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離開。」望住眼中模糊的人影,她輕輕呢喃,「離開這個現實、擁擠的城市,離開這個庸俗、困頓的位子……」
「好。」突來的心悸狠狠揪疼爵煒的心坎,他好心疼,「我帶你走。」他吻了吻她干燥失溫的唇瓣,「我帶你離開。」她听了心安的闔上半睜的眼,原來有個肩膀可以依靠、有個胸膛可以寄托,是如此的甜蜜溫暖,她不必擔心自己的無理取鬧、失態別扭,因為有個人會傾听、會寵愛她。
卸下心防,高燒中的尹水瀲,卻酣睡的比平時還深沉。
第七章
尹水瀲難以置信自己居然輕易辭了工作,更難以置信的是,她竟答應隨爵煒到英格蘭約克郡的古堡小祝然而,事實上無所謂答不答應,待她退燒醒來,人已經旋騰半空,身處在爵煒的私人飛機座艙內。
「不行,我還有妹妹……」她冷臉要他折返。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他勾唇綻出一抹霸道的笑容,「我已經找了最能干的朋友照顧她了。」
同一時間的台北——
「這世界有一種非常不負責任的人。」莫寇咬牙切齒地開口。
「隨便扔了朋友自己溜回老窩嗎?」海堂荻笑咪咪地猜道。
「不。」莫寇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表情不爽到極點,「是只顧著討心上人歡心,帶著愛人落跑,把一堆爛攤子扔給朋友來處理的人!」
「怎麼這對話听起來這麼耳熟?」海堂荻揚眉,「不過,最近要負責收拾的爛攤子種類還真多樣化,現在居然要我們當起保母來。」
「喂,兩位大哥,借個火。」尹池灩唇上叼了根煙,晃啊晃的。
莫寇火大,「你幾歲啊?!」一把抽走她的煙,「女孩子抽煙很難看的。」怎麼兩姐妹差這麼多。
「你管我!」她重叼上一根煙,並開瓦斯爐點煙,吞雲吐霧的樣子很欠揍。
莫寇看了差點沒氣昏倒,伸手欲奪她的煙。
尹池灩斜睨威脅他,「離我這一點,要不然我告你性侵害喔!」
莫寇整個人僵硬傻住,海堂荻綻出和藹可親的笑容,「小妹妹,生氣會變老喔!」用笑臉征服女人,是他最擅長的伎倆。
尹池灩嘿嘿詭笑,「怪叔叔,裝可愛很惡心デ。」
海堂荻笑容僵住,形象破功。哇哩咧!這少女比尹水瀲更刻薄可惡。
「你家可真有錢。」尹水瀲斜睨著爵煒,非常老實地說出評語。
矗立在半山腰的古堡,背倚陰郁森林,面臨寬廣平原,遠處的丘陵綿延不絕,金黃色麥田鋪陳其間,景致如詩如畫。
爵煒是不折不扣的東方人,卻從小被英國公爵戈登•範羅德收養,範羅德家族的事業多樣化,爵煒是各大企業爭相網羅的管理策略專家,偏偏惟獨自家事業踫也不踫。
直升機降落在堡內停機坪,胖嘟嘟的管家查理斯笑吟吟的趨向前,「少爺,您可心甘情願回來啦?」
「查理斯,你怎麼越來越胖了啊?」爵煒最愛開老管家的玩笑。
「這位是?」查理斯笑覦尹水瀲,跟她點頭打招呼。
「她啊,她姓尹……」爵煒大方的介紹,「是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呀——」查理斯曖昧地笑呵呵,推推眼鏡框,打量著尹水瀲笑語,「尹小姐能攫獲我家少爺的心,可真不簡單,他從來沒帶女人回來過哦!」
「抱歉,我累了。」尹水瀲冷著一張臉,覺得困窘,不知該怎麼應付,雖說她的英文說听讀寫流利,但與人相處的生澀,到任何地方都一樣。
查理斯錯愕,爵煒卻呵呵一笑,「你不好意思了啊?」
他摟她肩膀,她輕輕掙開他,不習慣人前的親密舉動。
查理斯眉一挑,「請跟我到客房吧。」
