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好說,動手動腳不大好喔!」一顆隨手撿起來的果實彈開惡人的拳頭。
有人哀嚎出聲。
一個不在他們計劃內的男人,打開木棚門斯文地走進戰場。
哇。真是超美形的帥哥,身材比例無一不美,剪裁大方的風衣穿在他身上比電視上的模特兒還風光,同樣人生父母養,為什麼差別這麼多……高高站在台階上的豺狼虎豹自慚形穢起來。
可是……好眼熟的帥哥……
不知道誰的嘴角最先開始抽搐。
煞星!
「院長,您的身子骨不大好喔,越來越瘦了,還在為這群小籮卜頭操勞吧?」雪洛奎摟住錯愕的老院長。
老人家好一下才明白過來,她仔細審視比她高大好幾倍的男人,昏花的老眼慢慢淬出水樣的光芒。「是你……小奎,我得好孩子!」
她用干瘦的手撫模雪洛奎那頭火中帶金的頭發,就像慈母對自己離家多年歸來的孩子一樣。
雪洛奎多年不曾感受到親人溫情的心,忽然脹痛難當。
老院長握著雪洛奎的手輕拍著,千言萬語在此時此刻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叮當是認識雪洛奎的,雖然只有一面之緣,卻牢牢的記著。他的出類拔萃,讓人一見難忘。
看著這幕動人的孺慕之情,她善感的眼眶也紅了一圈。
「大姐姐,你跟人家哭什麼呀?」純真的小孩不懂,只覺奇怪。
「姐姐沒哭,是沙子跑進眼楮里。」說謊是罪,可是跟這麼了點大的小孩解釋,她……寧可晚禱的時候跟上帝商量讓她賴皮一次。
他們沉浸在感情的漩渦里,被晾在一旁的討債鬼推派出一個沒吃過雪洛奎苦頭的嘍羅——
「老修女,要敘舊等我們的帳清完再敘,我的時間寶貴,浪費了,你這窮修道院賠不起的!」
老院長神情一黯,對雪洛奎露出慈祥又歉疚的笑容。
「孩子,真對不起,一回來就讓你看見這樣的丑事,你願意到辦公室等我嗎?我很快會把事情解決。」
「院長,如果您相信我,這件事讓我來為您解決可以嗎?」他謙恭有禮,胸有成竹。
「孩子……」老院長顫著聲音。
雪洛奎多想用他結實的胳臂擁抱這個為孤兒、上帝奉獻一生的慈母,但是,首先他要解決的是眼前這三個看不順眼的垃圾。
這類清道夫的工作向來有其他的手下會做,他只負責動腦,這次來法國給了他好幾次運動的機會,沒想到偶爾出來逛大街收獲還滿多的!
「小心。」老院長不忘叮嚀。
「遵命!」雪洛奎淘氣地行個最敬禮,輕松的化解了老院長心里的忐忑。
惡行惡狀得人瞪著雪洛奎故作無所懼怕,可是眨了又眨的眼泄露的不安正在胸口發酵。
雪洛奎徐徐吹了聲口哨。」有熟人喔,又見面了,我們好有緣。」
咳嗽聲發自躲在伙伴後面的大個子。
他不理埋在沙里的鴕鳥。「我們是現代的文明人吧?」他擲出一個完全不搭軋的問題。
代表點點頭,他很容易被雪洛奎的氣質蠱惑了。
「文明人不需要動刀動槍,所以,我們一定能夠和平的達成協議才對。」
很好!一切都在掌握中。
「我相信你們不會真是為了這所修道院而來的。它不在市區,沒有太大的利用價值,你們動刀動槍的,未免夸張了些。」
那名代表又再點頭。
嗯,合作態度不錯。
「那麼,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們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大哥,這個人好聰明什麼都知道,很上道!」
「閉上你的狗嘴。」
「可是跟這群老弱殘兵攪和下去也不是辦法。」
「到底你是大哥還是我?」有人吼出來。
「是你……」
「就你來說。」雪洛奎指著後頭那個隱藏不住龐大身軀的「舊識」。
