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之間要有‘奸情’的話,先等你把我女兒追到手,那時候丈人看女婿也許看得有趣,才有可能。」因爸摩挲著下巴,一本正經的回答。
「老頭子,當著女兒的面說這種話,你越活越回去啦。」因媽用肘子重重拐了他一下。
「是嘍,」阿曼彎腰面對胡因因,目光含笑。「那因因小姐,小生什麼時候可以把你追到手確保我的名額呢?」
「哎呀,你怎麼跟爸一起瘋?」她羞得想鑽洞,卻又幸福得想擁抱這一切。
「好,不瘋了,爸、媽,你們先上車,我們隨後就來。」他愛戀的眸子在日光下無處躲藏,簡直是熱情如火炬的燒進胡因因的靈魂深處。
「老頭。」因媽拉拉因爸的衣服,示意他們這兩顆電燈泡可以暫時消失。
兩人走遠了些。「老婆,我們女兒看起來過得不錯。」
「沒想到地球繞了一圈還是回到原來的地方。」因媽看著路邊的小野花,蹲下撫了撫花瓣。
「你什麼時候學會打啞謎,講那些我听不懂的話?」因爸一輩子殷實,老來對夫妻情緣更見珍惜。
「那是你粗心,前幾天我整理因因的舊東西,突然發現一張老照片,照片里面可是大有玄機的。」她笑得燦爛。
「自從她搬出來住,你有哪天不抱著老照片的?」
「才不呢,我們女兒又乖又甜、就算青春期也不像其他小孩怪異得叫人傷腦筋,不過也有那麼一陣子,你還記得吧,有個男生會來家門口等她,小倆口去看看電影、逛街,你還吃醋吃了半天……」悠悠歲月,悠悠經年。
「都陳年舊事了你說那些做什麼?」
「我說的話每個字都有意義,就你笨,還反應不過來。」
「你有話快說,別吊我胃口。」怎麼老了才學這一套,老狗把戲越學越多啦。
「喏。」因媽從皮包中把照片拿出來。「用你的老花眼用力瞧瞧。」
「還隨身攜帶,你有病?」
「狗嘴吐不出象牙,我是想趁吃飯的時候拿給女兒,當做禮物。」照片都泛黃了還放在不知名的角落,想必女兒自己也忘記曾經擁有過的吉光片羽了。
「呀。」因爸眯起眼楮。「想不到……想不到!」
「我就說是吧?」因媽可得意了。
要說少女情懷,照片中那個略顯叛逆的男生,應該是女兒青春小鳥時代唯一的詩篇了。
照片中的胡因因有著一頭披肩長發,發如墨,無邪的眼神藏著天真,唇瓣如花,青春年華盡現。
苞她並肩的,是年少的阿曼,一頭談不上整齊的頭發,為了照相的關系還刻意把制服最上頭的扣子扣上,以致顯得有些拙氣,但是,那眉眼的華麗還是在小小年紀就已經無處隱藏了。
照片後面有著兩人龍飛鳳舞的簽名──
胡因因
陶紐曼
相識于一九XX盛夏
當比基尼辣妹將蛋糕送上來的那一刻,胡因因才知道今天是她二十六歲的生日。
飯店全部的服務人員為她唱著生日快樂歌,蠟燭吹熄的瞬間,她的胸臆充塞了太多不知名的東西,簡直要滿出來。
為了她,阿曼大手筆的把飯店包下來。
他沒說的是這家飯店是WOLF集團台灣的產業之一,狼集團版圖橫跨科技、傳統產業,觀光飯店一直是集團的一環,至于把飛機當車子搭的負責人姜浙東這會兒被應召充當服務人員,正熱心的準備要幫胡因因切蛋糕呢。
「你欠我一回。」姜浙東用眼神這麼說。
「那有什麼難的。」阿曼圈起拇指跟食指,沒問題!
