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連滾帶爬的離開餐廳後,一個美麗冶艷的女子翩然而至。
色雅•貝提,歐洲當紅的室內設計師,她的美是野性的,充滿著南歐陽光熱情般的膚色與五官,一襲橘色沙龍簡單的罩著全身,那肢體與肌膚所呈現的狂野,叫任何男人都難以將目光移開。「果然給你料中,畢竟是亞洲第一殺手的首席弟子,不是這麼容易擺平的。」色雅掠著她紅色波浪似的發,雙手撐在餐桌上,一瞬也不瞬的瞧著羅伊,「不過,也有出乎你意料的事,‘她’居然還記得你,把你給供出來了。」
羅伊一口一口將甜點送進口中,對于色雅說的話不甚在意。
他的冷淡反應,色雅早就習慣,她揚揚細眉,款擺腰肢自顧自地在餐桌旁坐下來,拿起桌上瓷盤中小餅干品嘗。
「倒是有一點是讓我比較驚訝的,听他們的對話,好像他們早就認識,他對‘她’還挺關心的。」
「他們的確早就認識。」羅伊擱下銀叉,拿起餐巾優雅的抹著嘴。
「原來如此。」色雅恍然大悟,「我還以為你轉性了,居然用起美人計這樣不入流的手段。」
羅伊勾唇一笑,「美人計?那我應該派你去才對。」
「承蒙不棄呀。」色雅咬著餅干,巧笑倩兮,「不過寧槐也太看不起你了,我還以為他會親自動手,沒想到派了個小表來。」
「太過輕敵,你遲早會吃到苦頭。」
「你的意思是說你怕那小表嘍?」色雅偎近羅伊,手指不安分的畫著他的臉頰,「沒想到你大名鼎鼎的羅伊•卡麥隆,西西里之豹,也會怕一個小表頭。」
羅伊笑著偏過頭,燦金眼眸似黑暗中的妖火閃爍,「色雅,我是不是對你太過縱容,否則你怎麼會以為這世界有令我害怕的人?」
一般人要是看見羅伊這種表情,早就嚇得屁滾尿流,但是色雅是何許人也,她輕輕收回她的小手,又拿了塊餅干,一面咬著一面吃吃的笑。
「平常人都把你羅伊當神似的,以為你當真天不怕地不怕,事實上呢……」她媚眼瞧了眼羅伊,沒再把話接下去,語鋒一轉,「根據‘她’身上的發射器,我已經追蹤到永夜在西西里的據點,接下來你想怎麼做?」
「色雅,你永遠學不會內斂。」羅伊淡淡的說,面對她的調侃,他一點也沒有被激怒,「該怎麼做,我已經跟你講得很清楚了。」
「你真的要我親自去監視他嗎?」她輕蹙眉頭,「只是監視、跟蹤,什麼都不做?!」
「不要打草驚蛇,他不是你可以應付得來的角色。」羅伊啜了口餐後酒,又說︰「近期他一定會有行動,想取我的項上人頭,明晚應該是最好的時機。」
「你就這麼不相信我!」色雅嬌嗔,豐唇噘得高高的,「已經知道永夜的重要據點,連他們的對話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你還在猶豫什麼?」
「莫追風是你想象不到的人物。」羅伊並不想多作解釋,尤其是對色雅這樣固執自負的人,「要不是因認他是這樣的人物,我不會讓‘她’出這趟任務。」
「你越是這樣說就越讓我想會一會他,否則就好像是我技不如‘她’!」色雅嬌笑著,眉間盡是滿滿的殺意。
她的氣話並沒有讓羅伊動怒,他彈彈手指,示意下人將餐桌收拾干淨。
「色雅,你知道我的脾氣。」他起身,拍拍襯衫上的餅屑,無視于她難看的臉色,轉身離開。
「羅伊!」色雅大叫,被他漠然的態度氣得跳腳。
他轉過身,金色的眼眸出現野獸般的光芒,「記著,如果你搞砸我的計劃,就算你是我的親妹妹,我也會殺了你。」
羅伊說出這話時聲音十分輕柔,一點怒氣也沒有,但是這種不帶情感的聲音反而讓色雅渾身一震。
不是永夜的人是不準進入永夜在任何地方的據點,這個律令莫追風很清楚,但是在昨晚的情況下,他不敢冒險帶著珍到任何不安全的地方。
