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說要住在我這里?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葉齊沒有回答程晏婷的問題,反而問著自己的疑問,她從來就沒有住餅他家啊。
程晏婷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難道你不希望我住在這里嗎?要是這樣會造成你的困擾的話,我也不會勉強你的。」
「不是,我只是有點訝異而已。」他連忙輕聲撫慰著她。
「那你的意思是贊成我的意見嘍?」程晏婷馬上又笑開。
她的表情總是這麼直接多變,郁玟真是羨慕她能夠這麼輕易的表達自己心中真正的情感,不像她……
「不必麻煩了,我並不是沒地方住,不需要硬賴在這里。」她沒有自虐傾向,不想留在這里看他們卿卿我我,折磨自己。
「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看你可憐或以為你無家可歸才留你的,你千萬不要誤會。」程晏婷急急忙忙的解釋,甚至拉著葉齊的衣袖,要他幫忙自己說話,「齊,你幫我跟她解釋解釋,我只是單純的希望她可以留下來跟我作伴,絕對沒有別的意思。」
「好好,你不要急,醫生不是囑咐過你,不能太激動嗎?當心心髒的毛病又犯了。」葉齊連忙輕柔的拍著她的背,小心的呵護著她。
「那不重要,我只怕被人家誤會。」程晏婷搖搖頭,一副被誣陷的哀傷模樣。
聞言,他輕皺起眉,望向郁玟道,「晏婷是個毫無心機的單純女孩,我希望你不要用世俗的眼光來判斷她的話跟行為。」
世俗的眼光?他的意思是,她是個充滿心機、處處猜疑的俗人嘍?郁玟頓時感到無限的委屈與憤怒,「我知道她單純天真,我也知道我不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不過葉先生與程小姐,我希望你們可以听清楚,我的職責只在完成生意委托,至于之後的事情,並不在我的負責範圍內。所以,如果你希望幫程小姐找一個玩伴的話,我想你是找錯人了。」她一口氣說了一大串,還意猶未盡的補充,「況且,你別忘記我是個交際花,交際花的工作不是陪女人,而是男人,否則,不就太浪費了嗎?」
懊死,她為什麼要這麼渾身充滿利刺,句句都說得讓他如受刀剮?
「我明白了,錢我會算給你的,希望你明天可以把東西搬干淨,這間房間我預備讓晏婷使用。」要撇清就撇清,他葉齊從來不需要對女人死纏爛打。
郁玟的眸底閃過一絲受傷的黯淡光芒,極力壓下胸口的酸楚,她故作淡漠的說︰「我知道了,時間很晚了,如果你們希望我明天盡早搬走的話,請位離開我的房間……呃,不,是離開這個我暫住的地方,我想休息了。」「喔,既然玫瑰這麼堅持,那我們也不好勉強了。」程晏婷無辜的抿抿唇,拉著葉齊的手道︰「我們走吧,讓玫瑰好好休息,這麼久沒見,我也有很多話要告訴你呢。」
他凝重的看了郁玟半晌才緩緩點頭,沒有多說什麼,無言的跟著程晏婷離開了房間。
郁玟跟上前鎖上門,背倚著門板全身虛月兌的滑坐在地上,淚水再也無法遏止的狂流。
這場賭注她實在是輸得太慘了,不只輸了身體,連心也一並輸掉,至今她還擁有什麼呢?她也不知道了……
***
她真的走了?該死!
葉齊看著空蕩蕩的房間,英俊的臉龐痛苦的扭曲起來。
經歷無數次的心理掙扎,他總算決定要拉下臉,懇求她繼續留下來時,卻赫然發現她竟然已經收拾好東西離開,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
而現在也不過是清晨六點……
難道她真的這麼急切的想要離開他?
懊死,懊惱的低咒了聲,他走進房內,尋找一絲一毫她可能留下的痕跡,可他失望了,只有那一室淡淡的玫瑰幽香可以當作她曾經存在過的證明,除此之外,一切跟她搬進來住之前一樣,就像她的暫住只是一場夢,什麼都沒留下。
頹喪的在床沿坐下,頭一次跟她見面的情景緩緩浮現腦海,那些爭執、曖昧、纏綿,天,他怎麼天真的認為自己放棄得了她?
