人過得了,你想要個夫子還沒那麼容易!」
「阿伯,就只有你對我最好了。」他軟腔軟調的拍馬屁。
哼,就只會往大少爺面前賣乖。四喜頗不以為然。只听得大少爺對著小少爺胡言亂語。「逸兒,阿伯前些日子遇見蓉蓉了。」
「真的嗎?她說了什麼,逸兒好想听喔……」他明知那是不可能的事,卻還故意討好他順從阿伯的話。
哼哼哼……這個譚逸這麼小就這麼虛偽,果然是二少爺的孩子,將來肯定也是個敗家子,陳四喜搖搖頭默默離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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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怎樣,寫好了嗎?」龍心意抱著姑姑養的白色信鴿等著。
只見龍錦周俐落地在短錦上寫了魅行字。然後道「好了、好了、我依你的話,跟你爹寫了個大大的道歉敢事,也說了你一個月後就回去,要他別擔心。」
「有沒有問候我阿娘?」心意叮嚀著。
龍錦鳳不甘不願地道︰「還要問候她呀?」誰理那個白雨荷!
「當然。」心意聰慧道。「只要阿娘不生氣,爹就不惱我了。姑姑,你知道我娘的脾氣,她一生起氣來可以悶上個把月,這次你擅自帶我下山,她第一個就是找阿爹發飆,你最好哄哄她,寫寫好听話。」
「是是是……你娘的脾氣我還不知道嗎?她那個死性子固執得要死,真搞不懂你阿爹怎麼忍受得了?」
「我阿娘其實心地很好……」
錦鳳想他沒想就說︰「心地好的多得是,我心地也很好啊!」
龍心意只是微笑不語,錦鳳姑姑心地的確好,不過只是對自家人好,對他人可是趾高氣昂、凶巴巴的。
「好了……」龍錦鳳將紙簽綁在鴿子腳上,龍心意旋即步至窗前將信鴿給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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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清晨,譚銘鶴一如往常忍受著宿醉的痛苦,他眯起眼楮,看見晨光穿透窗欄,他一如往常深夜來這京城最有名的酒樓和一般文人好友喧鬧至凌晨方休,一如往常的感受到曲終人散時那蝕骨的痛,于是一如往常地找了和任蓉蓉長得有幾分神似的名妓梅菁菁。
纏綿時他總喊她蓉蓉,梅菁菁總稱職地疊聲回應。「是的……是我,蓉蓉。」
吻她時他總是紅了眼眶。「我多麼想你……」
梅菁菁會配合著說︰「我也是……」每個人都知道他想蓉蓉想瘋了,暗地里許多女人都默默同情著這譚家的大少爺,卻也羨慕這個蓉蓉被人這麼深愛著。
可惜天亮了,譚銘鶴起身踱至窗前發凱,他回頭看見床上躺著的女人,不,她不是蓉蓉,蓉蓉比她好看多了,皮膚比她好、嘴唇比她紅潤,氣質更是沒得相比。
但是……他用力將窗子闔上。蓉蓉不會回來了,他心知肚明,而這個殘酷的事實只有藉酒澆愁才能承受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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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譚府花園,屋檐上一只肥碩的白鴿安靜地棲息著。一點都沒察覺另一端虎視沉沉的眼神。
「拿弓箭來!」譚逸霸王似的命令他的小廝。
「是的,小少爺。」很快的,他專用的心弓箭就遞到他手上。
譚逸信心滿滿地擺開架式扯緊弦,瞄準了那只白鴿,咻的一聲,白鴿應聲從屋活掉落。
「中了……中了……」他笑嘻嘻地跳了起來,轉身命令道︰「你去給我撿過來,我要烤鴿肉來吃……」
而花園的另一邊,陳四喜忙著指揮下人,交代完一天的工作後,得了空坐在前廊石椅上,他悠閑地砌了一壺茶,欣賞著盛開的花朵。
「四喜!」譚逸小小的身影不知打哪兒冒了出來。「你喝茶呀?」
「小少爺……」陳總管恭敬地起身招呼。
「坐下、坐下。」譚逸破天荒地拿出一盤烤食放到茶壺旁。「喏——這給你配茶。」
唉呀!這孩子轉性啦?陳總管欣慰感動得連忙道謝。「謝謝小少爺……」
「你快吃吧,我有話問你。」
「是是是……」他依言吃了一口。
譚逸忙問︰「味道怎麼樣?」
「唔……」他一邊嚼、一邊答。「很特別……這不是雞肉吧……」
「四喜……我問你,白白胖胖的,比鳥再大一些那是什麼?會咕咕叫……」
「鴿子呀!」
「那麼鴿子的腳上綁了紙條是為什麼?」
「哦……那是信鴿,幫遠方的人傳信給他的親人或朋友……」
譚逸又間︰「那如果信鴿傳到一半被人殺了,會怎樣?」
陳總管答︰「那麼信就傳不到對方……」不妙,他瞪著桌上焦黑的烤食隱約還看得見鳥爪子,他驚駭得搗住嘴,瞪住一臉無辜的譚逸。「你……你……你……」
「是,我殺了一只信鴿,它飛到我家來就是我的,我把它殺了也是應該的,只是它腳上綁了這個……」他拿出紙簽丟給總管。
「唉呀……你這個夭壽……」
還沒罵出口,就被譚逸大聲罵道︰「小心……我是你主子,注意你的嘴!」
死孩子沒罵出口,陳總管不得不隱忍吞下。簡直無法無天!他攤開紙條看著,耳邊傳來譚逸大聲命令著——
「寫什麼?念給我听……」
「這個……」他看著念道︰「大哥……心意在我這里,一個月後帶回。要是那女人發飆,就說對不住。要是她還不能息怒,大哥,干脆休了她,憑你還怕娶不到老婆嗎?妹子給你靠,跟她拚了。錦鳳筆……」糟糕,又沒寫住哪兒也沒寫姓氏,怎麼通知人家?
仁慈的陳總管搖頭嘆氣對小少爺道︰「唉呀,您這樣會害人家訊息帶不到,萬一是很重要的事呢?」
「我還以為寫了啥好玩事呢,哼……無聊!」譚逸見沒趣便掉頭跑了。
陳總管頭大地望著小少爺的背影,等會兒還要再去貼告示征夫子,不能再這樣放任小少爺,否則以後一定會變成個大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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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心意追著眼前似曾相識的男子,異于常人高大的身影,華麗不凡的衣衫,熟悉的側臉,剛毅的須角……是他、真是他!
龍心意不動聲色地偷偷跟了一條街,然後看見他走進一戶氣派的府邸。
龍心意的心澎濟而激動,光是看見他的背影就已經令她悸動不已,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感覺,有著難以形容的興奮和緊張刺激。
她走近宅前,看見門上大大的一幅匾額題著氣派的「譚府」二字。他住這兒?看他的穿著應該是這里的主子。
心意靜靜打量著,她看見屋邸一旁牆上貼著征夫子的告示。她低頭暗暗思量了一會兒,然後上前敲門。
一位小扮出來應門,看見一名年輕標致的姑娘,問道︰「姑娘找誰呀?」
「小扮,我來應征夫子。」
那小扮呵呵笑起來。「小泵娘,夫子是男人的差事,你別開我玩笑了。」
龍心意禮貌地回道︰「小扮,不論是四書五經或是論語大學,小女子自信勝任有余……」
「你行也沒用啊,誰家會雇用女夫子?更何況是我們鼎鼎有名的譚府,我勸你還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