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這個小表怎麼可以這樣,什麼都想叫爸媽買就好了,一點也不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哇—」
「鬼呀!」
「玻璃不是我們打破的!」
「球是翁國承的,不是我的!」小孩們的慘叫聲此起彼落,淒慘到讓她以為是不是真的有鬼出現了。
「你們不要吵了,我是——」她大聲說話,試圖要掌控整個混亂的局面,沒想到反而適得其反,小表們的尖叫聲更加淒慘。
「哇啊!表,而且還是個女鬼……」
「鬼?我哪里長得像——」映月將剩下的話全都吞了回去,因為沒用的小表們已經一個個的跑光光了。
好樣的!如果說七年級生是草莓族,那她眼前這批八年級的小表頭叫什麼?水蜜桃族嗎?
想想十來年後,中華民國要靠這群「英勇威武」的小表,就叫人忍不住的捏把冷汗。
也罷,自己翻牆進去看看吧!雖然計畫因那群沒用的小表頭而有了些許改變,但如果她是身負撿球的偉大使命而進去,就不能稱之為闖空門了。
瞧瞧,多聰明啊!她自以為是的替自己安了個正大光明的藉口。
圍牆約莫兩公尺高,對於常常翻牆到屋里藏貨的她而言,這當然是小Case,她早就已經翻到駕輕就熟了。
她三兩下就已經穩穩的落在圍牆另一端,踏入屬於豪華大宅的地盤。
不知不覺中,天已經完全黑了,一陣涼風襲過滿是枯葉的內院,颯颯的風聲好似有人在隱隱低訴,二樓昏暗的暈黃燈光微微透出,氣氛要命的詭異。
入口處的紗門未關闔好,隨著微風的輕拂,發出伊呀的聲響,屋里更隱隱傳出「嗶嗶——咕——嗶嗶」的奇異聲音,似乎是某種動物的叫聲,在這種情況下,感覺不僅是詭異,還更加有鬼意。
映月輕輕的吞了口口水。
要命啊!她記得自己上回離開時,明明有很小心的把紗門給關好,這會門怎麼又會是打開的?
平常白天來時,她只是覺得有點陰涼,沒想到到晚上居然會變得這麼陰森恐怖。
可是她心愛的猛男、美女寫真都還在二樓,如果不去探看它們到底平不平安,她今晚一定會睡不著覺的。
想到了心愛的寫真集,她咬著牙,決定豁出去了!
大膽的驅步向前,她推開紗門走入屋子的一樓大廳。
藉著微弱的月光,她可以隱約看見屋內的一些景況,而一樓看起來和之前沒什麼不同,依然是久沒人居的樣子。
看樣子一樓沒問題,接下來就是二樓了。
她得偷偷、偷偷的潛上去看才可以,免得驚動了那個在二樓的家伙,如果真不小心遇上了,反正她有檢球這個正大光明的理由,到時就算對方是屋主,她也可以理直氣壯的。
鼻碌碌的大眼小心謹慎的瞄向通往二樓的階梯。
「阿彌陀佛、佛祖保佑,我只是上去看看我的『帥哥、美女們』有沒有事而已,並沒有惡意啊。」是人還好,就怕在二樓的非人哉啊!為了保險起見,映月決定還是先求老天保佑比較好。
她移動貓咪似的輕盈腳步,小心的踏上原木階梯。
「赫?!」上到階梯的轉角處,一個突然迸出的人影差點嚇掉她半條小命。
怎麼辦?被發現了!發現苗頭不對,她立刻轉身就想溜,饒她原本是要來撿球的正大光明理由,在此刻卻早就全部忘光光了。
「想跑!」鐵鉗似的硬臂硬是鉗住她的縴腰,像是毫不費力氣似的,以著老鷹抓小雞的姿態將她整個人提至半空中。
「放開我,你這個強盜、壞蛋!」既使雙腳已經懸空,映月依然努力的使勁狂踢,並用盡一切力氣拚命的想要掙月兌對方的掌握,無論如何就是要趕快逃離這里。
「惡人先告狀。」低沉的男聲自她頭上傳來,語氣听來不疾不徐的,感覺像是抓著老鼠的貓,帶著一絲的好奇與……好玩。「你是哪家的小孩?」
映月長這麼大從沒被人這麼抓過,顯然對方至少比她高出兩個頭,她用力的扭身掙扎,過了一會兒,總算展現出一些成效,對方一個沒抓緊,讓她的身子微微下滑,然而,他又急忙的再次鉗住,只是這次鉗住的位置不再是她的縴腰,而是腰部往上許多的兩處豐盈。
「我不是小孩!」她倒抽一口氣,大聲的辯駁著。他哪只眼楮看到她長得像小孩了?