懊死,葉齊用力的捶上床墊,將臉埋入雙手之間,想要強迫自己不要去想她,可那張美麗的容顏卻像是跟他作對似的佔據了他的心頭。
「齊,你……你怎麼了?」程晏婷偷偷看著他已經有一陣子了,終于還是忍不住出聲喊他。
「晏婷?」葉齊驟的抬起埋在手掌間的臉龐,佯裝無事的說︰「沒事,我有些頭痛。」
「頭痛?那怎麼辦,走,我陪你去看醫生。」她緊張的坐到他身邊,伸出手幫他按摩著太陽穴。
「不用了。」他不著痕跡的避開她的手,擠出一抹笑道︰「老毛病了,休息一下就好。」
看了看自己滯留在半空中的手,她抿抿唇,收回手說︰「齊,你是不是不高興看到我回來?」以前的葉齊絕對不會用這樣敷衍的態度對她的。
「怎麼會?你不要胡思亂想了。」他揉揉她的頭發,像寵愛妹妹的朝她溫柔的笑笑。
「我知道自己的身體不好,會給你帶來很大的麻煩,可是我實在是忍不住想要見你,所以才極力跟醫生爭取,讓我回台灣。」程晏婷將頭靠在葉齊的肩膀上,喃喃道︰「以前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听爸媽的話跟他們回美國,否則,你也不需要找人跟你演戲了,你不會怪我吧?」
他神情復雜的扯扯唇,輕柔的推開她,站起身,「傻瓜,健康是最重要的,我怎麼可能因為這樣就怪你?況且,你也沒有義務陪我演這場戲啊,我可不想讓他們誤會我們的關系,到時又逼你嫁給我了。」
「可是……」
「不要想這麼多了,走吧,你必須吃早餐了,吃完早餐還得吃藥。」他柔聲卻堅定的打斷她的話,走到門口提醒她。
她的眸光一黯,乖順的點點頭,「我知道了,我先整理整理房間,你先去吃,我馬上就來。」
「整理房間?」他困惑的皺眉重復問,「你的房間昨天不是已經整理好了嗎?」
「不是啊,你不是說這間房間要讓我使用?」昨天那間房不是只是暫時讓她睡的客房嗎?這間才像是主人房啊,大得多,也豪華多了。
「呃,晏婷……」葉齊尷尬的抿抿唇,「對不起,我……」
「等等,我、我剛剛突然想到住本來那間也不錯,還是不要這麼麻煩搬來搬去了。」她敏感的先聲奪人,因為她看出他眼中的為難。
與其要他開口拒絕,倒不如她先自己提出否決。
他明顯的松了口氣,微笑道︰「也對,搬來搬去是麻煩了些。走吧,早餐已經準備好了,一起去吃。」
她佯裝愉快的點點頭,站起身跟著他走出去,可在他背對她時,她的神情整個沉郁了下來,內心深處有一種恐懼與不安正緩緩的擴散、擴散,幾乎要吞噬她的靈魂,讓她陷入了黑暗的深淵……
***
「呃,葉伯伯,不知道您找我有什麼事?」林揚坐立難安的問著眼前一臉嚴肅的老人家,有點後悔自己來赴這個約。
葉修為犀利的目光在他的臉上校巡半晌,緩緩道︰「你以為我找你做什麼?」
「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糟了,他就知道夜路走多會踫上鬼,肯定是的事爆了。
葉修為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那個臭小子干了什麼事,我想你應該都很清楚不是嗎?」
「呃,我、我……」這下麻煩了,他該賣友自保嗎?
「林揚,你是那個臭小子的好朋友,我明白你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他好,不過,你要清楚,隱瞞我事實的後果絕對不是你所能承受的。」他端起茶杯輕啜了口,黑眸中閃過一絲精光,讓林揚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