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司清華講話很難听,卻說得一點都沒錯。
她骨子里還是不承認姚窈的,但是,她願意給她一次機會,看看姚窈有沒有心,是不是可造之材。
如果她有一點狡猾的心理,她用鷹司家的名譽發誓,就算要跟弟弟撕破臉,也會把她踢回台灣。
「我的女人不需要去應付那些無謂的應酬,你喜歡風騷不要把她也拖下水。」
說她愛風騷,鷹司清華一口氣提不上來,差點當場做出大義滅親的事情來,「你給我走開,我自己問她。」
一直讓鷹司龢護在後面的姚窈,不得不站了出來。「如果說那個宴會那麼重要,我願意去。」
「小窈,你不必為了要給她面子,就答應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鷹司龢強烈阻止。
他太清楚的知道,那些貴夫人沒一個好相處的,一個個變態得要命,表面是茶會,私底下是想讓她出糗。
這些伎倆他在所謂的上流社會,貴婦圈中看太多了,以前事不關己,如今對象換他在意的人,他絕對不會讓姚窈去受糟蹋。
「你別緊張啦。」模模他的臉,試圖緩和他的情緒,瞧,他緊張得牙根繃緊。「我就當成去玩,要是可以融入社交圈,見世面,開眼界那就更好了。」
看她興致勃勃,鷹司龢不忍潑冷水,只好將她整個拽入懷里,「如果那些人讓你不舒服就立刻走人知道嗎?連試都不要試。」
「遵命,大老爺。」
他那麼愛她,愛到連一丁點風險都舍不得她去冒,她感動得久久說不出話來。
第8章
燈光美,氣氛佳,私密性非常好的咖啡廳,位在東京鬧區。
包廂里坐毒害對往來美女頻頻對他拋送秋波毫無所覺的鷹司龢,一杯咖啡已經見底。
美女姍姍來遲,刻意的裝扮,人未到就先聞到她身上的英國皇家香水,她一走進來就引起所有男性的注意。
被當成目光的焦點,虛榮的優越感滿足了羽林築波,不過她立即發現自己想要引起注意的男人表情空白,很公事公辦的等著她落坐。
「你遲到了。」
她渾身一僵,「那麼久不見,你還是那麼實際。」實際得一點情趣也沒有。
揮手叫了瓶紅酒,她自斟自飲。
「你知道我要找你出來談什麼。」鷹司龢只想速戰速決,一點私人感情都不想牽扯。
「鷹司,我很丑嗎?你連正眼都不看我一下。」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她想聊的是風馬牛不相及的風花雪月。
「我以為我們都說好了,出來只談公事。」他不為所動。
「好多男人為我的臉蛋家世心動,為什麼就你的心腸硬得跟石頭一樣?」
鷹司龢伸掌制止她的自哀自憐。「如果你不談B&R投標案,我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你夠狠。」迅速重整旗鼓,羽林築波臉上的溫柔婉約馬上被老練取代。「不過這個案子我們志在必得,不會讓給鷹司集團的。」
「因為士倫多歐洲投資失利出現的資金缺口?」
「什麼都瞞不過你,想不到你人在台灣,消息還是一樣靈通。」這麼優秀的男人為什麼不是她的?答應分手後,回去被她那獨裁的父親狠狠的罵了一頓,差點把她趕出家門,B&R投標案是她能不能在公司由黑翻紅、能不能在父親面前扳回面子的重要關鍵,她一定要拿下。
「既然這樣,那我們只能在投標日見了。」
「鷹司,我勸你還是退出的好,案子已經內定,不管你們出再低的標價也拿到它。」
「因為底標的價錢早在你們的掌握中。」他帶笑,不痛不養的。
「對你,我實在沒辦法再表示我更多的驚訝了。」一步錯,步步錯,答應分手是欲擒故縱,哪知道他除了爽快的答應賠償所有損失,任她挖了一大筆的賠償金仍面不改色。
他不愛她。
就算最後出面向外宣布解除婚約的人是她,讓他丟光了面子,他還是無動于衷。
說到底,倒追了他一年,機關盤盡,她還是進不了鷹司家的大門。
