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他拉著掙扎不休的女子坐到沙發上,原本像千年寒冰的臉更是恐怖得好似隨時會噴出雪花般。
「這位是色雅•貝堤。」單耘疾彬彬有禮的彎腰介紹,只是善意未到眼底,「她是羅伊•卡麥隆的妹妹,也是假扮追風刺殺新堂修新婚妻子的真凶。」
「嘴巴放干淨點。」色雅冷冷的啐了單耘疾一口,「我可是你們建築設計機會邀請來的貴賓,你們將我綁到這里來,盡說一些我听不懂的話,我要找我的律師,我要告你們!」
「噢,我忘了附注說明。」單耘疾痞痞的抹著臉,將臉上的口水往色雅光滑的臉上涂去,惹來她尖叫連連,「這位色雅•貝堤小姐,也是目前歐洲炙手可熱的室內設計師。」
色雅傲氣的抬高下頜。
「不過,現在看起來真是見面不如聞名。」單耘疾嬉皮笑臉的加上一句。
她怒不可遏,「你!」
「你們現在還不肯將事情從實招來嗎?」寧槐冷冷的開口,他的威嚴頓時使室內空氣凝結。
隱雷與明款火同時在兩人面前單膝跪下。
「起來說話。」寧槐沉聲拉起兩人,「把事情從頭到尾說清楚。」
隱雷和明款火對看一眼。
「地神。」由隱雷開口,畢竟,他才是這整件事相關人。
先是如火燃燒的炎熱,讓他全身冒著汗簡直無法喘氣,而後炎熱盡失,身體像是損壞的溫度計,突然又感到寒冷,冷得直打顫。
「好冷……」莫追風緊閉著眼,瑟縮身體,不停低喃。
正在生火處理旗魚的珍趕緊跑到他身邊。
「追風,你很冷嗎?」她將睡袋的拉鏈拉高,撥開他因汗濕而粘在額頭的黑發,「這樣還冷嗎?」
「我好冷,好冷……」他無意識的重復著。
珍撫模著他的額頭,依舊是如此滾燙。
她打開旅行袋翻找,終于找到一條大毛巾,再月兌下自己身上的白色沙龍,全蓋在莫追風身上,緊緊的拉攏睡袋的拉鏈。
她緊張的看著他,卻一籌莫展,只能擰熱毛巾不停敷在他額頭,她嘗試喂他喝水,可是他卻一口也吞不下去,全嗆出來。
「追風,你醒一醒。」喉口像哽著鐵塊,她哽咽的咽下淚意,使力抬高他的頭,「追風,你一定要喝點水,要不然你怎麼吃藥呢?」
她斷斷續續的叫喚讓他蘇醒,高燒中,莫追風模糊的稍稍睜開了眼。
「珍。」他的聲音虛弱得像病貓。
「你醒了?!」珍驚喜的看著他,吸吸鼻子,「你終于醒了,我好怕你會這樣一直燒下去。」
「我沒事……」莫追風安慰她的眨眨眼,慢慢張望四周,「我們不是已經離開帕納里雅島了嗎?」「這里不是帕納里雅島,是另一個火山島叫非里庫地島,在帕納里維島的附近,這個石洞十分隱蔽,很安全,不會有人知道。」
「我睡了多久?」他看著她紅腫的雙眼,掙扎的想伸手撫觸,但又無力。
「別再亂動,傷口好不容易才結痂不再流血。」她將睡袋密密裹住他,「你現在什麼都別想,好好休息。」
她怕他又想著任務,勉強自己的身體。
「喔。」他昏沉沉的仿佛又要睡去。
「先別睡,我要喂你吃抗生素。」珍搖晃他,就怕他又昏睡,「你燒得那麼嚴重,一定要吃點藥才行。」
「好……」莫追風想撐起身子,卻發現一點力也使不上,他喪氣的說︰「我爬不起來。」
「沒關系,你躺著。」
珍打開礦泉水瓶蓋,自己含了一大口,想也不想的就低下頭,湊上他的唇,緩緩的將水哺進他口中,然後抬起頭看著他。
「如果能永遠這樣喝水,我躺一輩子也願意。」莫追風扯出一抹虛弱的笑。
她一陣羞赧,將手上的藥塞到他口中,「你吃藥啦!」
莫追風順從的將藥吞下,意識雖然蒙朧,視線卻離不開她。
