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果喜歡哪家小陛子的菜就會三不五時去給人家光顧,買衣服也會去固定地方,向來就連沐浴時間都很固定,二十分鐘一定出來……當然啦,那是在沒有他的糾纏下才有的紀錄。
又捱了五分鐘,他去敲門,卻發現什麼回應也沒有,他趕快開門進去,煙霧蒸騰的浴白里橫陳著睡著了的姚窈。
跋緊用大浴巾包著把人送上大床,最近的她似乎很容易疲倦。
擦干她濕潤的頭發,模模她有點蒼白的臉,等她醒來,他們得好好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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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陽光里醒來。
這一覺感覺睡了好久,習慣性的往旁邊一模,咦?是空的。
姚窈趕緊起來,趿上拖鞋,一陣暈眩朝她襲來,害她差點絆跤。
真奇怪,自從來到日本她食欲不好,精神體力都明顯差了點,她到現在還在水土不服嗎?
離開房間,在起居室里聞到一股食物的香氣,那味道一鑽進鼻子立刻覺得隱隱作嘔,她沖進洗手間把胃里少得可憐的東西吐了個干淨。
「怎麼了?」听見聲響跑過來看的鷹司龢見她一臉蒼白走出來,連忙扶住她。
「沒事,你在廚房里弄什麼?我剛剛聞到有點油膩的味道。」吐完,整個人有虛月兌的舒坦。
「我在煎火腿培根……」他皺起了眉頭,「飯後我帶你去看醫生。」
「不用啦……」哈哈,她最怕醫生。
「看一下,就當作讓我安心。」
「可是我今天有約會。」
「跟誰?」
「不能說,秘密。」鷹司清華昨晚就跟她約好今天要帶她去見一位知名設計師,那種想把她往社交圈推去的企圖心非常的強烈。
她知道鷹司清華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鷹司龢好,所以,她很願意配合,為自己心愛的男人多做一點事,她很樂意。
「我不喜歡你我之間有秘密。」他皺起眉來。
「這樣吧,我辦完事情打電話給你,你來接我。」
面對她毫無雜質的笑,鷹司龢即便心里有一百個不情願,也還是答允了。
不過當他再度接到電話,是鷹司清華打來——
「鷹司,姚窈暈倒了,你快點來。」報上地點,聲音焦灼緊張,像是怕挨罵的飛快的掛了電話。
鷹司龢腦袋有一瞬間的暫時缺氧,眼瞳收縮得厲害,他機械似的按下另外一組電話,人影以最快的速度出了房間,邊說邊跑的取車離開。
「喂,首相嗎?我有點事,改天再一起喝茶——」
啪的結束通話,車子如箭射了出去。
姚窈以最快的速度被送進了醫院。
經過醫生診治注射了點滴,她很快清醒。
「我去辦住院手續。」闖了禍的鷹司清華氣焰全無,二話不說的把病房讓給小倆口。
「我又沒病,為什麼要住院?」父母要過世時,那段醫院學校家里三邊跑的印象太過深刻,潛意識里,姚窈拒絕住在都是白色的房子里。
她水漉漉的眼瞅著鷹司龢,希望他能和她站在同一陣線上。
可惜他很堅決,臉色並不比她好。
「醫生說你要安胎,起碼要住院觀察半個月。」醫生發現她有輕微的出血,劈頭就把他罵了一頓,說母體太過勞累,胚胎有差點掉落之虞……
胚胎掉落不就是小產?
