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琳心中雖然不無遺憾,卻也因此感到了無負擔。
出乎意外的,新郎和伴郎居然已經西裝革履的等候在台前,那、那個挺拔的身影,真的是齊家的病鮑子?
大事不妙!不祥的預感籠罩上她的心頭。
伊琳緩慢的腳步變得躊躇不已,是李怡安蓄意騙她的嗎?萬一……會不會有萬一……
罩著白色透明的頭紗,她顫巍巍地立在牧師面前,胸口卜通卜通作響,幾度想回頭看看近在咫尺的那人的長相,始終提不起勇氣。
牧師已念完了祝禱詞,耳邊傳來新郎大聲的喊——
「願意。」
天,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
「新娘可願一生一世守候你的丈生,和他共榮辱,同患難,相知相惜?」
「願……」她的嗓音細如蚊蚋。
「現在新郎、新娘交換信物。」
兩人轉身,面對著面,伊琳終于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他的長相。
「是你?!」這聲驚呼不是來自于她,而是她背後那個為了爭當她的伴娘,不惜惡言恐嚇,差點演出全武行的的李怡安。「怎麼會是你!」
她的迭聲驚問引來一陣不滿的噓聲。牧師忙示意要她保持肅靜。嘿!婚是別人在結的,你叫什麼叫。
「等等。」眼看著齊歐梵就要把戒指套進伊琳的手指頭,李怡安急著大聲喊卡。「伊琳要嫁的是齊大哥,你怎麼可以取代他?」
齊歐梵風度翩翩地粲然一笑。「謝謝你稱我大哥,沒錯,我齊歐梵就是齊家‘病鮑子’。」
霎時,伊琳雙瞳綻出驚喜交加的神色,原來……這可惡的
家伙,瞞得她好苦。
咚!有重物落地。
「快,有人昏倒了。」是李怡安,她竟然比她還激動。
不過,這小小的意外並沒有影響到整個婚禮的進行。李怡安被抬出教會後,交由她的父母送往醫院,眾人立刻在第一時間內忘記她的存在,起哄要求新郎親吻新娘。
齊歐梵佇立在伊琳面前,一度怔忡于她的美麗嬌媚,害得伴郎猛在一旁吞口水,渴望能取而代之。
掌聲越來越熱烈,齊歐梵遲遲不肯干脆點,惹得伊琳有些惱火。
「臉頰還是嘴唇?」他壞壞地問。
「都要。」話才出口,伊琳就為自己的「好胃口」羞赧得滿面通紅。
他傾身獻給她一記深沉的長吻,然後將她攬腰抱起,闊步穿過重重玫瑰花綴成的拱門。
「為什麼抱我?」她輕聲問。
「證明我不是李怡安口中,那個不久于世的病鮑子。」
伊琳嫣然一笑。「你欠我一個解釋。」用這種手段騙婚,太不光明磊落了吧?!
「你則欠我一千五百萬。」他嘲弄的嘴角有著縱容溫柔。
「那是你心甘情願給的。」沈家古有明訓,鈔票既入口袋,概不退還。
「這不也是你心甘情願嫁的?」
***
喜宴結束後,齊歐梵帶著伊琳直驅車返回他的陽明山住所。
即使此舉很令他母親不悅,但他還是堅持得等度完蜜月才肯搬回淡水小住幾天。
冬天的山野,碩見狂襲,窗外不斷傳來強風拍打木窗的巨大聲響。
相較于屋外的凜冽寒冷,臥房里燈火高燃,卻是溫馨滿溢,春光無限。
伊琳摘去頭上的發飾,讓垂長的發絲傾瀉于腦後,輕輕一甩,形成美麗的圓弧,煞是迷人。
齊歐梵替她拉下拉煉,等不及將禮服全然褪去,已醉眼心馳地將她一路從耳珠子吻向粉頸,來到光滑的背脊。
他雙手環腰而上,反扣她的雙峰,熱情地撫捏著。
伊琳有好多好多話想問他,但此刻似乎說什麼均屬多余。
他的大掌來到小骯,輕輕逗弄著……
伊琳只覺渾身筋骨一陣酥麻,心思、魂魄跟著飄忽了起來。
他們雙雙滾人彈簧床上,很快地糾纏在一起,再也難分難舍。
