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暇感覺到左岳的手正在她衣服的腰帶下梭巡,然後,皮膚接觸到空氣的涼意讓她低低吸了口氣。
「別怕!」他感覺到在他臂彎中融化的無暇,她的輕顫引發了他體內灼熱的火焰。
袍子落地,貼身的胸衣勾勒出無暇完美的曲線,她企圖用雙手遮掩自己,可是左岳愛的呢喃化解了她陡生的不安,他緊貼住她,讓無暇感受他的激動和熱烈……
無暇閉上眼,讓奇妙的感覺取代一切,在他的懷里,恐懼絕望都不存在,她安全得像是個待在蛋殼里的小雞。
兩人相擁,在綿密的雨聲里溫柔地睡去。
窗外的滂沱大雨歇息了,進露冷芒的星光,像在替這對苦命的鴛鴦祈禱,祈禱有個完美的未來。
「時間廊」外。
一灣流水清澈如昨,終年不散的煙霧還是盤繞在中國建築的四周,時間廊不是為任何人開放的,它隱在荒郊野外,藏在人車奔騰的都市,沒在它想存在的地方。
薄如蟬翼的絲中包裹著無暇那頭卷發,密而扎實,仿佛羅織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檀香裊裊,鳳凰女以千年不變的慵懶姿態坐在紅檜太師椅上面,絕少在時間廊露臉的石頭竟然也在。
「抵死不回來的人想通了?」鳳凰女有把握無暇會回來的。不切實際的愛情和生命,不論再笨的人也會選擇後者。
「本小姐不回答有辱我人格的問題。」時間廊不是誰的,她想回來不需要經過任何人的同意。
「呵呵,脾氣還是一樣的大。」鳳凰女的修養太好,如老僧入定,仿佛不會再有什麼能勾動她的情緒。
無暇瞧了眼不動如山的石頭,臉一撇,對話讓她無力,她什麼都不想說。
「無暇,別意氣用事,石頭會那麼作,出發點是為你好。」鳳凰女看見無暇又要變臉,口氣一轉︰「過去的事不提,人回來就好,如今你全部的法力都不見了,想追回來,短時間是不可能的,重點是只要你從此收心,我想時間廊還是能保護你不再繼續衰弱下去。」
她的成長到了某個階段就會走下坡,下坡的盡頭是什麼,大家心知肚明,那是誰都不想見的下場。
「魔法對我已經是可有可無,我回來不是為了這個。」無暇覺得累,她虛弱得喘氣,她真的不濟事了,只是幾句羅里巴嗦的閑談就耗掉她不少力氣,她好想回她的窩居去休息。
無暇疲倦的神態讓鳳凰女暗自吃驚,她優美的雙腿落了地,秋香色的繡花鞋款款走向無暇。
就連閉目養神的石頭也霍地睜開眼。
「你們……想做什麼?」無暇實在是乏力了,頹然得反身想往里面逃。
鳳凰女縴縴素手拉下她自始至終都覆蓋的頭巾。
頭巾在空中劃過弧線,翩然飄下,讓鳳凰女跟石頭啞口無言的不是失去功用的絲質布料,是無暇滿頭的白發……
「你這個超級大笨蛋,我非掐死你不可!」好半晌找回聲音的鳳凰女失去了最引以為傲的冷靜,破功子。什麼美麗、什麼氣質,去她的!要不是石頭擋著氣壞的她,無暇的下場恐怕會身首異處了。
「你跟他做了愛對不對?可惡,我要去閹了那個沒人性的臭男人!」抓起礙手礙腳的綾羅綢緞,鳳凰女的臉上哪還有牛滴平靜可言,她要大開殺戒去,誰都別想阻止她!「是我自願的。」無暇鎮定得不像話。
苞左岳歡愛後一覺醒來,滿頭青絲就成了白發,她怕嚇壞左岳,匆忙得逃了回來。
其實,要是她沒有把自己給了他,或許能多撐一些時間,可是,也只是或許罷了。
「他到底有什麼好,值得你為他付出這麼多?」鳳凰女實在心疼,她收起張牙舞爪的怒火,不明白,不能明白啊——
「姐姐,其實你問我,我也不是很清楚,」無暇偏著頭,認真地思索。「我只知道,我愛他,可以為他生、為他死,為他做一切的一切,不論吃苦還是受罪都是心甘情願的,我真的很幸福!」
