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訴她最好立刻下來,否則——」杜聰文擰眉豎眼地說。
「不要了。我們回去吧!」湯晨星截斷他的話。哀求地睇凝道︰「我真的不想見她了——拜托!」
禁不住她哀求的眼光,杜聰文只好順從她的意思。
上了車,他才問︰「為什麼?」
「既然她不想見我,勉強見到她也沒有意義。」她露出牽強地微笑說︰「來這趟也好。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我還是我湯晨星,她還是過她的日子。」
※※※
另一方面——
「他們走了?」趙宜珊緊張萬分地問。
「都走了。」接待湯晨星他們的中年婦人答道。
「要是他們再來,千萬別開門!」趙宜珊嚴厲地交代。
「是的,太太。」
「還有,這件事別讓先生知道。」
「是的,太太。」中年婦人對趙宜珊異常的反應感到奇怪。
「沒事。你可以下去了。」趙宜珊注意到她探究的眼神,遂克制自己的情緒。侍中年婦人走遠。她一個人坐在寬敞的起居室里,瞅著膝上的雜志喃喃自語︰「我不能讓她破壞我的生活!這麼多年都過去了,她為什麼現在來打擾我?不行!絕不能讓良友知道我在婚前曾經……不,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奪走我現在擁有的一切,貧窮的日子我過怕了!我再也不要回到那樣的生活……」
※※※
「為什麼我必須陪你去?」湯晨星對著鏡中的杜聰文質問。
「你不必,但我真的希望你能陪我出席這種無聊的酒會。」
杜聰文沒空抬頭。雙手在湯晨星的頭頂忙碌著;他已經出了一身大汗了,仍然沒辦法讓她的頭發固定成他想象中的形狀,唉!她的頭發就跟她的人一樣非常有個性,沒有一次肯乖乖就範。讓他順利搞定。
「去干嘛?提供你娛樂嗎?」她正襟危坐在鏡子前面,讓他擺布,已經失去耐性。
「不是。」他不肯多作解釋。「你剛考完期末考。應該出去輕松一下。」唉!又失敗了,他挫折地看著好不容易用發針盤住的頭發,又開始投奔自由了。
湯晨星咯咯地笑︰「早告訴你了,我的頭發太短,你偏不信!」
「再讓我試一次。」杜聰文決定效法國父的革命精神。
「不要,好無聊。」湯晨星猛搖頭,更多的頭發落下。
「你不要亂動!」他話聲剛落。湯晨星已經恢復半個鐘頭前直發的樣式,完全看不出被他折騰過依然直挺亮麗。他抱怨地說︰「你的頭發真不听話!」
「哈!它們吃我的、喝我的;你憑什麼要它們听你的話?」她樂不可支地撥弄自己的頭發。
唉!
「你快去換衣服吧!時間差不多了。」他抬起她的玉臀。
「真要去?你不是說那很無聊,為什麼還要——」
他用最直接的方法堵住她的嘴,連吻她兩下,趁她不備迅速將她推入更衣室︰「給你二十分快點換!我在這里等你,隨時準備提供援手。」
「你滾吧!我才不需要你的‘狼’手。」湯晨星在里面吼著,硬繃起的聲音有藏不住的笑意。
離開她的房間以後,杜聰文臉上的笑容漸漸凝重起來——他希望能永遠讓她感覺幸福快樂,也就是因為這樣。他執意要她去參加今晚的酒會。
他知道趙宜珊的事仍在困擾著湯晨星,在她以為他沒注意的時候,她的眼中總顯出陰影;湯晨星嘴里說不在乎,其實她的心里很是在意的,他不要她再欺騙自己。最好的辦法是,讓她面對事實,不管結果是好是壞,都勝過壓抑在心里、折磨她自己。
他冷酷一笑,趙宜珊躲著不肯見湯晨星,他自有辦法讓趙宜珊送上門——
「杜聰文!你來一下——」湯晨星在房里扯著喉嚨大吼,他買的這是什麼鬼衣服?還是她一個禮拜內長胖了十公斤?