她從小就被身邊的人捧在手掌心,追她的人可以從北海道排到東京,在國外也是,雪季來臨,冒著大雪在外面等她答應約會的男生何曾少過,就是他不賣帳,她的溫柔承歡,她的溫柔賢淑,通通入不了這個男人的眼。
「我听說你把未婚妻帶回來了,改天約出來見個面吧?」她也有她的消息管道。
「她還沒正式成為我老婆以前,誰都不見。」
「這麼護著她?」她的聲音干澀。「差別待遇真大。」
「我不想談這些有的沒的,要沒事,我先走了。」他無意逗留,要不是為了公事,他連這一面都希望可以不要見。
「鷹司,沒有人可以一直一帆風順的,你要記住這句話。」對急著要走的鷹司龢,她意有所指的道。
「我沒有虧欠你什麼,你最好不要搞鬼,不要逼我把士倫多給並吞了,那可是你父親一輩子的心血,你身為他的獨生女,還想繼承吧?」他冷冷的看著她,看得她心虛。
「你竟敢威脅我?」沒什麼張力的嘶吼。
「我只是提醒。」拿走帳單,他瀟灑的走了。
羽林築波臉色壞得像喝了過期的牛女乃,修飾完美的指甲插進掌心。
這口氣她一定要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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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飯店,房間是空的,姚窈還沒回來。
都接近十一點半了,什麼茶會喝到這麼晚?
沒有她在的房間讓鷹司龢很不習慣,她放在沙發扶手的居家薄毛衣、隨手看過的雜志,還有她愛不釋手的iPhone,甚至不是很經心放在門口的紙拖鞋……這個房間到處充滿她的痕跡。
窗外炫目的夜景引不起他任何欣賞的,看不見姚窈讓他浮躁。
他把自己沉入沙發,融入夜色,好不容易戒掉的煙癮開始在他血液里作祟。
然而,水晶燈亮了,姚窈的聲音傳進了起居室。
「龢,你在嗎?人還沒回來嗎?」帶著迷惑的身影才進來就被抱進了等待已久的懷抱。
「呀!」突然被禁錮在一堵男性的胸膛里,她微訝,可隨即認出來那溫暖的氣息,熟悉的感覺。
「怎麼不開燈?我回來晚了,對不起。」
「那個風騷女居然讓你穿這種衣服,我要宰了她。」觸手一片溫潤,露酥胸、露後背,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段,柔軟長發用閃爍的水鑽簪子固定,那風情美得叫人流口水。
「還好啊,我倒覺得大姊挑衣服很有眼光。」上下巡視,哪里暴露了?她在會場可是從頭到尾穿著小外套,那邊的中央空調真的好冷。
「我會告訴鷹司清華你以後要穿的衣服由我來挑。」她身上每一寸肌膚都屬于他,誰都不能覬覦。
「好啦、好啦,你說什麼都好。」如果讓他挑衣服,他應該會傾向把她包成粽子。
「那些老女人有沒有欺負你?累不累?晚上吃了沒?」連珠炮的問題,他有太多想要知道的事。
「那些夫人都對我很親切。」只是問題多了些,其實跟台灣那些鄰居的歐巴桑沒什麼分別。「茶會里什麼吃食都有,我吃了點。」
也許是到了一個新環境,好的戰斗力是往常的許多倍,就算什麼都吃不下的情況,到現在精神還是留有余韻的亢奮著。
「我想你一定累了,去好好泡個澡,有話等一下再說。」
「好。」她溫柔得像小羊。
趁她去卸妝的短短時間,鷹司龢去浴室放溫泉水,拿了浴衣,溫柔的目送她進去。
飯店的隔音太好,門一關上就听不見淙淙水聲,他按下內線叫客房服務,讓飯店大廚做一份營養滿分的宵夜上來,掛上電話後心不在焉的拿了本商業雜志翻閱,不消幾分鐘,按著遙控器亂轉一氣,讓電視台跑過一遍,感覺什麼事都做過了,浴室里還是悄然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