思緒極度混亂,心髒跳得極快。全身像火在燃燒,更像針在輕螫,雖有點痛但亦讓她感到激情所帶來的異樣體會。
齊歐梵的手指在她身上放肆游走,渾厚大掌緊緊箝住她的身軀,成為她生命的主宰,主宰著她的至歡與至喜。
仿佛金石互擊,發出燦爛的火花。伊琳第一次能毫無後顧之憂的,全心全意的將精力投注其中,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怕……
***
長覺中醒來,望著房內一片狼藉,處處猶存著如野獸般的氣息。
冷冬的暖陽,帶來早春的氣息,輕吻著那在柔軟被褥外的雪臂。
這是一幅非常怪異的景象,慵懶舒張的肢體交疊著,不仔細看,分辨不出那是兩個人的手腳。
齊歐梵整個人趴在伊琳身上,被子蓋住了他半個頭顱,卻遮不住他的長手長腳。
伊琳輕輕挪動了下,驚擾了他,欲火和歡情再度點燃。他
體力超好地要求她共同翻雲復雨。
「我好累,讓我再睡一會兒。」她氣若游縣乏力地癱在他胸膛下,求他別再無度需索。
「做妻子的責任,就是竭盡所能回應丈夫的需求。」就算不能歡愛,他也要纏綿。
「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何必急在一時。」她羞澀地一笑,竟快要連笑的力氣都沒了。
「是嗎?」齊歐梵濃眉微揚,復而攢成一線。「我以為你只肯陪我一年半載。」
「不許再取笑我。」伊琳頗有惱羞成怒的打算。「如果當初你誠實以告,那我也不必白白擔了那麼多心,流了那麼多淚。」
「說來說去還是我的錯。」他雖一臉的無奈,可也絕不接受她的指控。「若非確定你真心愛我,又何必出此下策。我的心,你懂嗎?」
放在床頭上電話鈴聲突然大鳴大響。
來電顯示螢幕上,現出李怡安的手機號碼。
一大早就來擾人清夢,殺風景的家伙!齊歐梵翻身拔掉電話線,這下他們小倆口可以安安靜靜享受從昨晚延燒至今仍未褪去的濃濃春情。
奈何電話不響改手機響,原以為又是李怡安在搗亂,豈知竟是公司打來的。齊歐梵接起手機。
瞧他接听以後,臉上的表情肅穆得生不起一絲笑容,可以想見鐵定發生了相當嚴重的事。
「我到公司去一趟,大約兩個小時左右就回來。你乖乖在家里等我,別亂跑。」匆促換好外出服在伊琳臉上親了下,沒作任何解釋,齊歐梵即開著他的跑車,火速趕往公司。
怎麼會這樣?他們昨天才行完婚禮,今天就要他回去工作,未免太不近情理。
伊琳生一肚子悶氣之余,決定繼續賴床,直到齊歐梵回來為止。
「太太。」將近十點,歐巴桑好心的上來請她下樓吃早餐。
實在沒啥胃口,但人家一番心意不好拒絕。伊琳不得不起身梳理,換掉細肩帶的絲質睡衣,套上T恤和牛仔七分褲,長發隨意用手帕綁成馬尾,斜斜垂在胸前,掩不去滿臉的慵懶。
才下兩個階梯,歐巴桑就在轉角處給她打Pass,什麼意思?屋里來了客人?
她不明就里,但警戒地提起精神,挺起胸膛。
嗄?那下巴高抬,姿勢優雅地端坐在餐桌上的人,不就是鐘麗心,她的婆婆?
一大早的,她專趕上山來陪她一道吃清粥小菜?
「媽,早。」伊琳難得立正站好,向她行九十度大禮,臉上還堆滿諂媚的笑。
「都十點了,還早?」鐘麗心瞄她一眼,兀自端起盛了熱粥的碗,配著小菜吃了起來。「以前我們當人家媳婦的時候,天天日頭沒出來就起床料理一家子吃的穿的用的,哪像現在的年輕人,真不懂事!」
傍她下馬威?
按照合理推論,齊歐梵被十萬火急召回公司,包準是她從中搞小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