哇的一聲,鳳凰女把臉貼上牆壁,不知如何是好了。「都窮途末路了,她居然還說自己幸福!」
石頭不理大受刺激的鳳凰女,反倒不講義氣落井下石。「就跟你說小無暇已經變了,你還怪我辦事不力!」
鳳凰女忿忿瞪他。「不說話沒人當你是石頭。」
「我本來就是。」惡勢力下的他只得低聲抱怨,正義在此刻不值一文錢。
「綠妹妹……」鳳凰女沒空跟一顆不通氣的頑石生氣,把注意力轉回無暇身上,誰知道伊人芳蹤早已渺然了。
「都是你害的啦。」雷霆怒吼發自內心揪急擔心煩惱的好姐姐。
「我?」石頭百口莫辯。
「就是你!」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男子漢大丈夫要是不跟小女子計較準被看扁,可計較起來又小題大作,算了,他還是當他的石頭,隨她嬉笑怒罵,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他夠堅忍不拔的了吧。
左岳快瘋了。
像沒頭蒼蠅的他,找遍大街小巷還是沒有無暇的蹤影。一夜間,她就徹底得從他生命中消失,他不能接受這種分手的方式,如果她以為這樣就能擺月兌他,那就錯得離譜了,上天下海,他也要把她從地球表面挖出來。
飄過無人的十字街口,哈雷摩托車的速度像風,左岳的心也跟他追逐的風速一樣懸在半空中。
他的精神緊繃如滿弓的弦,下一秒,或許是任何時刻,都可能做出瘋狂不近人情的事情來,他才不管!催快油門,隨便紅絲滿的眼繼續充血,囂張的長發披亂,他只要他的無暇、他的愛人!他狂亂的腦子突然被什麼劈中,哈雷的煞車聲在馬路上擦出扭曲的輪胎痕跡,有什麼事情是他不小心忘記的?
時間廊!對了!綠無暇最可能去的地方就只有哪里,他居然舍近求遠,豬頭!車子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卻想不到十幾個奇裝異服的飛車族擋住他的去路。
帶頭的大光頭既穿鼻環又刺青,金屬的配件掛滿手腳。「小子,你也有落單的一天嘛,陪咱們哥兒幾個玩玩,怎樣?」
「你跟他廢話做什麼,我要你來是替老娘我報仇,不是來哈拉的。」坐在大光頭後面的女人畫著濃妝,短得露出半片的牛仔褲,貼滿銀色亮片的,一頂過度染色的法拉頭,左岳根本不認識她是誰。
「閉嘴,老子改變主意,我喜歡他那輛哈雷,你跟他的污爛自己處理去。」光頭佬玩得起的只是改裝過的拼裝車,性能再強也比不過原廠出產的原裝貨。
「你敢說話不算話,老娘可是犧牲得陪你玩,別不識好歹!」嘉蓮娜一看見依舊風度瀟灑的左岳,眼中幾乎要噴出火柱,她這個下堂女友還是有辦法駕馭男人的,看不起她的後果就會像現在這樣。
「閉上你的鳥嘴,我說了就算,不識相就給我滾蛋,騷女人滿街都是。」
嘉蓮娜氣得發抖,偷雞不著蝕把屎,這筆鳥氣,她會一起記到左岳•內徹特菲身上的!左岳不管他們的內哄,以前,他不會吝嗇陪這些人玩玩的,現在,他整顆心都在綠無暇身上,爭強斗狠的過去太遙遠了,要不是這些人的提醒,他早就忘記自己曾經的荒誕歲月。
「劃下道子來!」
「好!爽快!」光頭佬欣賞的就是上道的男人,左岳很對他的脾胃。「賽車決勝負,蘇活區有個斷橋,誰先到那里就是老大。」
「你瘋了!」嘉蓮娜尖叫。
要玩命,她奉陪,可對象是左岳,她絕對不玩。呆光頭不知道左岳可怕的地方,才敢這樣盲目的挑釁。當初,她會喜歡上黑太陽的左岳就是愛上他的不怕死,賽車,更是他的拿手絕活。她退出,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