珍只是暫時香厥,她一醒來,不管莫追風再怎麼問,她就是什麼都想不起來,她只想起了十歲時所發生的慘劇以及與他相遇的片段印象。
她記得有人要追她,卻不知道為什麼。
他沉重的看著她迷惘害怕的神情,珍要不是第一流的演員,就是有外力因素使她失憶。
現在,莫追風只知道那場大火是十年前發生的事,珍被黑手黨的羅伊救起安看在暗之嶼,所以她遇見了他,然後某天她突然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身處西西里被追殺。
「我給你帶來麻煩了嗎?」
莫追風回頭,看見穿著他過大T恤與松垮培牛仔褲的珍。
「沒有。」他隨口回答。
失去記憶,她比誰都感到不安,但是現在的他心煩意亂,無法時時顧及她的感受,口氣難免敷衍一些。
「可是你看起來很煩。」珍走到他旁邊,抬高小小的下巴看他。
「我懷是因為別的事。」莫追風告訴自己要有耐心,他握住她的肩膀,「你的身體還很虛弱,應該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不該到處亂跑。」
「你一直叫我休息,我不要休息。」她皺著鼻子,文文弱弱的嚷著,「我沒有到處亂跑,我只是不想見你那麼心煩。」
莫追風嘆了口氣。
「我沒有‘那麼’心煩,我只有‘一點點’心煩。」他用手指比了個「一點點」的距離,「如果你肯好好休息,我就會連一點點心煩也沒有。」
「到底是什麼事讓你一點點心煩?是不是因為我什麼都不記得了?」珍咬著下唇,每次她一緊張就會習慣的咬唇,「就算我一直睡,也是什麼都想不起來,還是會讓你一直煩。」
「我會煩真的不是因為你。」莫追風再次強調。
她望著他,從他焦躁的情緒中知道他不過是在安慰她,她難過得泫然欲泣。
「你說過那很重要,可是我居然怎樣也記不起來,到底要怎樣我才能夠記得過去的事呢?如果有辦法讓我記得,我一定會去做。」
莫追風苦笑,他要是知道讓失億癥立即痊愈的方法,早就拿諾貝爾獎了。
「你記不起來就算了,別再一直想它。」他松開她的肩,走到一旁,煩躁的一抹臉,「听我的話去吃點東西,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珍的心里還是不安,她走近他。
「可是你……」
「夠了!」莫追風心煩意亂,耐心用盡,他口氣凶惡的打斷她,「是,你猜對了!我是很煩,因為你什麼都不記得而煩,這樣可以了吧!」
她被他嚇了一跳,小小聲的問︰「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他自嘲地反問自己,轉過身,冷冷的看著她,「你知道我冒著多大的風險帶著你?你又知道我是為了什麼來意大利嗎?」
珍只能反復搖頭,迷惘的看著他。
接連失利,讓莫追風壓力大得情緒失控,他沖動的月兌口而出︰「我是個殺手,是來執行任務的,我要殺的那個人叫羅伊,也就是救了你的那個人!」
珍眼楮睜大,抽了口冷氣。
「他救了你,必定與你關系匪淺,你能夠住在暗之嶼,你的身份也一定與黑手黨月兌不了干系,而你現在突然出現在我面前,什麼都不記得,哭著要我救你。」
莫追風越說表情越冷,他為了珍而違反寧槐定下的規矩,罪惡感與自責一直啃噬他的心。
他困擾的耙著頭發,「我應該不理會你,盡快完成任務回日本,可是我卻把你帶進永夜重要的據點,非但沒完成任務,還暴露自己的行蹤,你認為我該不該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