「現在我確定不是了。」有些壓抑的悶笑聲自她上方傳來。
映月這才意識到自己死守了二十二年的清白就這樣被輕薄了。
「啊!」她突然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尖叫。
「嘎?」對方被她的尖叫聲嚇了一跳,冷不防的松開手。
她逮住了這難得的機會,一腳用力往對方的小腿踹去,趁著他因吃痛而半跪下來的當口,迅速的逃出鉗制。
「你……這小偷居然敢攻擊人!」
「我才不是小偷。」她忿忿的回過頭,瞪向那個膽敢吃她豆腐的登徒子。
嗯……這個人長得未免也太粉女敕了吧?透過月光,映入她眼簾的是一張精細完美的男性臉龐。
以她喜愛猛男的標準來看,眼前這個男人雖然夠高,可是皮膚太白、太細,雖眉清目秀兼笑容滿面,但臉型不夠有稜有角,帥是滿帥的啦,不過是那種粉粉的帥,不是她喜愛的那種肌肉型猛男。
「那你如何解釋自己擅闖入他人屋子的行為?」他質問。
「我只是來拿我的書的,呃……不、不是,我是來撿棒球的。」映月努力的為自己辯解。
「書?」他並沒有漏听她之前的那一句話。
「算了,那個球就送你好了,我媽還在等我拿醬油回去哩。」眼前的情況對她十分不利,所謂識時務者為俊杰,她決定先采取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改天再來拿回她、心愛的寫真集。
要逃就得趁現在,看對方離她還有點距離,她把握機會,三步一大滑、兩步一小跌的往門口方向奔去。
「別跑!」見狀,他立即拉近追殺的距離。
身後急速的腳步聲,以及她全身的細胞似乎都在告訴她,對方正以著飛快的速度接近她,打算再次將她擒獲。
危急時刻,手上的重量感突然點醒了她,是醬油!罷剛即使在被他抓著的最危急當口,她也不曾把這瓶醬油丟棄過。
映月知道自己可以利用什麼來逃命了!
她完全憑著直覺反應,回過頭,擺好丟保齡球的POSE,投出——
「哎呀!」敵人立即應聲倒地。
好球!
「拜拜!」見到對方被絆倒,她開心的朝他丟了個飛吻,再轉身以囂張姿態頭也不回的直接往大門奔去。臨出大門時,她還和一個拿著一大堆掃具的老人家擦身而過。
沁涼的晚風吹過她寬大的加菲貓圖案T恤,那只加菲貓半斂眼瞼,像是對著豪宅露出一抹恥笑一般。
而此刻,中原標準時間,晚間七點整—是吃飯的時間了。
☆☆☆
嗚……她的喉嚨好痛喔!
次日上午,映月苦著一張小臉,有氣無力的到學校去上第一節的日本文學史,兩個小時下來,她已經是頭昏眼花、四肢無力。
這感冒來得突然,讓向來不太相信因果報應的她也不禁開始懷疑,這或許是她昨天有辱媽媽賦予的使命,把買來的醬油丟到隔壁屋子的報應。
撐了兩個小時,下課的鐘聲總算響起,台上的教授在做完簡單的交代後,終於放人下課,她也才如釋重負的深吐了一口氣。
呼!終於撐到下課了。
「怎麼了,你不會又感冒了吧?」過來關心探問的,是她們日文系的系花兼映月的好友蔣昭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