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嬉戲愛神 第18頁

作者︰陳明娣

康易磬臉色一怒︰「我不離開台灣!我自會避開……她。」

「你打算逃多久?你情願踏入黑道,也不願意接受我的幫助?」阮滄日不給他回答的機會,又道︰「沖動無助于問題的解決,你應該有足夠的頭腦面對現實。」他讓少年思索片刻,又說︰「我會安排你出國。」

「事情不像你想象的簡單。」少年語含輕視。養尊處優的他根本什麼也不知道!

「我會解決它。」

他的篤定自信,更加刺激了少年──

「你根本不知道你要對付的是什麼樣的人!」康易磬低吼。

「難道你就知道?」阮滄日嚴厲的眼射向少年︰「面對現實吧!你需要我的幫助,不要因為個人的骨氣,就將關心你的人置于危險中!不只是她,還包括你的母親,總有一天,她會因你而跟你的舅舅再起沖突的。」

康易磬瞳孔睜張,握緊拳頭,頑強掙扎道︰「不關你的事!」

「你錯了!」阮滄日的黑眸由嚴厲轉為冰寒,語不容情︰「只要跟她有關的事,我都管定了;而且你心里知道,我所說的都是事實,你必須接受我的安排!」

他們都知道,他並沒有別的選擇,但這不代表他會乖乖听話、輕易屈服──

「我不接受安排,所有的事都必須由我自己決定。」少年昂起頭,清晰說出腦中快速整理出的清單︰「我離開,不見得我舅舅就會放手,你怎麼保證我媽跟她……老師的安全?」

「這件事我會處理。」

康易磬思索地看他,猜測︰「你要用錢收買他?」

「他是個人渣,不值得一分一毫。」

「我要知道你的計劃──」他堅持。

「我會讓你知道。」阮滄日未作進一步說明。

※※※

金錢可以左右政治、支使官僚;尤其是有個強而有勢的背景。

透過阮家在政治界的影響力,立即有高階警官協助阮滄日擬定計劃──

康易磬提供了黑龍經常出入的場所、來往的對象;經過兩天埋伏,輕松就將黑龍逮捕,依掃黑項目直接送往綠島。

這件事令康易磬見識到權勢金錢的力量,對一個十五歲、自視高傲的少年是種打擊。

與阮滄日離開警局後,沉默許久的康易磬說出心中的決定︰

「我不離開台灣。」

阮滄日聞言,挑眉睨視著他,等待他的下文──

「我舅舅的問題已經解決,我沒有離開台灣的需要。」康易磬不願再接受來自于他的幫助。

「你還是得走,黑龍的手下不會輕易放過你的,在他們眼中你是個叛徒。」堅持送走康易磬除了開始的私心,現在確實多了安全上的考量。

「我……」康易磬不願就此屈服,但他心里知道阮滄日的分析是正確的。

「這個學期完就走,希望你能證明她的眼光是正確的,我可不想把錢投資在庸才身上。」

康易磬神情一繃,咬牙說︰「你可以收回你的投資!」

「來不及了,我已經下注,而你已經收了賭資。」

少年眼神一瞪,自知自己已經欠下人情︰「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償還你!」

※※※

韓惟淑尷尬地拉高棉被,遮住身上穿的睡衣;心里暗怪母親怎麼不先通知自己一聲,就請他進房間來。

阮滄日不著痕跡地打量臥室擺飾,一眼就找到了韓惟真提過的照片,有些歷史的照片已經泛黃──

小學畢業照里,女孩正含笑回睇;彎彎的眉、笑瞇的眼、輕抿起的唇回蕩暖暖笑意,令人忍不住回以微笑。

中學畢業照,她更形清秀,長了的發編成兩條麻花辮,整齊垂在胸前,露出光潔白淨的額;笑容不見了,白皙沉靜的臉龐襯出眉宇間淡淡輕愁,無法忽略。

他怔忡凝望含愁的眼眸,記憶如雲霧翻騰席卷而來──

……

氣氛僵持著。

