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忙于教務,每天有處理不完的雜事,我們還是不要去打擾的好。」教主要她盡心服侍小姐的同時也要盯牢她,不給亂跑,要出事,小院這些人的項上人頭就會剁去喂後山的野狼了。
教主殺人不眨眼,沒有人敢違背他的。
「如果我一定要去呢?」
咚,雙膝跪下,「請小姐不要為難小婢。」
她趕緊彎要去把人扶起來,「別這樣,心腸,快起來,我不去見他就是了。」
「謝謝小姐!」連忙叩頭,撿回一條小命,趕快爬起。
「說了我不是什麼小姐,不去看紫陽,去走走可以吧?我老是坐著,躺著,有你們服侍著,我簡直要變成木偶人了,去到處逛逛,不會有人說話的。」
花開得再美,庭園布置得再精致,被困苦幾個月實在也夠了。
心腸瞧見鐵石回來,兩個小泵娘到一旁戚戚促促的商量了好一陣子,點了頭,三人一同出門。
小春露出連日來唯一真正如釋重負的笑,也幸好鐵石心腸沒看到她美人淺笑卻是活色生香的美法,要不肯定馬上打消出門的主意。
這些日子她雖然養著身子,擔心害怕和不安卻沒少過。
那人好嗎?
那日他連番受創,這幾個月有沒有好好的調理身體?
她不顧一切的奔赴紫陽,他會怨她嗎?
心里的疑問成堆成山,被困在這里,就算想破頭也找不到答案。
「我去準備糕點茶水。」
「我去帶毯子狐裘。」
兩個小泵娘比小春還要熱中。
「就不必麻煩了,我們只是走走。」這麼大陣仗,又不是要青山綠水都逛一遍于算數。
「那可不行,要是小姐著涼或肚子餓可怎麼辦?」兩人還有一番大道理。
「那……快去快回。」
「遵命!」
餅了半頓飯時辰,三人終于出了宅院的門。
兩扇木門一打開,不止鐵石心腸呆愣住,連走在最後面的小春也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日夜思念的人就站在面前,還拿一副不可置信的眼光瞅著她看。
百里雪朔作夢也沒想到他跟小春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見著面。
她如花娉婷,高高挽起的發髻只別著一支翠翹,身穿軟如輕煙的紗羅,下著鏤金百蝶穿花綢裙,外披著鳧靨裘,俊眉秀目,唇若施了胭脂,美到天上地下絕無僅有。
「你是什麼人,竟敢擅闖本教禁地!」鐵石看似個小婢女,她可是浮煙身邊百經訓練的殺手,一看駐守的衛兵們都不見了,已知有變,她竄身護住小春,蓄勢待發。
百里雪朔對她視若無睹,一雙眼拴在小春身上。
至于心腸則從靴子拔出短劍朝百里雪朔刺了過去。
百里雪朔閃過心腸的攻擊,反手奪了她的兵器,左手點了她的百會穴。
放倒一個,他直視鐵石。
鐵石也不懼他,「你想從我手上把人帶走,除非殺了我!」
百里雪朔也不跟她唆,欺身向上。
「那就得罪了。」
真要說百里雪朔可以跟浮煙打成平手,一個丫鬟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兩人走招不過兩招,她也倒地不起了。
「你別傷了她們……這些日子都虧她們姊妹照顧我。」小春極力說情,怕百里雪朔一不小心傷了她們。
人是有感情的動物,更何況她們朝夕相處了一段時間。
「我只是讓她們暫時睡個覺。」看在她們將小春照顧得不錯的分上。
「公子……」未語,聲嗚咽了。
他下巴瘦得發尖,可還是她記憶里的那個翩翩公子。
「你恢復原來的面目了。」
小春模了下自己的臉。「自從那日以後我再也沒有服藥了。」
「無所謂,反正都是你。」
「公子是怎麼來的?」
「這里不是說話的好地方,跟我走!」說跟做一起,百里雪朔牽起小春的手,就要帶她下山去。
看著自己被握的手,小春無言的跟著走,薄薄的淚花沒讓百里雪朔看見。
牽著大病初愈的小春,百里雪朔走得很慢,兩人走走停停,過了棧橋,橋下山澗飛濺,想不她住的小院竟是蓋在一座小山頭上,也許可能對外的通路就只有這條危顫顫的吊橋。
想不到紫陽將她隔開人群遠遠,也許,顧忌的就是她的臉。
「公子,你不應該一個人只身前來的,太危險了。」
—步—步堅定往前的百里雪朔像是負氣,—直沒有回過頭來看小春半瞥,偏生遇到吊橋扶著她的腰護她定過,路上有小石頭一腳踢開。
他的矛盾著實教人模不透。
「我找了你那麼久,要不是那些混帳派人死盯著我,我早就殺上來把你搶回去了。」
那些混帳名單有一列那麼長,罪魁禍首是他那兩個牛也轉不動的哥哥,還有一派為虎作倀的家丁女僕。
「你的傷……奸了嗎?」
「想不到還會關心我的死活!」這真的是打翻醋壇子的表現了。
小春無言。
丙然公子是在生氣,還氣得不輕。
她要怎麼道歉才能讓他消氣呢?
