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不等她把話說完,蓋文已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硬是把她往外面的方向拉。
夏侯寧寧又痛又生氣,被人拉著走,可她一句話都不敢說。
她吃痛的被扔進車子里。
「你給我坐好,要是敢跑,我不介意在大街上把你抓回來。」
砰地,門關上。
「你這混蛋,你不要臉了嗎?」她氣得踢車子一腳。
扒文從另外一邊上車,臉色鐵青。
老實說,夏侯寧寧沒見過這樣的蓋文。
他命令道。「安全帶綁好。」
都上了賊車,他還想怎樣啊?「有話不能在這里說嗎?藝廊沒有人不行的。」
他投過來零度以下足以秒殺她的眼神,她趕緊系上安全帶。
這算是積習難改嗎?可是都過了那麼久,她到底在怕他什麼?
第6章(2)
車子飛快的倒退,輪胎與地面發出尖銳摩擦聲。然後像箭一樣的射了出去。
「你到底想怎樣?」
他不吭聲。
這些日子他著魔似的非把她找出來,好不容易見到了人,她居然一副裝作不認識的樣子,她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他半天不說話,終于讓她的脾氣也上來了。
「你要載我去哪里?益文!」
「你終于認出來我是誰了嗎?」
「我不喜歡你這種口氣,我不欠你什麼,你沒資格這樣對待我!」她火大的吼。
他急速的踩煞車,刺耳的輪胎摩擦聲驚得路人退避開來。
這幾年的痛苦壓抑還有忿懣全交織在他的腦子里,她知道他找她找得有多苦嗎?
她為什麼可以一臉不在乎?
「你欠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你不能把車子停在這里,這里是大馬路啊!」後面的喇叭聲都快要震破她的耳膜,就連交通警察也從街的那邊走過來,眼看交通就要打結了。
「說拜托。」
「幼稚……是,大老板,拜托你。」她好想哭。
他露出得逞的笑,車子發動了。
夏侯寧寧擦掉滿頭的汗。
看她如釋重負的神情,蓋文手上的方向盤不再暴走,車子平穩的一路開到郊區。
兩人都沒有說話,車內是一片靜寂。
扒文看見她的手腕出現一塊紅色握痕,她的皮膚白皙,看起來格外顯眼。
那是他剛剛干的好事。
「那個……還痛嗎?」
「你除了對我暴跳如雷,差點在路上制造車禍,還有什麼有建設性的話要說的?」夏侯寧寧沒好氣,她不能被軟化。
「你為什麼要走?」他火大的槌了下方向盤。
她發現眼楮恢復光明的蓋文脾氣卻變壞了。這是什麼,互換嗎?
「我能不跑嗎?你們家人多勢眾,一個人一口口水就把我淹沒了,你是什麼身分?我是什麼身份?我才不要因為一段感情而扛起讓你兄弟失和的責任,那個擔子太重。」
他難道不清楚他們的問題出在哪?
「他們現在已經管不了我了。」他們兄弟從懂事開始就很有默契的不去管彼此的生活,即便個性迥異,但他們一直都是感情不錯的兄弟,出乎他意料的是,這次他們竟出手管了他的感情。
他們憑什麼?
