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拍賣場,澳洲來的上等羊毛我是誓在必得,要是喊價順利,公司的服裝貿易部門利潤可觀,二十分鐘後叫司機在樓下等著。」
「我知道了。」秘書迅速做好筆記,鞠躬出去。
她出了門,一道叫人無法忽略的花襯衫交錯著走了進來。
容郡看也不看,繼續接不完的電話。
一瓶販賣機賣的飲料咕嚕滾到容郡重要的公文上,一滴水漬馬上浸濕了紙張。
然後以緞面緊身褲包裹著的毫不客氣的坐上高級的紅木桌面。
容郡看著被壓的公文,「這份合約價值美金七百五十一萬,你壓壞了,可是要賠的。」
「喝咖啡吧,我保證你公司秘書泡的咖啡絕對沒有它好喝,這是我新上架的產品,給個評語。」
「我不喝咖啡的。」拉松讓他一直適應不良的領帶,容郡緊繃的身體往真皮椅里沉沉的靠去。
「不捧場?我那台灣的妹子可愛喝得很∼∼∼∼∼∼∼」殿下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不知道是無心還是故意。
容郡眇了他一眼,「她最近好嗎?」
「你問我?我又沒有遙控器哪知道?」拉開拉環,殿下對自己的產品喝得嘖嘖有聲。
「她是你收的干妹妹。」
「我的干妹妹一大堆,南非、拉丁美洲、意大利、日本、加拿大……芳名冊比出師表還長,你要看嗎?」
「我知道你們互傳E-mail,每天都要聊的。」容郡才不吃他那一套。
「阿郡,你這麼緊張她,怎麼不去找?」這些情啊愛的真麻煩,像他光棍一個多自由、多自在。
「你存心來氣我的?」
「有嗎?你的顏面神經受損耶,怎麼眼珠瞪我瞪得快要掉下來。」他大搖大擺打開容郡辦公室的小冰箱,探頭查看里頭的藏糧,卻失望的發現里面空空如也,探險失敗。
他譴責的嘟囔,「你這里是沙漠啊,連一點可以紆解我口腔神經的東西都沒
伺。」早知道剛才就接受外面秘書團的進貢,失策啊!
「我又不開餐廳。」這家伙來他這里找吃,依他看,是來找碴的吧!
容郡從抽屜拿出清涼的薄荷口香糖。「用這個磨牙去,不要?」他作勢要收回。
沒魚蝦也好,殿下搶過來,重新黏回他很中意的紅木桌,刷地撕開封套。
「她說不會等我。」容郡說了句什麼。
殿下轉過他非常具有魅力的下巴,眉毛半挑。
「你想吃拳頭嗎?」容郡有些尷尬的低吼。
他用力的把白色的口香糖放進嘴巴狂嚼。「你想這樣就認輸我也沒話說。」
「誰說我認輸的?!」
殿下像牛反芻,「你的表情說了。」
「你什麼時候學會看相的?」
「當你的兄弟、朋友能不學著點嗎?阿郡啊,咱們以後要是親上加親,你肯不肯叫我大哥?」能欺負這家伙,只有一個爽字可言。
「無聊!」容郡干脆的送他白眼。
「啊,對了,吁若湛說要你有空回去一趟,他最近好象在為什麼傷腦筋似的。」殿下拍拍頭,想起所來為何事。
「你什麼時候變成他的傳聲筒?」誰都不服誰的七個人,屬群龍無首的狀態。
「哪有,我只是接受他的交換條件。」餐廳能有一筆進帳總是好的。嘿嘿,堂堂吁若集團的生意能拿到手,當個小小的傳聲筒又有什麼關系。
「你敲他竹杠?」
殿下捧心。「你把兄弟看得忒小吧,我是那麼勢利眼的人嗎?」
「你本來就是。」冷水澆下。
「虧你生一副天怒人怨的姿色,一句話都不會說。」
「我真後悔讓你進來,廢話連篇。」容郡趕人了。
殿下嘟唇。
好吧,他也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
「告訴他有事自己來說,我沒工夫找他。」用膝蓋想也知道為的是什麼事情。
