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做錯事就要處罰,您可不要心軟吶。」馮嬤嬤心中也轉著同樣的想法,趕緊出聲提醒。
蕭琴睨了馮嬤嬤一眼,「這里輪得到你說話嗎?」
「是,小的多嘴了。」馮嬤嬤吐吐舌,退了幾步。
「成夫人,既然你在忙,我就先告辭了。」利敏站起身,她可不想呆坐在這里看他們處理家務事。
「不,這丫頭竟然敢將您送我的花瓶給砸碎,我當然要在您面前給您個交代才是。」這可是個好機會,可以向福晉表示自己有多重視這份情誼。
「算了吧,不過是個花瓶。」說真的,她壓根兒忘記自己送過成夫人什麼花瓶,八成是她的貼身丫環綠兒幫她選的吧。
「我知道福晉是不想讓我自責,所以才沒怪我,不過,我自己的良心可過不去。」蕭琴朝利敏感激的笑笑,「放心,我的處置一定會讓福晉您滿意的。」
看來是走不成了。利敏暗嘆了口氣,莫可奈何的坐回位子上。
簫琴見她又坐下,朝依然架著章芸的兩人道︰「你們兩個,就在這里給我重重的打她。」
「夫人……」天吶,原來夫人是怕他們放水,所以才要他們將芸兒帶回來。
「快呀,還不動手?」馮嬤嬤喜形于色,接口催促。
「文哥、武哥,快,別管我。」章芸見蕭琴的臉色愈形陰暗,也急著低聲朝兩人說。
「芸兒,對不起了。」沒法子違抗主子的命令,兩個男人只好听命的將章芸壓倒在地,舉起手中的長棍往她的臀部打去。
痛!火辣辣的灼痛感迅速的自章芸的臀部蔓延到整個身子,縴細的嬌軀因而輕顫,痛苦的呼聲幾乎自她的小口溢了出來。
不行,她不能喊痛,否則文哥、武哥一定會自責的。想到這一點,她硬是緊咬著下唇,將所有的苦痛往肚子里吞。
「你們是在幫她搔癢嗎?給我使勁、狠狠地打。」蕭琴滿意的揚揚唇,對于章芸的痛楚一點都不以為意。
有規律的拍擊聲持續的在廳中響起,直到章芸的神智潰散之際,利敏忍不住開了口,「住手,再打下去會出人命的。」原本她實在不想插手成家的閑事,但是,這樣重打一個嬌弱的女孩,實在是太過分了。
「福晉?」怎麼了?福晉似乎不太高興?蕭琴納悶的瞧著利敏,示意文、武兩人暫時停手。
「成夫人,算是給我個面子,就到此為止吧。」她真是不忍心看向眼前幾乎昏死的女孩,搖搖頭,她輕嘆了聲。
「福晉您言重了,只要福晉開口,哪還有什麼問題呢?」成夫人諂媚的逢迎。
「馮嬤嬤,把這個丫頭帶到柴房去,沒我的允許,不準任何人接近。」言下之意,便是不許人送飯、療傷了。
「遵命。」馮嬤嬤應了聲,朝文、武兩人撇撇頭,領著他們朝柴房走去。
唉……利敏看著那被架在中間癱軟的縴瘦身軀,忍不住暗嘆了聲,可惜這丫頭進錯了府、認錯了主子,空有那張漂亮的臉蛋,也只能任由人糟蹋了,可憐呀!
「真是受不了,下回記得提醒我,不要再上成府去找罪受。」利敏坐在鏡台前,邊拔去發上的玉釵邊道。
「福晉,今個兒是誰讓您受氣了呢?」綠兒站在她身後幫著她除去頭上沉重的發飾,俏皮的道︰「等等,讓綠兒猜猜。」
她佯裝側頭想了想,「我知道了,一定是那個勢利的成夫人吧?」絕對是那個年齡三十好幾的女人沒錯。
「聰明的丫頭。」利敏放下手中的發釵,由著綠兒梳理著頭發,「綠兒,你說,我對你怎麼樣?」
「福晉?」綠兒怔了怔,困惑的應道︰「福晉待綠兒有如家人,綠兒終生感激,願意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福晉。」奇怪,福晉怎麼突出此言呢?