「你將來要用什麼還?」果然是商人,在商言商,緊要關頭錙銖必較的個性還是不小心跑出來了。
「以身相許。」
「嗯!我對居開頭的人沒興趣。」
「沒眼光!」阿曼搖頭。
「你懷疑我的眼光?」他眼光一流、品味一流,唯一不入流的就是認識這堆朋友。
「當然不是,好歹我們一表三千里,我可是你親親親親愛的表弟,表弟有事,你這做人家表哥的不用出錢出力嗎?」
「什麼時候表弟這名稱這麼值錢了?」
「就我剛剛說的當下咩。」
「你啊就這張嘴,可是交女朋友怎麼遜ㄎㄚ到不行,都多久了還在一壘,我不想承認你這個表弟行嗎?」
阿曼挑了挑眉頭,沒想到自己竟然有語結的一天。
姜浙東怎麼都沒想到一句玩笑話正中阿曼要害,「不會吧……」一壘,那不跟普通朋友沒兩樣。「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這跟是不是男人一點關系都沒有。」他憂郁了起來。
「就看在我們表兄弟的份上,我發動全部的人來幫你追馬子。」姜浙東大大看不過去了。
「免了,我可以自己搞定。」又不是青少年時代,追女朋友還團體行動,他可不想落人話柄,尤其這幾個嘴巴不牢的家伙。
「真的?」姜總裁還是懷疑得很。
「很唆耶你!」用必殺眼神把第三者踢出,結束兩人的交流。
美味可口的法國田螺大餐才撤下,就換上必須由兩個大男人才能抬得動的蛋糕上場亮相。
蛋糕上的美女秀發如雲,粉紅色的比基尼裹住她渾圓的臀部還有呼之欲出的酥胸,那搔首弄姿的模樣叫人會心一笑。
因爸看得眼楮發亮,手指頭就往美女的肚臍眼挖下去,誰知道因媽啪一聲,馬上賞了一記鍋貼在他立即轉紅的手臂上。
「老婆,我只是挖一口女乃油吃吃看……」這理由不牽強吧。
「我又不是剛剛認識你,姓胡的,挖一口女乃油,等一下惹火了老娘,我整塊蛋糕都賞給你吃個痛快!」因媽打翻醋壇子,潑辣得很。
「飯店里這麼多人,你就不能留點面子給我。」嘖,就挖塊蛋糕吃也能醋海生波,這婆娘。
「你別忘了今天是女兒的生日,要是你搞砸了女婿精心策畫的這一切,回家你就準備坐冷板凳。」她咬起耳朵來。
「人家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果然是真理啊。」老公馬上被拋過牆。
「你自己還不是肖想這女婿很久了。」
「說的也是,本來想說近水樓台,年輕人干柴烈火,小倆口感情要培養容易得很,哪知道都幾個月過去了,年輕人還是相敬如賓得很。」這樣清純下去,女兒的幸福沒著落,他們想抱的孫子也遙遙無期,真是叫他們這當爹娘的捻斷無數白發了。
「我在想,他會不會是性無能啊。」因媽每次都語出驚人。
他們講話越講越清楚大聲,叫胡因因好不尷尬。
「欸,我怎麼沒想到這點。」因爸久受因媽的教,立刻打蛇隨棍上。
「爸、媽,你們在胡說什麼?!」顧不得多少眼光看著,胡因因心想要是不出聲阻止觀念開通的父母,不知道還有多少兒童不宜的話會惹人笑話哩。
「好啦,我們什麼都沒說,只是乖因因,那個陶關宇變也變心了,你還要守寡守到什麼時候?」因媽實在受不了女兒的溫吞,干脆挑明了來說。
要是角色調換,她肯定早把阿曼這麼優秀的男人把到手,不給任何野花野草一丁點的機會。
女兒、女兒,你也爭點氣吧!為娘的實在看不過去了哩。
「媽……」
「你要是還把我當媽,就趁這機會趕快跟阿曼求婚。」
「媽……」讓她「使」了吧。
「不要只會叫媽,媽又不能替你嫁人。」
「好了,來許願切蛋糕吧!」布置好蠟燭的阿曼居中打圓場。對于她保留的態度雖然有些失望,但是事在人為,對于老人家的好意他感激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