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夏普更衣穿靴不是太難的事情,來來去去也就是穿跟月兌,要命的是他身上該大還是該小的地方一點也不介意讓她看,看一次頭皮發麻,兩次頭皮還是麻,要是繼續下去,她可能會有閹掉「他」的沖動。
除此怕長眼針,她沒有其他工作。
換下來的衣物不用她打理,只要收拾好放在一旁,自然有專門負責清潔的女佣來收走。
京晴空以為只有女人會講究穿著,搞不懂男人干麼一天要換好幾百套衣服,又不是孔雀。
當然啦,直到後來的很後來她才明白,夏普的習慣無關是不是住在沙漠因為怕熱或是有潔癖,而是身份不同的他每天有見不完的各國使節,各種正式或非正式的場合一大堆,自然不能一件水牛皮走天涯,這是會被笑掉大牙的。
那也就是說,為了他的換裝癖她必須隨傳隨到,除了在附近打轉,哪里都不能去。
其實,工作量少,多出來一大把時間也沒有什麼不習慣的,她很能自得其樂,閑來無事總比以前那樣被人皮球似的踢來踢去奴役的好。
沒有人犯賤讓自己忙得像頭牛的。
既然要她全天不打烊∼∼
夏普前腳一踏出門,她小姐樂得把夏普大爺的溫室花園當自己睡回籠覺的好地方,隨便抓兩個抱枕,枕著日光浴,隨著花草們一同吸納吞吐,小小的偷懶一下。
至于……不習慣的模模自己發際上的兩根粉色水鑽小魚夾子,這是她「晉級」後第一天夏普給的,而且還命令面對他的時候不許披頭散發,說那樣會令他沒有胃口吃早餐,甚至心情惡劣,他不諱言心情惡劣就會想欺負人。
這樣也罷了,還邀功。
「這種女人的玩意真不曉得怎會那麼多,難挑得要命!你最好讓我看見一直夾著它。」
吧麼瞪她?她可是什麼都沒說耶。
「手呢?不會伸出來拿G」可惡!她那什麼表情,沒要她千恩萬謝,可是也用不著拿看蒼蠅的表情對著他吧!
她慢吞吞的伸出一掌瑩白。
夏普沉著臉,放下小包裝,走了。
她打開包裝後才看見兩只瓖滿水鑽的魚骨夾。
這算什麼?
她不想追究,也不想懂。
吃飽睡,睡飽又吃的好命日子過了兩天。
迷迷糊糊打瞌睡的她眼皮突然一痛。
凶狠的罵罵咧咧逼得她不得不打起精神。
眼前叉著腰的是芬芬。
模著發痛的眼皮,京晴空實在不知道她來勢洶洶為的是哪樁?
「京晴空,你居然溜到溫室偷懶,我要去向勞斯特總管打報告。」
她對京晴空印象很差,不合群,嘴又不甜,一張女性公敵的臉蛋,簡直是怎麼看怎麼礙眼。
想欺負人,其實不需要什麼理由,這是人性本惡的一面。
「我沒有偷懶。」她壓抑的打了個哈欠,這一打,露出半張天仙般的臉蛋更是藏不住。
她把老板交代的事情都做完了,想不出來她有什麼沒做到,需要勞動這位大姊來嘮叨的。
她听見了芬芬的抽氣聲。
還沒意識到什麼,發根抽痛,兩支發夾已經被硬生生抽走,落到芬芬手中。
「你不只偷懶,還是小偷,你……還偷走了我最喜歡的水鑽發夾!」
什麼跟什麼……莫名遭到指控,京晴空連跟這種人生氣的力氣都沒有。
「瞪什麼瞪,我的眼楮也不會比你小!」
惡人老是先告狀,為了掩飾自己的掠奪行為,聲音更尖酸了。
她都不曉得這樣的面孔有多丑陋。
京晴空把眼皮闔上。
不是示弱,而是沒必要。
就算爭贏了,她在這里的日子也不會變好過。
「你死人啊,不會動一動,卡車把馬飼料載來了,缺人手卸貨,你給我快點出來!」頤指氣使的指使別人芬芬很有一套。
自從老板駕臨,跑馬場的工作量就突然加大不少,害得她想跟情人偷情都沒時間。
京晴空嘆氣。
幾分鐘後,她加入了搬運的行列。
飼料袋很重,她根本不認為自己拖得動
太多惡意的眼楮都在等著看她笑話。
「嘿嘿,小晴喊我一聲好哥哥,我就幫你。」飽含曖昧的調戲故意擋住她的去向。
京晴空視而不見的穿過那男人,炙熱的太陽曬到身上,叫她幾乎要痛不欲生。這些人,把人踩在腳底很好玩嗎?
