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美眉反倒一臉困惑。「不是嗎?」
「怎、怎麼可能?!」
「你們兩個都手牽手跑到台中度假了,孤男寡女共度兩天一夜,能不發生事情嗎?」
是發生了事情沒錯,但不是她腦袋里想的那種的事,而是差點要了她小命的可怕意外!不過,知道好友愛擔心的個性,巫筱曉並不打算將在車站發生的意外告訴她。
「我……」
她還來不及說明,趙美眉已揚起頗感興趣的笑容,一手攀上她的背。「來來來,告訴姊姊,妳跟卞翔什麼時候開始的?」
還什麼時候開始的哩!「妳豬頭啊!我、我跟他根本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什、麼、都、沒、有!」她強調。
「卞翔在混嗎?」居然什麼都沒做?
「听妳的意思……」她斜眼瞪人。「好象很希望妳可愛的室友、美麗的手帕交我發生什麼事情,嗯?」
「才不是呢,妳明知道我指的是什麼。」
「誰曉得。」哼!
「說真的,就算他沒盡到一個男人的『義務』好了,妳難道也乖乖的什麼部沒做?」趙美眉大呼可惜地直搖頭。「難得有機會說。」
哇咧!「我又該做什麼?美眉,妳今天很奇怪哦,表現失常,淨說些沒腦袋、沒營養、沒衛生的話!」
「你們感情都已經好到一起出游過夜的程度了,還沒有正名為男女朋友,這才奇怪吧?」
「我跟卞翔不是妳想的那樣。」巫筱曉否認到最後,不自覺弱了氣勢,像是有些……失望。「我跟他充其量只能算是朋友。」
「朋友?」不會吧?
巫筱曉螓首輕點,俏臉上的失落明顯可見,她一向不擅長掩飾自己的情緒。
這次兩天一夜的台中行,她和卞翔的確有過幾次親密的舉止,但都是處于「不得不」或「不自覺」的情況,根本算不上什麼。
之後,他們也沒再談起,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她不談,是因為不想面對卞翔的回答。說穿了,她擔心自己被拒絕。
「我跟他只是朋友。」
「可是——」趙美眉突然壓低聲音,像怕被人听見似的。「妳喜歡他吧?」
「美眉!」
「不要騙我,我看得出來。」她說得極肯定。
「不要亂說話!妳是哪只眼楮看到我喜歡卞翔了?」
「我兩只眼楮都看見妳喜歡卞翔,再說,妳自己上次也承認了不是嗎?」她笑瞇了眼。「筱曉,我認識妳這麼久,還不曾看妳跟巫哥以外的男人那麼親近。」
轟!一把紅火燒上來,嬌顏蕩漾出紼色,巫筱曉想起那天卞翔在車站救了她之後,兩人相擁的親密。
那時候,他還吻了她……
「妳……妳怎麼知道?」莫非是卞翔告訴她的?
「我知道什麼?」趙美眉被問得一頭霧水。
「要不然、要不然妳說什麼我跟卞翔很、很親近?」她說得結巴。
「妳自己都沒發覺嗎?」趙美眉露出「妳實在很遲鈍」的不耐表情。「妳跟卞翔說話時靠得那麼近,幾乎快黏到人家身上去了,如果不喜歡他,妳會靠得這麼近嗎?老實招來,妳喜歡他,對吧?」得不到答案,她趙美眉誓不罷休。
面對好友連番追問,巫筱曉只得壯±斷腕地點頭承認。「是。」
「呵,巫大師也動凡心了。」
「美眉!」
「好了,不說笑,說正經的,妳要向他告白嗎?」
問到重點了。巫筱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以往,前來佔卜的客人最常問「該不該向心儀的人告白」、「這段愛情是否能夠順利」等等問題,她都能藉由佔卜為對方解惑,可一旦發生在自己身上……
她連替自己佔卜的勇氣都沒有,又怎麼敢告訴卞翔,讓他知道自己對他的感情?
