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快吃吧!」一手三明治、一手月兌脂高鈣女乃粉,宛如一名體貼的老公為老婆親自下廚,令采漪一掃之前的灰幕陰霾。
「好棒喔!那我就不客氣嘍!」
「小心燙嘴!」見采漪一大口就將三明治咬掉三分之一,◇亭不免提醒了一句,可是,發現之時,已經來不及了。
「好燙好燙,你想把我舌頭燙傷就沒人跟你抬杠了是不是!」采漪連忙將口中的菜肴吐在盤子上,不停用手煽著舌頭。
「我幫你端杯冰開水好了!」◇亭見到采漪的痛苦也不免自責起來,不該將食物弄得那麼燙。
「不用了,我喝牛女乃漱口好了!」端起牛女乃又要一口飲盡時,◇亭面色大變想搶下,沒想到又慢了半拍。
「媽呀!你這沒良心的家伙,連牛女乃也泡得這麼燙,存心搞謀殺嘛!」采漪燙到眼淚都流出來了,她的口腔像是被塞進火紅的木炭一樣難受。
◇亭一慌,頓時也手足無措了起來,見采漪跟只垂死的蝴蝶猛拍她的翅,只有將冰箱門一開,看有沒有可以救火的滅火器。
幸好冰箱內還有一瓶柳橙汁,◇亭不作第二考慮,這下應該沒錯了吧!他倒了滿滿一大杯,火速拿到采漪面前。「快,喝下去就沒事了。」
采漪慌得連◇亭拿什麼給她都不在乎了,就連是冰毒藥她也照飲不誤。咕嚕嚕喝了一兩口,霎時冰涼入喉,像是北極的冰風徐徐吹來,澆熄了通紅的五髒六腑。
雙眼一睜,透過桔橙黃的玻璃杯,采漪瞧見◇亭正用一雙焦急的目光從杯影中注視著她。那份神情是她認識他以來最溫柔的一次,不像是對死對頭的感覺。她不明白,為什麼透過玻璃杯里頭的桔色元素,可以完全緩和兩人之間的敵意?變得不那麼樣針鋒相對了。
「好多了吧!」從采漪不再狂躁的舉止來看,應該已經通過危險期了吧!
「你睜著那麼大的眼楮看我干麼!」撥開擋在兩人中間的玻璃杯,采漪沒好氣地睨他一眼。
「看你是不是沒事了!」◇亭仍持觀望態度。
采漪嘴唇一橫。「托你的福,死不了的。」
「沒事就好,繼續吃你的早餐吧!」好心被雷劈,◇亭也不再獻什麼殷勤了。
說是沒事,可是從女人縝密的心思中推測,◇亭對她還是挺關心的。這小子,喔!不,這結過婚的老小子,該不會喜歡上她了吧!這可說不一定,搞不好心靈深處就是想要追求她,只不過礙于之前有過節不好意思說罷了。哼!大沙豬,她李采漪在大學可是炙手可熱的校花,現在來到一處沒人與他競爭的地方,當然讓他可以以靜制動,慢慢廝磨,嘿嘿!不消數日,他一定像個殷勤獻寶的哈巴狗,對她千依千順。
「喂!你在作什麼白日夢啊!快吃吧!我要洗碗盤了。真是的,做這種沒領薪水的工作還得看人臉色,上輩子欠你的。」
采漪的幻夢瞬間泯滅,這是她剛剛腦海中所設想的黎◇亭嗎?這下子又變得跟綁匪一樣的粗暴口氣,那前一刻從桔色的汁液中看見的那雙溫柔似水的眸子得她眼花繚亂下的海市蜃樓,唉!如果女人心是海底針的話,那男人心不就是空中塵,更加令人難以捉模?有時對這悶騷多愁的男子確實有些唾棄,但是看在他仍能信守承諾地待下來服侍她,就暫時不與他計較吧!