「快休息吧。」凝視著他異常潮紅的臉,她溫柔的撫觸他臉頰,「再睡一下,體力才會復元得快。」莫追風看著她半晌才又閉上眼楮,整個夜里,珍不停的擰濕毛巾擦拭他的臉,就這樣徹夜未眠。
天微微亮了,火堆木炭燒出細微聲響。
莫追風驀然醒來。
他練過中國武術,懂得調養生息之道,所以他的復元力是普通人的好幾倍,即使重傷,也可以在短時間內恢復。
或許是躺了太久,背部感到一陣酸麻,他稍微動動,才發現胸膛上沉甸甸的像壓著什麼,仰起頭,他看到珍熟睡的容顏。
從第一次見面,他就覺得好奇,珍的膚色和五官一點也不像南歐人,她非常白膂,在月光下,散發出像珍珠般的光澤,她的眼猶如藍寶石般透著光彩,雙眸下的鼻小而挺,紅唇薄而柔軟,她只要一緊張,就會不停的咬著下唇瓣。
她擱在他心口的柔荑,抓著濕毛巾,輕喟一聲,她微微換個姿勢,毛巾掉了,倚著他的上半身也傾斜正下滑。
莫追風飛快伸出手將她攬住,珍靠著他的手臂,閉著眼舒服輕嘆。
那憨甜的睡容,令他不由得露出一個微笑。
他起身,以不驚醒她的輕柔讓她躺在他的睡袋里,肌膚的踫觸,讓他知道她為幫他取暖而冷了一整夜,不禁心疼。
不知過了多久,珍隱隱感受到兩道灼灼的視線,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到正俯視著她的莫追風。
「天,我睡著了!」她驚醒,猛然坐起,差點撞到他,「你怎麼起來了?你不冷了嗎?」
她急忙伸手去探他的額頭,卻被他一把抓住。
「燒已經退了,沒事了。」他的視線不再模糊,而是充滿銳利。
「喔,那就好。」她訥訥的說,將手從他手掌中抽回來。
莫追風看了她半晌,起身走到石洞口,石洞外盡是一片荒岩,什麼都沒有。
「你的部下呢?」他突然問。
「他回西西里幫我注意情況。」珍看著他的背,有點心慌,「這些設備都是他幫我找來的,是個很可靠的人,我救過他父母,他不會出賣我的。」
「難說。」精神恢復,莫追風的思路快速運轉,「如果他被嚴刑拷打,或者羅伊抓住他的父母威脅他呢?」
珍啞口無言。
雖然她是黑手黨的人,但是她只要打理好毒品生意就可以,其他的事,羅伊自會處理,所以她並沒有什麼危機意識,比起他來得天真許多。
「我們要盡快離開這里。」莫追風下了決定,「永夜在西西里有據點,我可以弄到船或飛機離開意大利。」
「看來你還不知道。」珍喃喃的說。
「知道什麼?」他眉一挑,機警的問。
她垂下羽睫,低低的道︰「羅伊在我身上裝了追蹤器,那次你帶我過去,暴露永夜的據點,現在恐怕……」
「該死!」莫追風挫敗的握拳往岩壁上重重一捶。
「對不起。」珍愧疚得不知該說什麼。
「那個忘恩負義的小人,你怎麼會和這種人扯上關系?」她美好得像天使,而羅伊卻邪惡得如同惡魔。
「如果不是他救我,我早就燒死了。」她苦澀的說,「他救了我,治療我,教育我,給我身份,我……」
雖然羅伊對她心狠手鏈,可是她對他總懷著一份感謝。
「對不起。」莫追風走過去攬住她的肩,歉疚不已,「是我脾氣不好。」
珍勉強擠出微笑,「你憤怒是應該的,不要跟我道歉。」她掙開他的手,從睡袋中爬出來,「你餓了嗎?我昨天抓了兩只旗魚,烤一下就可以吃了。」
莫追風沒有拒絕,他看著她笨拙的處理著旗魚。
「讓我來。」接過一片魚,他熟稔的穿刺,生火燒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