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表現這麼明顯,我就算很想做點什麼,也沒力了。」這年頭聖人只在書本上才有,他不是聖人,不過他絕對不想讓她留下任何壞印象。
「你還想做什麼?!」孔初露握緊拳頭。
罷剛是她下小心淪陷的,難道他還想直接跳到本壘嗎?
厲晚濤走近。「你是我抱過的女人中最對味的。」要是可以,希望能摟著她一直到永遠。
人,真的不要太鐵齒。
越是不可能的事情越可能發生。
就像……他越看她越順眼,越看越喜歡那樣。
「你抱過的女人?」她臉色古怪。
「是啊,你不會要求我是只童子雞吧?」他一臉受傷。
「我不會做這種無理的要求。」只是,真的只是……她不喜歡被拿來比較,不管比較之後是較好還是較差的那一方。
「那你為什麼生氣?」
「我沒生氣,只是想起了一件事。」她語氣漸冷,神色不快。
「什麼事?」不明就里的男人追根究底得厲害。
「今晚請你睡客廳!」然後面無表情的把絲被、枕頭塞給他,把他推出門外。
「喂,我為什麼要睡客廳,我是病人,你不是說病人最大?」厲晚濤大聲的問。
回應他的是勁道十足的關門聲!
第五章
孔初露一早起床,梳洗後出了房門,就看見手長腳長的他縮著身體窩在沙發睡覺,一手一腳大概是沒地方放滑掉在沙發外,里側的手托著腮,另只腳則跨著椅背,看得出來別扭極了。
孔初露不由自主蹲下來端詳他。
可是一看見他厚薄適中的唇,就不由自主想到昨日那一吻。
她臉上發燙,那畫面像壞去的電視一直回放個不停……
她很用力的吸了口氣,覺得自己這樣偷看人的行徑跟偷窺狂沒兩樣,羞澀之余撿起了被踢到地板上的絲被重新幫他蓋上,然後沖進廚房。
安定心神之後從冰箱拿出食材,一樣樣切洗,把高麗菜洗淨切絲,西紅柿片、小黃瓜切絲、火腿跟蛋煎得兩面焦香後加上美乃滋撒上黑胡椒,簡單的做成美式三明治。
又拿出女乃油抹在新鮮土司上,剩下沒幾根的香蕉斜切成片擺滿上司,用大開口的碗公裝進鮮女乃,熱鍋、倒油,趁這時間將土司斜切成三角形,接著沾滿鮮女乃,放入已經熱了的鍋子里慢火煎。
水龍頭嘩啦啦作響,鍋鏟翻動,盤子擺放,食物的香味鑽進了厲晚濤的鼻子。
他猛然躍起,眼楮還是閉著的,就這樣模向廚房……
他的胃是有記憶的。
他記得那家常菜的味道。
走遍世界各大都市,吃過的食物多得數不完,也沒有想念過哪個國家的菜肴湯點。
就只有她。
他沒把孔初露當廚子,可是她煮的菜無可否認非常的對他的胃。
人可以對任何事情拐彎抹角,胃卻是直接又忠誠的。
他施施然來到廚房門口,這時眼楮才打開。
「好香,你在煮什麼?」
「叮!」孔初露正在清洗的平底鍋差點摔手。
這人走路無聲。
看他飛發如蓬,還一臉惺忪,背心半卷,褲頭滑落在腰際,險險露出一節性感誘人的骨盤,打著赤腳的腳趾干淨潔白,喔,老天,一早就一副誘人犯罪的模樣,缺德帶冒煙,誰來把他帶走?
她目瞪口呆,差點收不回眼楮,「沒什麼……就簡單的早餐。」
「我有份吧!」垂涎。
「沒有。」用力刷鍋子,倒入更多的泡沫水,要不是鍋子的實力太雄厚,恐有破皮之虞。
「可是,看起來都好好吃。」
孔初露差點暈倒,是誰教他用那種口氣說話的?好像若是繼續拒絕他會人神共憤那樣。
「我沒有責任要喂飽你的肚皮。」
「可是我餓了。」
充耳不聞可以嗎?不過自己做那小山堆的早餐……欺騙得了誰。
「好歹,我們算朋友,互通有無也應該的吧,好吧、好吧……吃完,我會負責清洗碗盤,還有……」怕說服力不足,猛加籌碼,這一退,好男遠庖廚的金句名言就會遠離他而去。「冰箱應該沒什麼東西了,吃過飯我去買菜。」
連菲佣的工作都承攬了,要是繼續跟她住下去,不知道會不會連自己的心也賣掉?