「我等一下去找你。」爵煒淘氣地對她拋了個媚眼,「待會見。」
尹水瀲不自在的抿緊唇,查理斯的眼神移動在兩人之間,她尷尬地板起臉孔。
一路上查理斯提起爵煒的種種趣事,說的興高采烈,「老爵爺當時氣死了,每次幫他相親,少爺就惡作劇,上次來的那位小姐礙…」尹水瀲只是沉默的听著,查理斯語末總不忘意味深長的附加一句,「尹小姐一定很特別,才會令少爺神魂顛倒。」她听了覺得煩,認為自己一點也不特別。
房間到了,查理斯歇口,奇異地願著她。
「尹小姐覺得我說話很無聊嗎?」他不解地問。
「不是。」她回答的很冷淡,面對陌生人總讓她感覺生疏。
「那……你怎麼都不搭腔呢?」查理斯有些責難,他這麼殷切熱情デ。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不懂裝熟那套,「抱歉,我想獨處。」男僕已將行李置妥,她進門,當著老管家的面將門關上。
瞠大眼瞪住門板,查理斯活了六十多個年頭,第一次見到這麼冷漠的客人。
尹水瀲雙手抵上門扉,額頭抵住門靜靜的佇立,胸口涌上莫名的壓力,她一直知道爵煒有多麼優秀,但越走近他的生活圈,她越感覺兩人的差距,不安如藤蔓纏繞上她的心頭。
休息一夜後,爵煒帶著尹水瀲熟悉堡內環境,並在裝飾古色古香的餐廳內,共進早餐。
爵煒問起老爵爺。「那老頑固呢?」他一直都這麼稱呼戈登公爵。
「法蘭恩侯爵在倫敦辦宴會,上禮拜就先招待老爺過去聚聚。」查理斯回答後提議,「法蘭恩一家少爺也熟,要不要一起過去呢?」
「我可沒興趣去看兩個六十幾歲的老人伴嘴。」爵煒撇撇嘴,忽地湊近尹水瀲,他沉笑低語,「要拌嘴的話,我還比較想和你吵,如果吵不贏你,我就出絕招,吻的你說不出話。」
他一雙眼閃爍光亮,笑容性感不羈,她心房咚地震動,瞪他一眼,推開他,爵偉揚唇而笑。
查理斯見狀愕然,這女人真凶。
「你待會想做什麼?」他啜了口溫潤的伯爵茶,古堡後大,應有盡有。
「不知道。」她怔了怔,不曾如此悠閑,反而無所適從。
「打網球如何?」他提議,天氣冷暖適中,流流汗也不錯。
「我不會。」她一口否決。
「到後山散步呢?」他問。
「昨天散過了。」那些花草樹木看來還不都一個樣。
他想了數十個點子,尹水瀲不是不會、沒興趣,要不就是手一攤,蹙眉睨著他,「你不覺得這很無聊嗎?」
爵煒嚴肅地瞪著她。這女人的浪漫細胞哪去了?真的很不解風情デ!她就不會像一般女生撒嬌,說︰只要跟你在一起,做什麼都開心。
「怎麼不問了?」她挑眉。
停頓五秒,爵煒倏地拉著她往外走,「我們去游泳。」
尹水瀲驚愕,嚷了起來,「不要,我不會游泳。」
「你啊,除了工作什麼都不會。」他笑了,手指擰了擰她的俏鼻。
她又氣又窘,用力踩他一腳,爵煒疼得皺眉,卻又開心的大笑。
「別怕,我教你。」他拉她入懷,愛寵地揉揉她的發。
「不要。」她鬧起別扭,「為什麼非要游泳?」她沒運動細胞,下了水像落湯雞。
「因為我想看你穿泳衣的樣子。」他不正經地朝她眨眨眼,見她又氣的想踩他,便趕緊改口,「你膚色太白了不健康,要多曬太陽才好。」
爵煒語氣認真地叮囑,「你吃的少、動的少,瘦巴巴的,抵抗力一定不好,要多吃、多運動,臉色才不會這麼蒼白。」尹水瀲心一悸,沒再反駁他如此關心她,她心底感動,可她說不出口,只別扭的道︰「你話很多耶!」
他笑,凝望她的雙眸深邃雋永,「就是要念到你耳朵癢,你才會記祝」他拿型錄為她挑選泳衣,然後一通電話,便有專人送達,銷售小姐留在更衣間,陪尹水瀲換穿泳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