他被罵得目瞪口呆,一種說不出的滋味令心海生濤。
她懷孕了。七周。
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咬痛了牙根。
「龢?我沒事,你不要那種表情,我只是懷孕了而已。」替自己找了比較舒服的姿勢,看著從一知道她肚子里有小寶寶反應就變遲鈍的他,不禁伸手拉住他。
鷹司龢回過神來想往床沿坐下卻又觸了電似的跳起來,瞧著她還算平坦的小骯想模又不敢,那種不知如何是好的無措感簡直是他人生有史以來最大的挑戰。
「我不是紙女圭女圭,你這樣我一想到還要撐好幾個月,我會沒信心。」如果這漫長的過程他都要用這種敬畏加小心的眼神看她,不必到孩子落地,她會先落跑。
「我只是有點適應不良……你的肚子里有個女圭女圭。」
「現在還只是一個小胚胎啦。」
「那小胚胎是我們一起合作的。」真實感慢慢涌上來,好像不是夢。
姚窈嬌羞的打了他一下,「你是凶手。」
「我可以模他嗎?」
「當然可以。」拉過他的手熨放在自己的小骯上,雖然只是懷孕初期,她已經很快接受自己肚子里孕育一個重要生命的消息。
「沒有動靜欸。」
「哪有那麼快,要能感覺到Baby手腳亂動,起碼還要好幾個月吧。」
鷹司龢的手依舊在她身上流連。
她長睫微顫,哈欠悄悄逸出唇瓣。
「你睡一下吧,醫生說孕婦要盡量多休息。」應該是藥效發作了。
「我好像給你添麻煩了。」
「說這什麼話!我不愛听。」
他當初分手的理由,讓她做好受孕困難的心理準備,想不到孩子卻在她最不經心的時候來報到,這是上天給她的禮物嗎?
謝謝天老爺!
倦意襲了上來。
「我不喜歡這一片白……」
「我陪你睡。」
姚窈很樂意的讓出身邊一大半的床。
鷹司龢幾乎是屏息的,摟著她的腰,靜靜看她帶著蜜笑入眠,確定她睡沉了,才敏捷、毫無聲息的下了床,同手同腳的走到白牆前面,把額頭用力的叩上牆壁。
嗄,會痛。
這是真的,他要當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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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安胎的生活是變相禁錮,姚窈差點沒求爺爺告女乃女乃,對天發誓她再也不敢輕忽身體,會讓母體健康的生下孩子,只可惜鷹司龢軟硬兼施,每天除了公務,幾乎是片刻不離的守著她。
除了他,他那幾個她沒見過的姊姊也都來探望,那番殷殷垂問,讓人有種錯覺,她好像母憑子貴了呢。
「你不要介意她們說什麼,鷹司家人丁不旺,不需要把她們的冀望變成自己的壓力。」鷹司龢很風淡雲輕。
「我听說你需要一個繼承人。」
「這只是以前不成文的規定,我不在意,公司想要長久不是有繼承人就可以了,那個繼承人還必須能替公司賺錢,我還年輕,等真的需要繼承人時再說。」他不會再拿這個問題來煩人跟煩自己。「我打算四十五歲退休,我種田、你種香草。」
他知道她喜歡芬芳森林那種慢活的生活方式。
姚窈被他描繪出來的遠景感動了。
二十天後,醫生終于答應她可以回家休養,但是一定要按時回來產檢,這才放人。
姚窈樂得抱著心愛男人的頸子轉圈圈。
「欸欸欸,你小心……」婆媽已經易主,換成鷹司大少了。
因為突如其來的喜訊,不只籌備中的婚禮要往後延,就連回台灣的日子也得緩上一緩。
鷹司龢替她打過越洋電話回去,她有孕的消息已經傳遍芬芳森林,所有的員工輪流打電話來向她說恭喜,住院期間她也一點都閑不下來呢。
一個月的醫院生活,東西真不少,鷹司龢買了很多育兒、坐月子、生產的書,每天來陪她的時候就專心致志的啃這些婦幼書本,直被她笑說她要當媽媽的人都沒那麼認真,他這要當爹的反而少見的用功。
看他那麼有誠意要當爸爸,她于是真真正正安下心的當個孕婦了。
姚窈帶著氣色紅潤的粉顏左顧右盼,鷹司龢開著車來到東京近郊,也就是鷹司家族的大宅。
她的身體非比尋常,自然不能再住飯店,老家的僕人都是老資格,照顧孕婦會比他這新手上路的爸爸要有經驗,征得她的同意,兩人從飯店搬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