算了,這殷勤是一定要的,若不積極洗月兌罪名,恐怕會永久被列入黑名單,永世不得翻身。
昨晚他想了半天。
這半天是因為睡不著,輾轉反側,只好想想他們之間的事情。
這一想,發現事情其實滿大條的。
他們……真的很不熟。
扣掉那空白的六個月,他不知道她的喜好,也不清楚她的作息、交友情況……還有更多更多的,可他卻被鬼迷了心竅的吻了她。
唉,難怪他會被拒子門外,連「蓋棉被純聊天」這麼小到不能再小的願景也成為泡沫。
孔初露把平底鍋沖洗干淨掛回掛鉤上,雙手模著流理台的邊緣,壓根不曉得看起來可憐的小鹿斑比並沒有想象中的純潔。
「要吃可以,今天而已喔!」
怎麼這話有點熟,她不會早在之前就對他嗆過這句話了吧?
「祿山之爪」就要下山,哪知道小手飛快拍來。
「刷牙洗臉。」
「得令!」
有得吃,自然要動作迅速確實,幾分鐘後,厲晚濤已經回到餐桌上大嚼他得來不易的早餐。
平平同樣的三明治,有人吃著碗內還要看著碗外,厲晚濤的胃口很好,除了橫掃自己面前的食物,還不忘要瓜分她的,仿佛,她的東西比較美味。
飯後,他果然負起清洗碗盤收拾善後的工作,孔初露則是回房換了衣服再回到廚房,將她早就準備好的午餐法式土司裝進包包。
「家里就交給你,我出門了。」
吹著口哨的人忙不迭在褲管上面擦手。「你去哪?」
「上課。」
「上課?我從來沒听說過。」
「我現在說了。」
「什麼課?」他一點都沒發覺自己已經開始得了婆婆媽媽癥候群,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一些電腦網頁制作課程,還有繪圖軟體那些。」她總不能老是靠學長把貨品PO上網,自己的網頁還是自己來比較方便。
「那是我的本行,為什麼下來問我?」
孔初露翻白眼,卻還是捺著性子解釋。「我有位直屬學長收費便宜、教學認真,而且我在他那邊已經上了好幾堂課,錢也繳了。」
「學長?他想把你?」
「你無聊!」
「戒指呢,證明你已婚的戒指為什麼不戴?」剛剛他就在看了,她潔白的十指空無一物。
「戒指只是形式上的道具,戴不戴不都一樣。」
「你是我的老婆,既然是,就必須隨時隨地的戴著婚戒。」
他顫栗的發現這女人對他沒有不切實際的幻想,更沒有東縛對方的意圖。
「別只會要求別人,厲先生,你自己呢,你的戒指呢?」他的無名指也不見戒指,憑什麼要求她也要隨身戴著。
這男人就不能好相處一點,非要斤斤計較,不過就是有名無實的婚姻,他到底是想怎樣?!
「誰說我沒有?!」他大方的從領口掏出一圈銀煉,他們的結婚戒就躺在他胸口上。
騙人,他是什麼時候生出來的?
她還想強詞奪理。「所謂戒指就應該套在指頭上,掛在脖子,想唬弄誰?」
「我每天在工地跑,很容易把它弄髒弄壞弄丟,掛在脖子上最保險。」
拜托,不要用那種非常珍惜又深情款款的樣子講話,會讓她以為他對她是有感情的。
孔初露打開她的大包包,掏啊掏的,輸入不輸陣的勾出一圈亮晶晶的小戒。
「要看?我的也在!」
這女人居然把他給的鑽戒丟在包包里,跟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混在一起?!厲晚濤閉眼復睜開,伸手拿過她指上的銀亮重新套進她無名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