「喂,留點面子給他嘛,他一把年紀了,要是吆喝不動我們這群人會捶心肝的。」
「我沒空听他對我耳提面命,而且我的家務事也用不著他來管。」容郡徹底拒絕。
「家務事?」
「肯定是我家那個老頭子去跟他家的老頭子唆,他家的老頭子要他來唆我……」
卡卡卡……什麼一堆的老頭子?殿下听得一頭霧水。
「懂了吧?」
「不懂。」老實說。他很沮喪。
「那就一直別懂下去。」結案。
「啥?」
「我再給你一分鐘,長話短說,把雪的近況告訴我。」容郡像個王,清楚的發布聖旨。
「你說講我就講,我不是太沒骨氣?」
「那種東西本來就不屬于你。」這容郡,坐上大位沒多久,氣勢驚人。
殿下咋咋舌。
說就說,反正他來就是為了這事。
「妹子說這個周末要去約會,有個在科學園區上班的副總裁听說對她很有意思,兩人約好要去漁人碼頭,漁人碼頭我去過喔,蒙蒙細雨的時候好有情調,情侶雙雙對對,听說是調情的好地方……當然啦,後續他們會去哪里我也不好一直問,欸,我可是很有朋友道義的,我跟妹子說她要是看不中意那個副總裁跟我說,我民以食為天的干部隨她挑……」
容郡額頭上的青筋清晰可見,他朝著門外吼,「方秘書,叫警衛進來把這個皮條客給我轟出去!」
「慢著!你別隨便給我安罪名。」被警衛趕出去?他還要不要做人吶!
「哼!」
殿下小心翼翼的把黏回他鐘愛的「寶座」。「阿郡,說實在的,我發覺……是你公司上下都發現的……你脾氣變差了耶,雖然說之前也不是什麼善良菩薩,可是你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感覺什麼?」
「感覺貴公司的員工來上班都一副如履薄冰的表情?」
「我並不是請他們來郊游旅行的,他們只要把份內的工作完成,我不是挑剔又不講理的老板。」這點他很確定。
他要是那麼苛刻,再好的福利措施也留不住員工。
「唷,把自己吹捧得這麼英明神武,你不知道你這塊董事長辦公室已經被劃分為北極地帶,閑雜人等不敢隨便靠近了嗎?」殿下還繼續口沫橫飛。
容郡把尚未看完的文件檔拿過來。「我這里本來就不是讓人閑磕牙的地方,只有請也請不走的瘟神才會死皮賴臉賴著不走。」
哇哩咧,夾棍帶棒的罵他唷。
遠在台灣的妹子,要是有機會妳一定要替拜把哥哥出這口鳥氣才行,人家……可是為妳受盡委屈∼∼∼∼∼∼∼∼∼∼
第六章
台灣HappinessBridal幸福婚紗
白人節的廣告看板還沒來得及更新,一天的熱潮卻像灰姑娘一樣,在凌晨時分失去了時效。
夜深人未靜。
紛紛拉下鐵門的婚紗街剩下少數幾家店面還有燈光。
幸福婚紗櫥窗前的探照燈一盞一盞地被捻息了,
「盛雪,我要打烊關門了,妳呢?」余菲將一切打點妥當後,對著還在小堡作室里蘑菇的同事喊了喊。
「妳把大門扣上就好,鐵門我走的時候會拉下來。」她彎著腰,而這動作讓聲音听起來不是很清楚。
「一起走?」天涼,是喝一杯的好天氣。余菲肚子里的酒蟲騷動著。
「我還在忙,妳先走吧!」
「走了姚仙一個工作狂,怎麼妳也中毒了,情人節剛過去,又沒有什麼大Case,不懂妳有什麼好忙的。」在外面想了想卻沒有走掉的余菲,蹬著皮爾卡登雙色高跟鞋叩叩叩的進了還亮著燈的工作室。
把頭發盤起來的盛雪看見她,雙手依舊忙碌,頭也不抬。「妳有東西忘了拿嗎?」
「一起去喝一杯。」性情冷淡的她其實並不愛找伴,但是天天相處的工作伙伴她倒是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