「我不想讓他知道。」
「為什麼?」趙美眉不明白。
「妳想也知道,他根本沒把我當女人看,平常說話夾槍帶棒的,他只當我是斗嘴的朋友而已。」那天的親密行為,只不過是驚慌下的意外插曲,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只有她,在意得要命。
「我倒覺得他是在跟妳撒嬌。」趙美眉沉吟道。只是方式特別了點。
「有這種撒嬌法嗎?」把她激得直跳腳,這也算是在撒嬌?巫筱曉可不這麼認為。「美眉,妳最近是不是太累,所以腦袋有點秀逗?」
「信我者得永生,筱曉。」趙美眉仰起下巴,擺出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模樣。「憑我的直覺,卞翔對妳也有意思。」
「是啊……」她口氣很敷衍。
「我說的絕對不會錯。」
「是是,趙大師,您鐵口直斷,小女子感佩萬分。」
「呵,還沒正式交往,說話的口氣就已經這麼像了,正式交往還得了喲。」抓到把柄,趙美眉故意逗她。
「美眉!」
呵,趙美眉笑得很開心,終于知道卞翔這麼愛逗筱曉的理由了。
真的很好玩。
他們這樣到底算什麼?
這是近日來最常困擾巫筱曉的事。
因為百思不得其解,又羞于開口問,她只能不時瞥幾眼身邊大剌剌搭著她肩膀、大方地將自己的重量分她一半,邊談笑風生的男人。
「……妳說好不好?」卞翔完全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麼,笑得很是開朗。
「什麼?」巫筱曉愈想愈不甘心,為什麼只有她的心被攪得一團亂?看看他,從台中回來之後,整個人神采飛揚,快活得不得了。
她愈想愈哀怨。這家伙突然出現,打亂了她的生活,接著又消失無蹤,半個月之後又蹦到她面前,也不管她正在工作,硬拉著她出來陪他看電影。
「筱曉?」卞翔終于發現不對勁了,停下方才的話題。「怎麼了?」
「怎麼了?你還有臉問我怎麼了?」俏臉誠實寫著「深宮怨婦」四個大字,她怒瞪向身邊的男人。
那張笑得燦爛的俊臉,一點也沒能讓她消氣,他愈笑,巫筱曉就愈覺得在意他的自己很愚蠢。
他到底是想怎麼樣?!
「你到底——」
「嗯?」
「沒事……」「想怎麼樣」四個字終究沒有勇氣問出口。
望著她倔強的表情,卞翔突然起了另一個完全不相干的話題!
「很久沒看電影了。」
「是啊是啊,所以看到一半就睡著,還打呼!」不說沒想到,經他一提,一股火氣又上來了。「你看,這里還有你流的口水。」她指著左肩上約莫十元硬幣大小的漬痕。「證據確鑿,看你還有什麼話說。」
「是,巫大人英明,小的佩服萬分,在此俯首認罪。」她今天怎麼火氣這麼大?是誰惹她不開心了嗎?不知情的卞翔心里直疑惑著,全然不知罪魁禍首就是他本人。
「你——」見他這嬉皮笑臉的模樣,巫筱曉又氣又好笑。
瞧她忽嗔忽惱,忽喜忽憂,一個人怎麼能瞬間變換這麼多表情?卞翔訝然想著。
「妳整個晚上情緒不定,是有什麼煩惱嗎?」
她幽怨地睨了他一眼,只有可答。
看來,問題似乎出在他身上。
「我做了什麼惹惱巫大師的事?」
就是因為他什麼都沒做,她才生氣!
包加哀怨的視線,盯得卞翔一頭霧水。
「筱曉?」
「我有話跟你說。」她決定了,既然他要當頭笨驢,那她只好主動一點,就算是煩惱,也要拉他一起作伴。
「請說,我洗耳恭听。」挖挖耳朵,他表現出自己的「誠意」。
「你正經點好不好?!」
「我是很正經啊。」他真冤枉。「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正經過。」
「我會被你氣死!」
「不會的。」他才舍不得呢。「別忘了,妳得想辦法讓我得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