當時薩克在病床前坦承的告訴自己他做了什麼,氣得他砸了杯子叫他滾。
「那麼恭喜你了,也就是說你已經接掌了父親的事業了嗎?」
「他既然那麼在意血統,非要把我的東西還給我,那我跟他客氣什麼,你不替我高興嗎?」
拿回他無意要的權力,在最初的半年里,他一邊休養,一邊去公司上班,半年後正式接手漢彌頓集團,有五個月的時間日夜待在公司,又過了半年他才有辦法在午夜以前入睡。
這兩年多他沒有休過一天假,唯一一次感冒被迫回家休息,他卻買了到台灣的機票。
可是,那時夏侯家的大房子已經賣掉,屬于夏侯家的諦听文化也早就易主。
他連最後打探夏侯寧寧的地方都沒有了。
又過半年,海晏堂在香港舉行春秋兩季的大型拍賣會,他到了香港,又趁著拍賣會結束後的短短時間走了一趟台灣。
回首過去兩年多的時間,如夢一場。
她是他這幾年來心底最深的思念,最深的遺憾。
兩年的時光讓一個少女蛻變成自信有個性的女子,可是她卻不在他身邊。
「恭喜了。」現在的他一望而知是那種事業有成的專業人士,優雅的身段,健康的氣色,時尚的穿著,他變成一個成熟的男人了。
「現在沒有人管得了我,你必須是我的,無論如何我都要要回來!」他眼里的誓在必得太堅定。
「我想你一定誤會了什麼,我不是一樣東西或物品,我也不是你的。」這男人有夠蠻橫的,她決定把話談開。「當年跟你去美國我也曾經想過,你父親會接受我嗎?萬一我不討人喜歡該怎麼辦?我一踏上美國那土地,幾乎馬上發現什麼叫侯門深似海,你大哥說的對,你那家門不是我能進去的。」
「我真的沒想到他會對你做出那樣的事情,那個混蛋!」
「男女朋友的感情本來就不一定長久,沒有規定誰定要娶誰一定要嫁,你大哥沒有錯。」
「你不相信我,對吧?不相信我可以照顧你?」
夏侯寧寧咬住下唇,或許,在某些時候,她也曾經期待過他們兩人的重逢會是怎樣的場景,但是,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她看著蓋文,滿臉苦惱。
「我現在有份不錯的工作,生活平靜,就算沒有你的照顧也過得很好。」
她不敢問自己有沒有愛他愛到可以放棄自尊和一切的地步。
以前不敢,現在也不敢。
她是個小孬孬。
「寧寧,我會努力的,努力讓你有安全感,讓你覺得我是可以倚靠的,不論你相不相信,這些年我的心里一直有你,你的心里都沒有我嗎?」
喜歡人可以喜歡多久?他不知道,他唯一能確定的是,他曾經那麼接近幸福,現在,老天爺給他第二次機會,他是不會再放手的!
既然人被他找到,那麼,他就要她的心。
「蓋文,人心每分每秒都不一樣,都過去好久了,你跟我又有誰還停留在原地呢?」
扒文的臉陰沉的可怕。
「你的話說完了,那麼可以送我回藝廊嗎?」她故意說得雲淡風輕。
看著她施了淡妝的臉上明白寫著蒼白與疲憊,在憤怒跟不諒解稍稍平緩後,蓋文也發現自己的出現太過突然,又經過剛剛那場拉鋸,他的確是太為難她了。
他月兌上的西裝,「穿上吧,我把冷氣調高一點,你的臉色很不好。」
「我只是有點累。」
「是看到我很累嗎?」
「蓋文,如果你要一直用這種態度跟我講話,那我們還是不要見面好了。」夏侯寧寧失控的吼道。
兩人瞬間靜默。
「抱歉,請你送我回去,要不然我下去攔車。」意識到自己的遷怒,她不想道歉,也不想再跟他同處一個空間,那種緊繃的壓力逼得她也快爆炸了,她說完就要開車門。
「別,我送你回去。」他一反剛開始的焦躁暴怒,把外套給她披上,接著發動車子。
夏侯寧寧沉重的閉上眼,沒再多說話,隨便蓋文把她載往哪里都好,她好像打了一場仗,全身都快虛月兌了。
車子平穩流暢的行駛著,就在她昏昏沉沉得快要睡著時,听見了蓋文的聲音。
「到了。」
扒文將車子停在路邊,熄火,下車替她開門。
夏侯寧寧把他的西裝留在車內。「謝謝。」
「把電話號碼給我。」他眼神復雜,接著拿出iPhone準備要輸入她的號碼。
為了趕快擺月兌他,夏侯寧寧很流利的念了一串數字。
她舉步要往藝廊走,冷不防的胳臂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