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那凰心一驚,一邊拍落那只妄想爬上她衣襟的手掌,一邊追問道︰「你剛剛說什麼?大阿哥什麼時候娶親的?」
「呵呵呵,總算肯跟咱們說話了嗎?」男人帶著醉意,賊笑了幾聲道︰「大阿哥是成親了呀,不過你們這些煙花女子該關心的應該是怎麼伺候我們這些爺兒,而不是大阿哥娶親的事。」
豬哥。那凰不耐煩的又拍掉一只想撫模她臉頰的肥掌,繼續問︰「他娶的是誰?」
「你問這麼多干麼?又不甘你的事,嗝——」男人打了個酒嗝,搖晃著手中的酒杯道︰「你要是想知道的話,就把這杯酒給干掉,我才告訴你。」
「對呀對呀,干了它。」
「干。」
其他人馬上起哄,又是鼓掌又是吹口哨的。
那凰咬咬下唇,頓了半晌,不顧已經有些昏眩的腦袋,硬著頭皮把眼前滿滿的一杯酒給一飲而盡,嗆鼻的酒氣馬上讓她拍胸猛咳,連眼淚都要咳出來了。
「現、現在可、可以,咳——咳、說了吧?」
「不行,再喝一杯。」
那凰瞪了瞪眼前那張涎著色欲的臉,一聲不吭的又喝了一杯,也不知道又被灌了多少杯酒,那個人才毫不在乎的答應告訴她。
「每個人都知道是端親王的佷女,那凰格格呀。」男人似乎被她的堅持給搞得有些困惑,不過見她把酒干盡,又開心的大笑著道︰「來來來,不管那些了,咱們再干一杯,不醉不上床啦。」他曖昧的朝那凰眨眨眼,一只手總算是順利的攬住了那凰的肩頭。
放……開……奇怪,那凰發現自己明明是要甩落他的手,厲聲斥喝他的,怎麼卻不但說不出話,而且身子還軟綿綿的直往他那邊倒?
「……這樣……醉啦……」
「床……走……」
「呵……呵……」
斷斷續續的聲音自耳邊鑽入讓酒精佔據的思緒,她搖搖頭想嘗試讓自己清醒些,可卻更增加了昏眩的感覺,甚至連被撐起身子走的時候,她都覺得地板在眼前旋轉似的,怎麼也無法控制自己的身子。
霍的,她感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擋在她的面前,在她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只听到幾聲怪異的哀嚎聲,自己已經又被移了過去,落在另一個人懷中。
不行……她、她得想辦法逃走……不行……那凰用盡所有力氣揮舞著手臂,試圖擺月兌鉗制,可卻在踫到「硬物」之後又無力的垂下,沒有力氣再動彈,只能任由著外力擺弄著她。
這次可能真的完蛋了,早知道這樣,當初還不如就真讓他開苞算了……那凰疼痛不堪的腦袋中霎時浮現了臧洚英俊的臉龐,害她更加的懊惱後悔……他這輩子跟她一定是犯了什麼沖,要不也不會連著三次被她打中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英俊臉蛋,留下瘀青一塊。
臧洚無奈的搖頭苦笑,好不容易才把醉得意識不清的那凰給撐回房內,安放在炕床上,自己則坐在床邊,出神的凝視著她那張因為醉意而泛紅的嬌艷粉頰。
一想到自己剛剛看到葟兒被那群老頭子灌酒攙住的模樣,他就忍不住怒火中燒,他明明就已經跟梁嬤嬤交代過了,要包下葟兒所有的時間,甚至也付給她大筆銀兩,為什麼又會讓他瞧見葟兒在招呼其他客人的景象?
臧洚越想越不是滋味,拍拍那凰的臉頰,搖搖她的肩膀,試圖喚醒她道︰「醒醒,我有話要問你。」該不會是她自己不甘寂寞,自願陪人喝酒談笑吧?
「嗯……喝……」喝不下了啦……那凰慔模糊糊的囈語,腦子脹得難受。
「還喝?你不知道喝這麼多會惹上麻煩嗎?」笨女人,簡直就是擺明要男人乘機輕薄她嘛。
他得記住等她清醒時要命令她——以後不準喝酒。
那凰哪知道他在說什麼,她只覺得頭痛欲裂,胃內好像有什麼在翻滾似的往喉頭沖。
「該死,你真是懂得怎麼惹惱我。」臧洚低咒了聲,不懂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在意她跟別的男人說笑,妓院里的女人不就是得依賴這種「技能」維生的嗎?
