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你想問什麼就問吧。」看陳嫂吞吞吐吐的樣子,她大概知道她要問什麼了。
「這樣了我就不客氣了。」听到陸無雙這麼大方,陳嫂提起勇氣問︰「你跟少爺是怎麼一回事啊?」才看到少爺和那位來沒幾天就走的新看護卿卿我我,感情正好的,怎麼不過幾天的工夫就換成陸無雙。
「怎麼說呢?」她也不知道她和冷天霽是怎麼一回事。「可能是他太久沒和女人在一起,所以見叫個愛一個,等過一陣子,他看的女人多了以後,就恢復正常了。」
「這樣啊。」陸無雙的答案顯然讓陳嫂失望了,她還以為能听到什麼精采的獨家八卦呢。「說得也是,少爺在還沒發生車禍前,女孩子也是一個換過一個,沒有重復的。」要是真的如此,那她可要勸勸無雙,免得以後吃虧。「無雙,你也不要大在意,反正男人多得是,也不差他一個,不必太認真啦。」
「對啊,我也是這樣想。」冷天霽這些天的「良好」表現,的確讓她挺感動的,只是感動離愛可是還有一大段距離。她被他感動,可是她可不見得會因此愛上他。「不用擔心,我知道分寸的。」她當然知道分寸,只是她的分寸不見得和別人一樣。
為了慶祝今天難得的自由活動時間,她早早結束和陳嫂的對話,暫時拋開自己搞出來的一團亂,高高興興地向陳嫂借了摩托車出門兜風,順道到半山埔里唯一的一家漫畫店惜幾本書來看看。
%%%
最近天氣不太穩定,原本打算在外頭消磨大半天的陸無雙,借到小說不久後,天空開始有烏雲盤據。照這雲層的厚度看來,這陣雨可能會持續幾個小時,于是她趁著大雨即將落下的前夕,連忙回到宅子里。
丙不其然,她才一進大門,豆大的雨點馬上傾盆而下,打在身上著實不好受。從大門到主屋也不過點距離,甭提她還騎了摩托車,但她仍是淋了一身濕。寬大的白T恤全成了透明布料黏在身上,衣服里頭內衣的輪廓、樣式、顏色清晰可見,簡直和穿幫秀沒什麼兩樣。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大自然的杰作,不禁喃喃自語說︰「果然,贈品就是穿不得。」她身上這件T恤是某貨公司周年慶時送的,不花錢。
抓起衣襟,用力擰吧,可惜她的干勁不夠,衣服的透明度依舊。「幸好,冷天霽不在,要不然這樣教他給瞧去……麻煩的!」她可沒忘記他是一個多麼容易就興奮的男人。
說實在的,和這種男人上床應該是不錯,體格一流、長相卓越……技巧……既然以前被人叫做公子,大概是身經百戰,也就是說技巧至少也是一流的。
「你說誰不在?」冷天霽出乎意料之外地站在樓梯口,看起來已經站不好一會兒。
陸無雙驚訝地抬起頭來。「少……呃……天霽,」直呼其名諱,還真讓她很不能適應。「你不是傍晚才回來嗎?」所謂的傍晚,就是正點以後、七點以前。而現在不過下午三點半,還早得很嘛。
「事情提早辦完,沒什麼事就回來了。」他心不在焉地回答,而他的腳似乎自有主張,一步步朝渾身濕漉漉的陸無雙走來。「你呢,下這麼大的雨到哪里去了?」
他今天的確是有事待辦,要是在以往,他一定要將所有的事集中在一起,來個大匯整,如果能同時解決的,他絕對不會拖到隔天。這也就是他為什麼常常必須徹夜通宵工作的原因。
但是,現在不同。在半山埔有個超級強力的磁鐵,讓他歸心似箭,恨不得馬上辦完該做的事,然後立刻趕回來,他告訴自己,他是為不要讓陸無雙嘗到甜頭,所以才對她好;是為了他在拋棄她時、讓她嘗到椎心刺痛的感覺——除了以上兩點原因,他絕對沒有任何的企圖!
他並沒愛上她,甚至連喜歡都談不上,他要的只是好好教訓她。
對,就是這個原因。
但是,當他飛車回到位于半山埔的這棟房子,卻見不著陸無雙的身影時,他的心里竟是一陣驚慌,最後他得到的答案是——她騎車去兜風。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隨著天上雲層逐漸加厚、他的心就像十五個水桶一樣——七上八下,心里盤算著,要是她再不回來,他就自己出門帶她回來。
驟雨抖降的剎那間,陸無雙終于回來了——淋了一身濕,她進門時好像完全沒注意到他,自顧自地擰衣、喃喃自語。看到她手邊那滿滿一袋的書,猜想她肯定又上漫畫出租店,去借那些沒什麼營養的言情小說。
「呃……這個我……」真倒楣,偶爾翹個班也會被人活逮。「出門借小說。」對方是人證、物證皆齊,她再賴就太假了,倒不如坦然承認——不是有句話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嗎?
做人啊,有時要厚臉皮一點、主動一點,凡事處于主導地位,有利無弊。陸無雙不是什麼少不經事的小女孩。雖然豬肉沒吃過多少,至少豬走路是什麼樣,她可是一清二楚。
一個男人的怒氣和,乍看沒什麼兩樣,其實還是稍有分別的。再說,男人可以在生氣時,仍然高漲。這點就是女人比不上的地方。
要讓一個男人消除他的怒氣,那最好的方法是勾起他的,當生理需求領先一切之後,其他所有的事都可以暫時緩上一緩。重要的是先滅火。當火熄了,再來談談他的怒氣。
迸代人對敵國獻上美女,思考模式大致與她相仿。
陸無雙當然知道自己不是什麼絕色美女,甚至連美女都還有段差距。不過,每個專業化妝師都告訴女人,只要妝扮得宜,這世上沒有丑女人。
反正她本來就不丑——
也不美就是——但是,她還有個不錯的身量,勾引男人……只要她願意,通常不是什麼難事,可是除了冷天霽,她還沒試看去勾引別人。
再說,實驗顯示,冷天霽這男人久不近——大概是悶壞了——所以自制力有點渙散,相當容易被動搖。她不想被他訓,亦不想听他雜念……勾引他會是個好法子。
不過,要是她這麼做了,那後果可不是一拐子就可以輕松解決的,可能真要全果上戰,才能真正全身而退。這種事說完全不怕嘛,好像有點逞強;可真要說怕嘛,老實說她滿好奇、也挺期待的;更何況對象是冷天霽,怎麼算郁不吃虧……
正當陸無雙舉棋不定的同時,冷天霽替她做了決定。
「以後不準穿白衣服。」冷天霽抓著她的肩頭,強勢地要求。
「為什麼?」她高興穿什麼衣服,別人管不著,不過還是先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為什麼不準我穿白衣服?」她約莫猜著下半分,不過剩下的她要他親口說。
「沒有為什麼。」冷天霽不做任何正面回答,只是一味地要求。「我說不準就是不準。」
要是平常的陸無雙了不起笑一笑,不當一回事。她高興穿什麼在身上,照常穿。要是他看不順眼,是他家的事,與她陸無雙無關。「哦?」她自動將身子往他身上湊,「難道不是因為這件白衣服有礙觀瞻,甚至有點妨害風比嗎?」若隱若現,才能引人遐思,要是全給人看光了,還有什麼意思。
听到她這麼一說,冷天霽滿腦子全是那天晚上,她著幾近透明的藍色睡衣的模樣。說什麼都不行,她要是那樣穿,豈不罷明了要引人犯罪嗎?若是她真的要穿,也只能他一個人看,別的男人甭想有這種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