按照座號秩序,一排一排排上去,他的位置竟正好在她正後方,當他發覺時就這麼停在台階上不再前進。

「怎麼不走了?」後面的同學納悶一看,任誰也看得出是怎麼回事。「哈,你運氣真好。」揶揄地拐他一肘,越了過去。

後面的男同學一個接一個,不約而同地都投以戲謔的目光。攝影師催促著︰「快點排好,要照了哦!」

他左右為難,拿不定主意;只是照相沒關系,他斟酌……全班都在看,尤其是男同學,他們明知他的猶豫還故意空下那位置,她──分不清情緒的眼快速看她一眼,她清澈無垢的眸光與他接個正著,靦腆的笑淡淡浮漾蕩開;他的心跳漏了幾拍,撲通撲通狂擊,胸口抽搐緊窒,駭人的感覺!

他忙呼吸凝神,移開的視線震撼、英颯的眉頭高高拱起。不行!他不能站在那里,那麼接近的地方!

「那位同學,請你快入列。」白花陽光下,攝影師已汗流浹背。

他驟然穿過行列,在離她最遠的那端站定,直盯前方,不理會身旁的嘩然。

攝影師以手背拭汗,吆喝︰「第三排的同學麻煩你們移動一下,怎麼那里空了一個洞,快……」

「卡喳」快門按下,攝影師滿意一笑。

五月的陽光炙熱,可是她的手好冰,那天余下的時間,她都覺得好冷,透骨徹心的寒冷……

……

韓惟淑不自覺摩挲露在薄被外的手臂,記憶真是惱人,不請自來、揮之不去!

都是他引起的,她不禁埋怨地偷瞅他一眼;他面無表情,面對著牆上的照片,視線卻像定在遙遠的某處。

他一定是想到了惟真說的話,她心底升起一片羞赧,掛著那兩張照片沒別的意思,只是習慣、只是懶得變化,就像留住其它的東西一樣。

──是嗎?來自心田深處的另一個聲音問。

──當然,那照片對她沒什麼特別意義的。她重申。

──沒有意義?四年前就該取下了。那聲音訕笑。

──她只是……她沒想過拿下來,只是因為……因為那已經成為這房間的一部分了。

──借口!那聲音嗤鼻不屑。

──不是借口,是真的!她強調地握拳。

──人說謊時,騙得了他人,絕騙不了自己。

──她沒說謊!她氣喪地捶了下床褥。不改變不代表說謊,她是個乏味的人,她喜歡一成不變的生活!她喜歡留下所有的舊東西!為什麼不行?!

──好,舊東西不說,他的演奏CD呢?

──對他斷念並不表示同時也剝奪欣賞好音樂的權利,為什麼她不能收藏美好的音樂?她氣忿地咬牙。

「你怎麼了?」他感受到她周遭情緒波動。

啊?她猛然回神,她竟跟自己辯論起來!

「我……我沒事。」她用力搖頭,察覺自己過于激動又突然停住。別慌,吸口氣,她安慰自己,幾個深呼吸後,她潤了潤干渴的唇瓣︰「你……你有事嗎?是關于易磬?」

他不發一語,仍是盯著她瞧。她可以感受到灼熱的目光,就在她以為他不打算回答之際,他開口了︰

「我去過醫院,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出院了。」

這不是她期待的答案。

「你找我是因為易磬?」她再問一次,這是他們之間唯一的關聯。

「你不必操心他,事情已經解決了。」他似乎嘆了聲氣。

她困惑地眨眨眼,卡在喉間的問題說不出口──不是易磬,他到底為何而來?

「我有個疑問──」他掉轉視線,不經心瀏覽書架上的CD,多數是他的,還有KEVIN?KERN新世紀鋼琴家。「當我跟你提到他對你有不正當迷戀時,你很肯定說──那樣的迷戀很快就會過去……你真這麼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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