她想得專心,不料百里雪朔卻車轉過頭,惡聲惡氣。
「為什麼不講話了?」
看著他布滿陰戾的瞼,還有眼下因為長久睡眠不足跑出來的黑影,她輕移蓮步走到百里雪朔面前,看進他再也沒有別人存在的黑眸。
「我不是故意的∼∼」
第七章
「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最好,等我把你帶回府再跟你算帳!」
說得得理不饒人,可是看見她的淚眼,唉,女人是水捏的嗎?就算哭泣也那麼楚楚動人。
他最怕女人哭了,更何況是她……
這幾個月心系她不知道有沒有被善待,恨自己身體痊愈得太慢,有那麼多的怨天尤人,氣憤不平∼∼可是見到它一切都煙消雲散了。
——她只是想要一個弟弟,能有什麼錯?!
真要有錯該歸咎那個浮煙。
他一彎腰,手抬她可人的下巴,吻上了心心念念柔軟滑女敕的櫻唇。
百里雪朔的臉幾乎貼著她,他的舌看似霸道的長驅直入後,卻是無盡溫柔的汲取她口腔里的芳香。
一陣天旋地轉,小春生澀被動的回應著他,這讓百里雪朔歡天喜地。
她是對他有情的。
百里雪朔手攬她的小蠻腰,再度封住檀口。
小春四肢發軟,心跳快得幾乎要失序,眼神迷蒙如醉,最後只能癱倒在他身上。
終于,百里雪朔饜足的放開了她被親腫的紅唇,對于小春的嬌羞和紅雲涌現的臉蛋,他滿意極了。
「你是我的,誰都不能跟我搶,就算是布紫陽也不行。」幾度失之交臂,幾度扼腕,好不容易把人找回來,從今以後他會把人看得牢牢的,寸步都不離,看誰能在他的眼皮子下奪人?!
「紫陽他沒有虧待我,他只是不擅長說好听的話,對我來說他不是壞人。」搗著胸口,暫時沒那膽量直視公子,可還是要替紫陽說幾句好話。
即便他明明可以接住她,卻任她掉進萬丈峭壁下,讓她遍體鱗傷,讓她只有受擺布的份,她真的不怪,這些年,他肯定吃了不少苦頭。
雖然他嘴上不說,把她安置在小院里妥善的照顧,這是不是算是承認她這阿姊了?
「要不是看在布紫陽跟你是姊弟關系,你們又多年不見,我真的不想饒過他。」醋缸子其實醞釀很久了,之前一忍再忍,現在嘗過再度失去她的痛苦,全面爆發了。
「公子,你這是在吃醋嗎?」
她只听過愛吃醋的女人,壓根沒听過男人也會講話酸溜溜的。
「是又怎樣!」他也不否認。
「你讓小春受寵若驚。」
百里雪朔輕撫她冰肌賽雪的臉蛋,「喜歡一個人真是可怕,為她牽腸掛肚,為她吃不好、睡不穩,為她半夜起來當瘋子,小春,你告訴我,我究竟是什麼時候就喜歡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