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那麼浮躁可以嗎?先等姓楚的那小子擺平他自己的家務事後再另謀對策還不急,最主要的是別再讓她受到媒體無情的毀謗了!」禹昕話說得倒是人模人樣,唬得絮語只有听話點頭的分。
「你覺得呢!上薰?」絮語想听她的想法。
「听他的吧!畢竟我們過去還是有段情存在的。」她說完這最後一句,就再也沒有開口了,她明白自己是邪惡的,是個道道地地的壞女人……
第七章
三天了,雙穎沒有半點消息,連通電話也沒給霜靈。漢堡店的「今日休息」牌子連續掛了三天,一點也沒準備營業的樣子。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霜靈已整整在客廳坐著喃喃有詞三天了,這三天的不眠不休,已讓她整個人消瘦了三公斤,黑眼圈都冒出來了。
妍捧著一鍋鹵雞翅到她面前,遞了一支到她手邊。「別這樣折磨自己了,看他長那麼帥,不會有生命危險的啦!」
這種邏輯只有像她這種智商的人才會說得出來,霜靈睨了她一眼。「帥跟生命危險有什麼關系,白痴!」
「好心勸你你還罵人,我看你是多氯聯苯吃多了?」她抱著那鍋雞翅,擠進她旁邊的座位。
「你說這是什麼意思?」
「我說你是多慮了,他又不是被綁票,說不定現在話一談開,早變成好朋友了。」妍心定神閑地吃著她的鹵味,依舊用不合邏輯的理論安慰她。
「懶得理你,盡說些風涼話!」她正起身準備走進房間,電話鈴卻響了。
她連撲帶爬地搶下電話筒,並神情緊張地朝話筒內喊道︰「是雙穎嗎?」
「霜靈,是我!」微弱的聲調在電話機內听來頗為吃力。
「你還好吧!現在人在什麼地方?」她迫切想知道他的行蹤。
「我……我還好!」
這聲音听來很虛,他一定被虐待了。
「你騙人,你若是很平安為何到現在才打電話給我?」霜靈急哭了,他遲遲沒有消息,好不容易等到他打了電話回來,又是這要死不活的聲音。
「這件事我以後會跟你解釋,現在,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是不是要我幫你報警?」霜靈看多了港片,馬上聯想到這點。
「不是的,是麻煩你通知我爸媽,叫我瑞士銀行存的七十萬美金匯入台灣的第一銀行,重新幫我申請一個戶頭。」他聲音急迫,似乎要霜靈立即執行,並且念出在維也納的電話。
「七十萬美金?那台幣不一千多萬?」這種天文數字,霜靈差點嚇出心髒病。
「要是你幫我去講,就告訴我爸媽說我想在台北買個房子,千萬別說要替他們還債,我怕要是我親自去打這個電話,他們問東問西,反而生疑,你懂了嗎?」他的這一番話,感動了霜靈的心,沒想到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還有這種新新好男人,發揚孝道的光輝,實屬難得。
「那……那你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那鬼地方?」她不放心他一個人受困受難,語音微微哽咽。
「別那樣了,一旦錢匯到台灣,你再幫我領出來給他們,我們就可以再踫面了,而且……我也可以永遠卸下這不名譽的包袱了。」雙穎的自尊心逼迫他不敢在霜靈面前落淚,事到如今,他惟有更堅強面對事實,才能夠走出這場陰霾。
「那你……自己多保重嘍!」雖不忍掛下電話,但對方早已將雙穎那頭的電話線切掉。
「別再叫了,人家電話都切掉了。」妍幫她拿下了話筒。「他們談的結果如何?」
霜靈看著抄下的電話號碼,連妍的話都來不及回應就直撥到維也納,電話響了七八聲後,才听見一名中年婦人的聲音。
「哈羅?」一名中年婦人慈祥的音色。
她一听到這曾經在她兒時回憶中曾駐足過的聲音,那份感動油然襲上心頭。「楚……楚媽媽,我是霜靈,你還記不記得我?」
「霜靈?」對方停頓了數秒後突然大叫了起來。「霜靈!你真的是小霜靈,楚媽媽想死你了,你怎麼知道這兒的電話。」
一想到要回答楚媽媽的問題,她又忍不住想涌淚而出,這……這教她怎麼開口才好呢?
