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不要對著她笑,心跳會無法克制的狂跳,要是心髒爆掉那不完蛋!
那無關感情,是純粹見到太過美麗事物的自然反應。
「你跟他那麼熟自己拿給他不就好了。」
「他今天要去打工,我踫不到他。」
什麼鬼話,難道她就踫得到那個壞嘴巴的袁畿。
他們不熟,根本還算陌生人好不好?
「好吧。」
想不到她鄔亮亮的一世英名就此付諸東流水,沒辦法!她也受不了帥哥的拜托啊,嗚嗚嗚……
「謝謝。」他竟然還謙虛的說謝。
抹汗。「不客氣。」
于是,破功的亮亮只好帶著那只沒重量的臭書包模著鼻子認了。
好像買的太多了──
誰叫她沿路看見賣吃食的都想吃。
放學後順路買點心吃是亮亮每天的例行公事。
她運動量大,體育課不說,一刻也坐不住的她總是很自動自發的幫老師拿教具、發考卷、幫級長收班費,就連廣播室她也能插手,教務處、訓導處、教官室,十幾樓到處跑,偶爾還要護送嬌滴滴的女同學們越過豺狼虎豹男同學們的虎視耽耽到廁所去,偶爾伸手路見不平的管一下閑事,別說體力消耗的比別人凶,中午一個便當哪夠她看,于是,回家路上就免不了邊吃邊買邊買邊吃。
手中抱著一堆零食,然而,眼前香味繚繞的面攤也很誘惑人。
她天人交戰得厲害……
「你站在人家店門口很久了欸。」低沉的聲音近在耳邊。
要不是她那站在人潮中對著人家招牌流口水的樣子實在太蠢,袁畿實在不想過來。
不舍的把眼光從滾沸的貢丸湯上面移開。「咦,是你啊。」她整個心思還在食物上頭。
「你這樣太難看了。」像聞香而來的小狽,在人家店門前嗅來嗅去。
誰知道亮亮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我一個人進去吃太難看了對不對,不如──我們一起進去吧!」
說時遲,那時快,亮亮已經把手上捧著的零食通通堆到他寬闊的臂彎中,然後空出來的手將他往前推進面店里頭去了。
「你……男女授受不親。」
「你的手我都牽過了,你ㄍ一ㄥ什麼!」他怎麼這麼「必素」啊!
「你……我要去打工,我趕時間!」袁畿停止呼吸。
他不能呼吸,空氣中滿滿是食物的香氣。
他不能呼吸,要不然……可惡!他剛打完球賽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要不是強烈的意志力控制,他早就去打劫食物了。
「吃碗面又花不了你很多時間!」
拉著他落坐──叫面!
她真幸運,每次想吃東西都有人作陪。
說起來他們三兩次搭上線,算不算有緣?
「老板,兩碗大魯面,加蛋、加青菜,還有上面的魯肉汁要幫我多加幾湯匙,你桌上的辣椒醬是配什麼的?小菜……好哇,好多小菜,都很香,看起來都好吃……你多少切一點送我啦。」
哇啦哇啦……她真的是十幾歲的女生嗎?那種討價還價的架式簡直遠遠贏過經驗豐富的歐巴桑。
幾分鐘過去。
他們桌上除了各自的大魯面,大大小小的小菜竟然有七、八樣那麼多。
「快吃,這些都不用錢,老板請客!」亮亮大方的抽了兩雙衛生筷子,丟一雙給袁畿,還不忘朝面店老板揮手表示她的謝意。
被從天而降瘟神A光所有小菜的面店老板臉部快抽筋,卻仍然要面帶微笑……微笑……
這瘟神到底是從哪來的?嗚嗚……他只是小本生意啊!