听到湯晨星的呼喚,他嚴酷的表情瞬間融化——
「什麼事?」他迅速出現在她房前。
「你看,你買的衣服大小了!」湯晨星轉身讓他看卡在背部的拉煉。「我怎麼拉都拉不起來。」
杜聰文猛吞口水,舍不得眨眼地盯著出來的光滑玉肌,腦筋「轟」地一聲跑到天外天去了。
湯晨星只听背後一陣自喉間發出的嘰哩咕嚕的聲音,卻沒听見他說話,回頭問︰「你到底有沒有看見?」
有,該看見的都看見了!杜聰文倏地把視線定在天花板上的某一點,佯裝紳士地說︰「我什麼也沒看見。」
「你在做什麼!我叫你看這件衣服,你干嘛盯著上面看?算了,這件衣服我穿不下,你那麼想去,自己去好了。」
那怎麼行!杜聰文的視線立刻掉回湯晨星身上,轉過她來,正經地研究問題出在哪里?這衣服是按湯晨星的尺寸訂做的,沒有道理不能穿。他試著拉上拉煉,松了口氣說︰「沒問題,這是彈性布料,用點力拉上就好了。」他拉了一半忽然又停下動作,盯著她橫在背部白色細帶,不知該如何開口——
「又怎麼了?有問題嗎?」湯晨星問。
「穿……穿這種貼身的禮服里頭是……不能穿內衣的。」
「欸!那怎麼辦?」湯晨星驚駭地回頭。
「你先月兌掉內……內衣,我……我再幫你拉上拉煉。」
「我不要。」她的臉不听使喚地染紅了。
「去嘛!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大家都這麼穿。」杜聰文特意用稀松平常的口氣說話,然後激她一下︰「你不會這麼膽小吧?」
「你使這種老掉牙的激將法沒用的。」她很沉得住氣的。
「你自己不月兌,我來幫你!」杜聰文作勢把手伸進她的腰側,威脅地按住她果里的女敕膚——
「啊!」一聲,湯晨星沖進更衣室。「你別踫我,我自己月兌!」
等她再從更衣室出來,臉已經紅得像煮熟的蝦子一樣,她高昂著頭。做出不在意貌,對杜聰文命令道︰「快幫我拉上拉煉!還有,眼楮不準亂瞄!」
「是!」杜聰文照令行事,不敢跟自己所剩無幾的自制力挑戰,他頻頻揮走不請自來的遐想——她皎白的背,好逗人!還有那柔女敕的觸感……
※※※
宴會入口,服務生等著接過來賓的大衣外套——一位高大的男士正在跟嬌小的女伴爭奪一件女用外套,最後出男士獲勝,他推著不情願的女士入場。
「不要看我!」湯晨星一抬頭,還沒開口,接觸到他充滿笑意的眼楮。臉上的紅暈就加深一層。
「我沒有——」才怪!他在心里補述。
她紅撲撲的嬌羞模樣。讓他怎麼也移不開視線。現在他才真正了解「秀色可餐」這句話用來形容女人是多麼貼切;他真想把她一口吞進肚里——他專注的目光精溜溜地滑過湯晨星被黑色緊身禮服包里住的嬌小玲瓏的身材,最後停駐在胸前攏起處,猛吞口口水——
「啪!」他頭上挨了一記。
「你又在偷看!」湯晨星怒瞋他一眼,害羞地護住胸前機密。
「你別緊張,沒有人能看透這麼厚的布料的。」杜聰文拉開湯晨星的手握在身邊,好笑地俯視她。
「往上看!」湯晨星別扭地命令︰「你要是再……」
「聰文,你們來了。」杜永豐從他們進來就一直在注意他們。
「爸。」杜聰文拉下臉,簡短地打聲招呼。
「杜先生?」他怎麼也來了?杜聰文既然忘了告訴她——湯晨星費勁地想抽回自己的手。
杜聰文若無其事地加大手勁,不讓她的小手月兌逃,低聲問父親︰「我邀請的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