「呸!假裝清高啊!」
男人的自尊通常薄得像張紙,又追上來。
「借過。」她輕凝薄唇。
「不借,除非你說兩句好話來听。」
「白痴。」
「你說什麼G」這下不只傷到面子,連里子也傷了。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除非你耳聾了。」
「你欠扁!」男人拳頭眼看要落下來。
「∼∼你們,到底干了什麼好事!」
平地一聲雷。
雷起,劈得眾人七葷八素全都呆住。
日燦燦的艷陽下高頭大馬的夏普就站在那,如天神,迎著天光,滿臉怒容。
苞在夏普後面的勞斯特黑了臉。
他當然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
夏普旋風似的卷到京晴空身邊,搶下她雙手還茫茫握住的飼料袋,那沉重量讓他劍眉打起了死結。
他單手撐著起碼有十公斤以上的麻袋,眼中是京晴空又青又白的臉。
「我居然不知道夏園的粗活需要女人來做。」如同鬼魅,陰惻惻,要笑不笑的表情滿是冷鷙。
一片死寂。
「這……」有人試圖力挽狂瀾。
毀天滅地的眼鎖住他。
「是你出的主意?」
微弱的聲音當場滅絕。
眾人眼珠閃爍,再沒人出面承認。
夏普冷笑。「很好,既然你們講義氣∼∼勞斯特!」
眾人提心吊膽看來看去。
這一看,大家瞎子吃湯圓……心里有了數,知道京晴空在老板心中的地位很不一樣了。
但是,太慢了。
「我在。」勞斯特頭皮發麻。他好不容易因為大總管說情而保住的地位,這次肯定要毀在這群猴仔子手上了。
「夏園不需要這些人,把他們的合約書全部拿出來,集體解聘!」
「他們沒有惡意的,你也知道年輕人就是愛玩,開開玩笑,不傷大雅的,呃,京晴空你說是不是?」勞斯特想說項。
「你敢多說一個字,我也不留你了。」要不是看在多年的情份上,他早想叫勞斯特滾蛋了,把山莊管理成現在這樣的四不像,他還有臉說什麼G
其實,在剛剛他找到元凶。
因為他送給京晴空的那對魚骨夾正在她發際閃爍。
他清楚,京晴空沒那膽量把他送給她的東西轉手送人。
「屬下就去辦!」不去看一旁的愁雲慘霧,勞斯特趕緊辦事去。
「至于你跟我進去。」比較起大發雷霆的夏普,當事人的京晴空實在太過冷淡,這讓為她出頭的人心里很不是滋味起來。
京晴空沒有第二句話,隨著他回主屋去了。
她是不領情。
發生的這一切其實可以免的,就因為她那位高貴的主人,並沒有正式對外宣布她的身份。
只要他一句話,或一份指示,這些無妄之災都可以消弭無形的。
她也不會顢頇的替這些以欺凌她為樂的昔日同仁求情。
蚌人造業個人擔。
這才是現實世界教會她的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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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白痴嗎?那種男人的工作你跟他們湊什麼熱鬧!」果然,一回到主屋,京晴空就被吼了。
「誰湊熱鬧了。」
「你還嘴硬?」
「以前比那個更粗重的工作我都做過。」
堡地的模板工,掃馬路的清潔工,雖然第一天就暈倒在工地,還被灌漿的水泥差點給灌成泥人,工頭駭得立刻就革了她的職。
人想要活下去,什麼都可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