拍拍肚皮,享受了這頓豐盛的早餐,采漪心滿意足下了餐桌,突然,韓叔神情緊張的從外頭跑了進來,有一喘沒一喘的說︰「小……小姐,老……老爺在‘橙煙軒’監督伐木工人的工程時,被……」
「被怎樣了,你快說行不行!」采漪受不了他那吞吐的慢調子。
「被倒下來的樹干壓到了腿,現在正送到醫院急救。」「你……你說什麼?他們在鋸桔子樹?為什麼我一點都不知道,太過分了!」◇亭揪住韓叔的衣領,把所有的不滿與抗爭全出到了他身上。
「我爸爸腿被樹干壓到你不關心,就先問那些樹的死活,你這算是什麼嘛!」她替韓叔解了危,一把將◇亭推個老遠。
被推向流理台的◇亭扯下了圍裙,狠狠往桌上一摔。「他們鋸我的桔子樹就是他的不對,那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什麼桔子樹不桔子樹?難道一棵樹比不上我爸爸的腿,你說的是不是人話啊!」
「我不管那麼多,瞞著我鋸樹我不會饒了他的。」狠話一拋,◇亭便沖出了後門,只听見摩托車的呼嘯聲貫穿采漪的耳膜,瞬間便消失在綠油油的草地上了。
黎◇亭!你不是人,我不會原諒你的。
縱使采漪推開後門大嚷著,◇亭仍不回頭的朝前直去,想不到,才剛剛建立起和平共榮的氣氛,在一道轟天消息傳來,脆弱的被瓦解消散,除了責難命運的乖舛,也只能說是桔子的介入而壞了一段良緣,說來說去,都是桔子惹的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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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工停工,別再砍了,全部都給我停下來。」
一到達「橙煙軒」,只見工人們仍加緊趕工鋸掉桔子樹,◇亭有種被蒙在鼓里的激怒。他是知道園里的果樹要改種香吉士,但沒想到會動工的這麼快,連點事前商量的余地也沒有,這都是讓◇亭雷霆大怒的原因。
「你是誰,在這邊在呼小叫什麼?」一名黝黑、身穿背心的肥碩男子從工人們中走了出來,看來像是工頭的模樣。「這些桔子樹是我和我太太種的,你們沒有權利砍掉它們。」◇亭下了摩托車,像是黑幫要搏斗似的朝工人們而去。
堡頭朝四周的工人巡上一眼,之後大伙兒竟嘩然笑了起來。「先生,你自己看看這片桔子園,還剩下幾棵能活,不鋸掉它們改種別的,你以為這片土地還有什麼經濟價值嗎?」
「我不管經濟不經濟,反正誰要敢再砍下任何一棵樹,就先砍死我好了。」◇亭找了一棵鋸了一半的樹下坐,以死銘志的決心讓工人看了也搖頭不知所措。
這樣的僵局令所有的工人都暫停了目前的工作。他們的臉色全是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做事,才剛剛有人被壓了送走,現在又出現一個攪局的人,這樣斷斷續續的工作,讓他們啼笑皆非,麻煩事竟是層出不窮的發生,叫他們也無所適從,只能排排坐,跟著他慢慢干耗了。
堡頭見狀,只好趕緊撥電話給醫院的朱長洛,看他如何作決定了。
第四章
被桔子樹壓傷腳的李振崗在醫護人員的搶救下,已經沒有什麼大礙。這嚴肅的爸爸雖然讓她平常感到壓力頗大,但是該疼她的卻一分也不減;如今看他坐在輪椅上,少了平常應有的英姿,采漪心不禁一陣陣抽痛。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感情豐沛?會關心起我來了?怎麼,你那男奴沒有陪你一塊來?」李振崗擠出難得的笑靨。他之所以會想笑,是因為天天听兩人斗嘴,才會忍不笑出來。
一想到那個沒良心的殺千刀,采漪就沒好氣的嘟了嘟嘴。「別談他了,一肚子火。」
「又怎樣了,唉!不是老爸愛叨念你,有時候還是得給人留點面子,畢竟人家是看在你干爹的分上才願意任你使喚的。你做錯事還要人家來道歉,天底下哪有這種荒謬的事。」李振崗不希望采漪的個性害了她一輩子,要是她這個性持續不變,有誰家的公子敢找上門啊!
「爸!他不來看你就已經很過分了,你還幫他說話,這算什麼嘛!」采漪千金小姐的脾氣又起。這分明是他冷血又自私,怎變成來數落她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