懊死。
臧洚又低咒了聲,像在宣泄對自己的「在意」不滿似的,用力的搖晃著那凰的肩膀,低吼道︰「我不許你再喝酒,不許你陪別的男人說笑,知道嗎?」
呃,是誰又吼又叫的猛搖她呀?難道不知道她的胃已經像狂風暴雨中的大浪一樣,又翻又滾的嗎?天,又,不行了,她……她要吐了——那凰只覺得喉頭一酸,一個翻身便將胃中所有的東西全吐個精光。
「嘔——嘔——」
呼……這麼一吐,真是舒服多了,好像連醉意都褪了不少。那凰舒爽的躺回炕上,頓時覺得意識清醒不少,連力氣都回來了。
不對,她怎麼會躺在床上?難不成她已經被……那凰的心中一凜,連忙坐起身檢視著自己身上的衣物,低頭往胸口一瞧,好險,完好如初,一點都沒有被侵犯過的跡象,心情霎時一松,頭又開始痛了起來。
都是那該死的酒跟男人,打死她她都不會再陪酒了,否則下回要是運氣不好,真被「那個」的話,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可話說回來,是誰那麼好心,將她扶回房來休息呢?那凰揉揉仍在抽痛的太陽穴,正想起身倒杯熱茶解解酒之際,才愕然發現自己正面對著一具的胸膛,只有咫尺之距。
「啊——」那凰霎時閉眼尖叫,渾身忍不住顫抖著,有男人……有個沒穿衣服的男人在她房中,那、那他們是不是……「啊——」一想到那個可能性,那凰的聲音就無法克制的拔尖飆出。
「該死,你不但吐了我一身,現在還想害我的耳朵聾掉嗎?」臧洚實在忍受不了她高聲的喊叫,大步一跨,沖上炕床,用大掌捂住她的唇,制止她的呼天喊地。
「嗚……嗚……」一見到熟悉的面孔,那凰的雙眸倏的瞪圓,又是訝異又是惱怒的擺動著頭。
「要我放開你也可以,不過你最好停止那殺雞一樣的叫聲。」得到了那凰的點頭首肯,臧洚才緩緩的收回手。
「你、你想干麼?」那凰將視線撇開,不去看那副結實的古銅色胸膛。
真糟糕,她的心跳得像在打鼓似的,該不會讓他听到吧?
「你說呢?」臧洚懶懶的勾起唇畔反問。
「你——」那凰不小心又將臉轉正,一瞧到他光果的肌膚,又連忙撇開頭,吶吶道︰「我、你有沒有、有沒有……」哎呀,真是羞死人了,她怎麼問得出口嘛。
「有呀。」臧洚看著她幾乎要燒起來的臉頰,悠哉的盤坐在炕床上道。
「有、有?」天,她的頭又開始痛了,那凰垂頭喪氣的趴在床上,不敢多看他一眼。
「罷了,既然如此,我就沒有欠你什麼了。」不過為什麼她覺得有些可惜呀?
「等等。」他拉住爬著想下床的那凰,唇角揚起抹壞壞的笑容道︰「怎麼沒欠我?你欠我的可多著哩。」不要說他花在她身上的銀兩跟心思好了,還有他的小白也是讓她抱走的。
「我不是已經還你了嗎?以後我們就各不相欠,你也可以轉告婉兒姊,請她不用再視我如仇,整天擔心我搶走你了。」奇怪,怎麼她的失落感越來越重了呢?
「難道你不想嗎?」莫非只有他自己一頭熱,覺得有種特殊的感覺嗎?
那凰怔了怔,隨即猛搖著頭道︰「我、我才沒那麼無聊呢。」怎麼她覺得心虛的很?
臧洚的黑眸一黯,手臂一收,將那凰拉回懷中,咬咬牙道︰「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冷淡?一點都不像其他女人一樣的奉承我?」真是矛盾呀,他一方面因為她的不同而被吸引,一方面又因為她的不同而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