忍耐、忍耐,她只是偶爾經過的「奧」客。
袁畿深邃的目光從店老板痛不欲生的臉回到若無其事已經開懷大吃的亮亮身上,半晌,笑意從他年少老成的嘴角浮現。
這鄔亮亮……真是敗給她了。
「誰招惹小姐生氣了?」掛著「擅自進入是賤狗」字樣的牌子的門前杵著兩尊門神。
「我正想問你呢。」他們是最小ㄎ丫的嘍,負責照顧小姐生活飲食起居,平常絕對不可能在房間待上半小時的小姐居然破天荒一晚沒踏出房門耶……會是生理期不順嗎?
「她關在房間很久,沒動靜咧。」大叢跟細漢就像勞來與哈台──一個瘦小,一個龐大,雖然身材上比例懸殊,做事卻滿能互補。當然啦,他們可也不是一開始感情就融洽的像現在這樣,兩人不打不相識鼻青臉腫後才變成換帖朋友的。
「對啊,這情形從來沒發生過。」
「要去跟老大報告嗎?」
「我去!」大叢趕緊說。
自告奮勇的人前腳才伸出去,緊閉的門開了一條縫。
「你們在外面哭三小?!」被他們吵得快發火的亮亮陰晦落一張俏臉。
「小姐,你還好吧?」細漢一只眼偷偷往房門內瞄。
亮亮索性把門關上,身體貼在門板上。「我好的不得了,你們兩個鬼鬼祟祟又想到我爺爺面前打什麼小報告?」
「哪有?」細漢立刻倒退。「天地良心啊小姐,我跟大喂是擔心小姐一個人在房間太久,怕你悶出病來,我們是關心你吶。」
「那是最好,別動不動什麼都跟爺爺說去,下次再犯,我就把你們活埋!」
「是的小姐!」
「不要在我門前走來走去,看了叫人心煩,有事我會叫你們。」她是細漢從小看著長大的,可,現在的她用不著細漢再處處以她為主。
「小姐……」
「大叢仔,多帶細漢的出去泡妞,別老是守著我的門。」
「沒問題的小姐!」大叢笑咪咪,圓呼呼的臉皺起來眼楮都不見了。
「OK,就這樣!」用手扭開門鎖上里兄閃回自己的房間。
「小姐嫌我煩。」細漢有著無以名狀的失落感。
「你啊,想太多了!」大叢可沒細漢這麼多愁善感。
「可是……小姐……」
「走啦……我發現一家新開的居酒屋,去喝兩杯吧。」把大叢硬是把還想苦守寒窯的細漢拖走了。
至于眼不見為淨把兩尊門神轟出去的亮亮回到她寬敞的房間,只見書桌上放著吹風機跟個書包,還有幾本掀開的書本。
她剛剛在忙著的國家大事就是這個。
洗干淨的書包還泛著濕,她剛才花了很多工夫把書包吹干,麻煩的是那兩本書。
她本來就不是有耐心的人,想不到皺皺眉、叉叉腰,嘆了口氣之後,她又重新坐下來拿起吹風機繼續奮斗。
足足隔了兩天後,袁畿才想起來他的書包。
帶著歐風的建築物,洗石子的梁柱,遼闊的草坪,鏤花大門,除了看家的狼犬,更多晃動的人影,一個個看來面貌凶狠,衣著不是黑就是白,兩極化的對比,有的西裝下還鼓起一團,想也知道那底下藏的絕對不會是點心糖果。
他看似來到一個不得了的地方了。
「小子!你探頭探腦的做什麼?」有人來理他,這省掉袁畿開口的麻煩。
「我找鄔亮亮。」他神情自若。
「鄔亮亮,我還烏漆抹黑呢。」叼著煙的嘍腳踩三七步,露出衣服外的手臂上滿是刺青,完全是混黑社會的標準模樣。
「盧鰻,他說的鄔亮亮是小姐的名字啦。」
一經旁邊的小弟提醒。盧鰻的三七步不抖了。
「我臨時給他忘記……從來沒有人……同學來找小姐,他是第一個,破天荒第一遭耶。」
「那我們要給他用力的款待一下。」
「怎麼款待,老大說不能隨便放人進來,你想找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