指著自己的鼻子,被點名的人磨磨蹭蹭地出來。
「嗨。」
「你這麼快就從警局出來,後台很硬喔!」雪洛奎想起心繭曾說過的話,律師是善良老百姓的幌子,是惡人的走狗——在某些時候似乎真是這樣。
大個子用受傷的手捂住完好的胳臂,生怕莫名其妙又毀了僅有的一臂。
「你的舉動真傷人。」雪洛奎抱怨道。「不說?沒關系,那我就幫不上忙了。」
「哎,慢著,我先要知道,你能作主的部分有多少?」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底細,我的能力範圍你很清楚呀!」想探他的底?大家就一起來打太極拳。
「我們就信你一次。」交頭接耳後做出了決定。「我們要的是一張光碟片,里頭有我們部長重要的資料,幾天前在海關遺失,根據線報,听說皮箱落在端木楓的手上,只要把那張光碟還給我們,里面的現鈔就當作酬金。」
「不對吧,你上回不是硬栽贓說我的內人拿了你的東西,現在又推翻了?」欺他記性差嗎?不會吧,他的年紀又不大。
「上次是我們的消息錯誤,一場誤會。」四兩撥千斤,一句話勾消他們給人家帶來的不幸。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點是光碟。
「哦……原來,你們要的……就是這個?」雪洛奎二話不說拿出安東尼給他的極小型光碟片。
那些人眼楮一亮欺身過來就搶。
「真性急。」早就料到對方有這一招,他輕松閃開,然後做了個停止的手勢。
「小子,想黑吃黑?」恫嚇是他們最擅長的手段。
「冤有頭債有主,蒙你們的人是余變雲吧,別亂栽罪名給我,我承受不起。」好個聲東擊西把這些人整得團團轉。
「東西在你那里,我們就認你。」
「很好,那麼回去告訴你們首領,東西在我這里,想要,來拿,過了明天它就是調查局里的證物嘍!」
「你敢?」
雪洛奎笑得更愉快。「試試看如何?」
「媽的,給你臉不要臉,大家給我上,老子要把他修理個徹底,看他還臭屁什麼!」找到正主,卯上了!大個子見獵心喜,忘了上回的教訓。
「嘖,野蠻人!」軟的不行就硬來,雪洛奎最看不起這類型的人了,偏僻滿街都是。
他向來不喜動手腳,怎麼閃躲總是少不了一身汗,所以,不羅唆,一顆麻痹神經的小彈丸一彈開,想動手動腳的人立即僵在當場,一個個成了「石敢當」。
「勞煩各位看家,半個小時後請自行回去,我不送了。」雪洛奎拍手擦掉手上留的煙塵。
又被定住了,大個子發個出聲音,他……好想哭。
這下回去又交不了差,被宰是鐵定的了。嗚……
基于安全的考量,雪洛奎在取得老院長的同意後,把一群老少安置在一家五星級的飯店。
他的餌已經丟下,對方肯定緊咬不放,他個人的生死不重要,善良的人不該扯進漩渦里,所以讓修道院的老少住到飯店來,他方能安心。
「你到底搞什麼鬼?」接到消息的心繭匆忙趕到,才進飯店大門就被雪洛奎攔截,把她拉到電梯旁。
面對眼前英俊挺拔的雪洛奎,一股情愫直上心繭心頭。她不想再想起,可是,看見了卻又莫名地欣喜欲狂。
恐怕她是無可自拔地愛上他了。
猶豫的掙扎,沉淪的痛苦,愛情真苦。
「一個吻。」距離上次嘗到她紅唇的時間已經過了好久,四下沒人,此時不要更待何時。
「回答我的問題。」
「兩個吻。」索吻累增。
「雪洛奎!」她真想……打他!
他亮出四根長指頭。「現在要四個!」
「黑心肝的混蛋!」她送他六字箴言。
「原來你這麼迫不及待想著我的心……」他轉身把想要離去的郁心繭拉回,順勢摟住她,適時地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