「你的聲音怎麼听起來那麼難過?」楚媽媽雖快逾半百,耳朵還聰靈得很。
「沒……沒什麼,只是听到楚媽媽的聲音太開心了。」她趕緊撒了個謊把事情給瞞了過去。
話筒另一端傳來一聲長嘆。「你打來得正不巧,雙穎到台灣去巡回表演了,咦!不正是現在已在台灣表演了嗎?你沒去國家音樂廳去听他演出嗎?」
「我……我和小穎哥已踫面了,是他給我這個電話號碼要我來問候楚媽媽的。」對于即將切入的主題,霜靈是越來越不知道如何導話進主題。
「他在台灣的一切演出還順利吧!」做母親的心情總是期盼兒女的輝煌耀人成就。
「很……很順利!」不知怎的,老是結巴。
「我看這次表演結束,就叫他帶你來維也納,讓楚媽媽好好地看看這淘氣的小霜靈,長大之後是如何的美人樣!」她笑得不可開交,好久沒跟台灣的親朋好友聯絡,那股興奮,哪掩得住?
「謝……謝楚媽媽!」
從一、兩分鐘的談話听來,這霜靈一句話老斷斷續續的分開又不連串,照道理,她的個性絕對是那種連珠炮的講話方式,即使是外人也很容易听出事態的不對勁,何況是從小看她長大的楚媽媽呢?
「霜靈,你人不舒服嗎?還是……有什麼事想告訴楚媽媽的。」終于被問到主題,這下,霜靈也只好硬著頭皮說謊話了。
霜靈在胸前劃個十字架,希望天父能赦免她不得已所說的謊話。
「是這樣的,小穎哥準備在台灣買棟房子,他要我告訴楚媽媽,能不能將他的七十萬美金存款匯到台灣,他決定在台灣定居。」霜靈一說完謊,內心馬上充滿了罪惡感。
「胡說八道!」冷不防地,楚媽媽竟回她這樣的一句話。「他那筆錢是準備在維也納開薩克斯風指導教室要用的,怎可能說要為了在台灣定居而買房子呢?這孩子口口聲聲說‘人要有夢想活著才有意義’,怎這回全變卦了,你叫他來,我親自問問他!」
「他現在不在我這兒!」霜靈一口避掉了麻煩。
「你幫楚媽媽勸勸他,這筆錢不是小數目,要是他還這麼不懂事就拿去亂花,將來要開教室的錢,我和他爸爸可沒那麼多資金供他應用,他也老大不小了,要再吹個幾年才能再把七十萬賺回來,告訴他別小孩子氣了,表演完就趕緊回來,別盡想些沒用的!」她的呵責讓霜靈有口難言。
「不是的,其實他……」話根本就出不了嘴,她已答應雙穎不將這件事說出去,若是她泄了密,鐵定被恨死一輩子的。
「你們能重逢實在是件好事,這都應該歸功于你把他認出來吧!這孩子也怪可憐的,無端端地去把頭腦給摔壞,不過還好沒影響到中樞神經,要不然,楚媽媽後半輩子不知道要靠誰呢!」她娓娓道出雙穎在家中的重要性,相對地,那七十萬美金將是影響到楚家一家子往後生計的關鍵,這更教霜靈難以將真相托出了。
「我知道了,我會勸他的!」霜靈很沉重地切斷電話,她頹然地躺在沙發上,腦袋呈現一片空白的迷霧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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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霜靈小姐,你是錢太多怕噎死是不是?漢堡店你舍得賣掉!」嵐軒停止擦拭咖啡杯的動作,還翻翻她的眼皮確定她不是在夢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