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她談話的內容看來,她似乎與某個他不知道、不明白的事物在談一筆交易︰而且,他無法忽略她說的--
「喂,我已經成功地找到你的身體了,你現在總可以付我錢了吧?」
你的身體?躺在床上的明明是羅泓,她為什麼說成「你的身體」……這整件事實在太過詭異了!
保全人員在看到大老板沒有任何阻止他發言的樣子後,吞了口口水,鼓起勇氣說︰
「會不會是少爺帶她來的?」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可能性而已。
「羅泓?」他的眉頭糾結,對這個可能性根本不予以考慮。「不可能!羅泓現在還躺在床上。」事實上,他的病情讓台灣的名醫,全都束手無策。
除了外傷之外,羅泓大致上可以說沒什麼大礙了,連醫生都說他應該醒過來了才是……但是,他卻持續地陷入昏迷狀態中……
「總裁,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指會不會是少爺的靈魂帶她來的?」
「胡說八道!」羅烈站了起來,嚴正地斥責他的說法︰「別拿這種穿鑿附會的鬼神之說來說服我!」
他的知識領域讓他拒絕相信鬼神之說!
「可是總裁……」保全人員想說的是,除了這個可能以外,別的說法都說不通。不過,他在看到羅烈那張連鬼神看了都要退避三舍的冷漠表情後,自動噤聲。
這會兒,他們看到張綠平從衣物間走了出來,同時手里還拿著一本支票簿和印章︰羅烈緩緩地牽動嘴角,目光里不帶任何一絲溫暖--
「原來,這就是妳的目的!」
他不信鬼神之說,因此他拒絕接受他所不理解的事情;他認為,張綠平必定是為了某種目的而來。雖然方才看到的,曾讓他一度感到困惑不已……
不過,現下總算是真相大白了!
她,張綠平,是為了竊取錢財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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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綠平拿到支票簿及印章後,立刻興奮地回到羅泓身邊,將手中幾乎與現金同義的支票簿及印章放在手心里,攤了開來。
「喏,是不是這兩樣?」太好了!等到她在上頭填了數目字、蓋上了印章,五百萬零五千就是她的了。
羅泓確認過後,點了點頭。
「沒錯,就是這兩樣。」
「好,現在咱們銀貨兩訖,你可以回到自己的身體里了。」
對于被他時時刻刻給纏著的情形,她早就不耐煩了,如果可以的話,她還巴不得他早點回魂呢。不過,之前是由于錢還沒到手,所以她只好勉強自己繼續忍耐,
現在錢到手了,她也就不必繼續忍受下去了。
听到她這麼一說,他苦笑道︰
「如果可以,妳以為我不想嗎?」
他的話讓她的警戒心處于全面戰備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如果可以?為什麼不可以?躺在床上的是他的身體,又不是別人的,怎麼可能回不去?
「我說,我回不去。」他的表情簡直如喪考妣。「不管我怎麼試,我就是回不去!」他沮喪地低吼。
「你別激動、別激動,有話慢慢說!」她下意識地緊抓著手里的支票簿不放,「你一定是因為剛才情緒過于亢奮,所以才沒法子回去。來,我們一起做幾個深呼吸……」她帶頭做起深呼吸︰「來,跟著我做--用力吸、慢慢吐……」
她連續做了五、六個深呼吸後,卻發現羅泓完全不理會她!
「喂,我已經在幫你想法子了,你好歹也配合一下嘛!」真是的,就她一個人做,像個白痴似的。
「沒有用的,一切都是白費力氣而已。」他絕望地頹坐在地。「我看我這輩子就要注定這麼終了了啦……」
听他這麼說,張綠平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開玩笑,要是他真回不去自己的身體,那他豈不真會一輩子纏著她不放?
老天,被他纏個十來個小時,她就快宣告陣亡了,一輩子……不,不行,她一定要想辦法將他給弄回他的身體去!
「你這沒用的家伙!」她決定采用「激將」法,好激起他的斗志。「才試個一、
兩次就放棄了,這樣你以後要怎麼成大器、做大事?
「我沒有以後了!」羅泓吼了回去。
就在張綠平想再對他「曉以大義」時,殺出了一個不受歡迎的程咬金--羅烈!
羅烈一進房門,不由分說地欺近她,然後以十分快速的動作,將她的右手臂反扭至身後。
他這一連串的動作,讓她完全來不及反應,只能任由他像老鷹抓小雞般的將她給擒住。
「喂--你在做什麼!」由于被他給制止,縱使她有滿肚子的怒氣,也無法完全地發泄出來。
沒辦法,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更甭提她的手還被他給扭著。
「快放開我!」
「放開妳?」他的聲音不帶一絲的憐惜,剛硬而沉著地響應她。「沒問題,只要妳老實說出妳到這里來究竟有何目的!」
他的力道大得讓她痛徹心肺,她全身所有的知覺全集中在被他給制住的手臂上。
「我沒有任何目的啦。」她努力地澄清自己的清白。
「沒有任何目的?」對于她的說詞,他壓根不信--因為他只相信自己的眼楮。「那妳手上拿的是什麼?」
他在監視器里親眼見到,她到羅泓的衣物間里竊取他的支票本以及印章,這可不是她隨隨便便就可以含混過去的!
「我手上……」她低頭看著被她給緊抓在手里的支票簿。「我手上拿的是羅泓的支票簿啦。」
「很好,既然妳都已經承認妳手里拿的是羅泓的支票簿,妳還敢說妳來這里沒有任何目的?」
得知她的目的,只是為了羅泓的財物,而不是他的性命,讓羅烈暗自地松了口氣。如果,她真的想對羅泓不利,那他真的只能將她移送法辦,交由公權力來處理了。
張綠平眼見情勢十分不利于她,在情急之下,她看見羅泓居然無動于衷地看著她被他老哥給欺負,不但不試著幫她,還站在一旁做壁上觀,一時急怒攻心,她氣得大叫︰
「羅泓!你還給我站在那里做什麼,還不快叫你這個野蠻大哥住手?」
老天,他是不是練過舉重還是什麼的,怎麼力氣大成這個樣子?她覺得自己的手,就快要和肩膀分家了。
「妳在胡說些什麼!」羅烈斥責道︰「羅泓根本就不能動,妳就別再演戲了!」
「什麼演戲!」她忿怒地瞪了他一眼,然後硬是回身,狠狠地朝他的胸膛咬了一口,以泄心頭之恨。「就是他叫我來的!」
「妳再胡說,我就--」
「什麼胡說!要不是被羅泓給纏得受不了,你以為我喜歡蹚這渾水啊!」當然,最後促使她成行的是現金五百萬,不過她聰明地沒提。
「妳這是什麼意思?」她的說法,讓他雙手一松,放開了她。「羅泓叫妳來的?」
他的手一松,她連忙動動剛被他給扭住的手臂,眼帶怨懟地盯著他︰「對啦,是你弟弟的靈魂叫我來的啦!」
同時,不忘給了站在一旁的羅泓一記大白眼!
反正事情都已經穿幫了,她索性將前因後果,一股腦地全給說了出來。
羅烈在一旁愈听愈心驚,因為她現在所說的,有些甚至只有他與羅泓兩人才知道的事情。他十分確定自己之前不曾見過她,他當然也不可能將這種如此私密的事情告訴她……
可是,她卻對他們兄弟之間起爭執的原因了若指掌,這……
可能有兩種情形,一是,就如她所說的,她真是羅泓找來的;但是,他本能地拒絕相信這種可能性。而另一種,則是,她是個高明的間諜,連這種只有當事者兩人知道的事,都能探听出來的頂尖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