利敏嘆了口氣,「那就好,至少我不像她那般苛刻無人性。」
「福晉,您今兒個感慨這麼多,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呀?」雖然她只有十七歲,不過,服侍福晉這麼久了,怎麼會看不出福晉的情緒變化呢?
「還不是那個成夫人,今天竟然為了我送她的花瓶被打碎,而狠狠地處罰了那個丫環,打得她死去活來的,要不是我出口求情,我看吶,那丫環肯定沒命。」像成夫人這般處罰下人她是時有听聞,不過,親眼見著倒是第一次,這讓她感到有些不舒服。
「我說福晉呀,我們這些做下人的,本就是將生命交到主子的手上,若今天被主子賜死,也不能有半句怨言呀。」綠兒理所當然的道。
「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我看到那個成夫人就覺得不舒服。」利敏撇撇唇道︰「一副逢迎諂媚的模樣,叫人看了就忍不住一肚子火。」
「福晉息怒,莫要讓那種人壞了好心情。」這主子心情不好,下人可就難做事了。
「怎麼了?誰敢惹我們的福晉生氣呀?」突然,一個爽朗的聲音隨著跨進門檻的身形傳來,讓利敏的臉龐倏的亮了起來。
「王爺。」綠兒彎彎身行禮道,知道福晉的心情不會再不佳了。
「嗯。」藺兆禎點點頭道︰「出去吧,這里我來就行了。」
「是的,王爺。」綠兒應了聲,朝滿臉紅暈的利敏笑笑,退出房中。
「兆禎,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先派人回報一聲呢?我還以為這個冬天,你都要在邊疆戍守了呢。」利敏自鏡台前站了起來,一頭投入丈夫的懷中,細訴著相思之苦,「你知道嗎?我可是每天都在想你,盼你早日返家呢。」對年方二十六的她來說,獨自一人在家等候丈夫的歸期,是件痛苦的差事。
「小傻瓜,我怎麼可能放你一個人在家中這麼久?」新婚至今他們的確是聚少離多,也難怪她要抱怨了,「這次回來,終于可以待久一點,或許到明年春末才需要返回邊疆。」
「明年春末……」利敏眉頭微微的皺起,這就叫久了嗎?
藺兆敲看出妻子的心思,微微抬起她的下巴,正色道︰「敏兒,你知道現在邊疆仍有外患蠢蠢欲動的覬覦著我大清的領土,我身為鎮南王,守住每一寸國土,是責無旁貸的事情。」他輕嘆了聲,「只是,這麼一來苦了你了。」嫁給一個長年駐守在邊疆的丈夫,真的是委屈她了。
「不。」利敏伸出縴細的手指輕輕按住丈夫的唇瓣,「我不苦,只要你心中記得我,記得回家的路,那我就覺得幸福了。」一陣子不見,他的下巴布滿了胡碴,更添幾許男人味,這個英俊挺拔的男人是她的丈夫,她真的感到滿足極了。
「我永遠不會忘記回家的路,更不可能忘記我美麗的娘子的。」藺兆禎點點她的鼻尖,又撫了撫她的臉頰說︰「對了,這次兆祀也跟我回來,晚上我們就一起用膳吧。」
「兆祀回來了!」利敏開心的驚呼,「他現在在哪里?」藺兆祀是藺兆禎的孿生兄弟,除了脾氣不同之外,兩個人簡直像是同一個模子刻印出來似的,他們三個人算是青梅竹馬,小時候利敏還常常將他們倆認錯。
「怎麼,你听到他回來的消息這麼高興,我這個做丈夫的可是要生氣嘍。」藺兆禎佯怒的板起臉。
「別。」利敏慌張的解釋,「我會高興是因為他是你弟弟嘛,比起你回來的消息,那欣喜之情,根本就不及萬分之一呀。」
「我是逗你的。」他摟摟她笑著說。
「喔,你嚇我?壞死了。」利敏不依的捶著他的胸膛,嬌嗔道。
藺兆禎邪邪的勾起了唇角,一把將懷中的人兒橫抱而起,大步跨向紅帳幔後的炕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