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不要像毛毛蟲動來動去,石頭用另只手拍了下無暇不規矩的臀部,「我不回去!」她尖叫。
「早知道你的合作態度這麼差,應該一刀劈昏你才對廠他後悔把事情想得太簡單。
「我不要離開這里。」無暇用力撥開礙事的頭發,對著他吼。
「狗咬呂洞賓,你想把閑雜人等都引來啊!」不識好人心,他費盡心思可是為了她耶。
「石頭,我不想走,讓我留下來。」她白淨清明的眸子出現懇求。
「就算會死?」
無暇顫了下,勇敢得對上石頭湛然無波的瞳孔。
「我一分鐘都不想離開他,就算……會死。」
「我不明白。」他真的不能明白。
「不要緊,你是石頭嘛!」他的的確確是塊石頭。石頭無情無欲,哪懂人間的情愛糾葛。
「我不答應。」就因為他是石塊,不懂變通是能被諒解的。
「我也不答應!」聞風而來的左岳看見石頭挾持著無暇,不顧一切得沖上前揮拳相向。
他的目的只為救人。
「你打不過我的!」石頭飄忽的身影直直往後退,輕盈得跟紙人——樣。
「明知不可為我也要試,綠不能讓你帶走!」
左岳的拳也不輕,每一分力道只對準石頭,可是也因為要避開無暇,有時候就難免絆手絆腳,沒法盡情揮灑實力。
「不要再過來了,人,我要帶走羅!」石頭躍上窗台,以芭蕾的美姿獨腳站著,他的平衡感好得驚人。
「左岳!」
「綠!」兩人同時大叫。
石頭在同瞬間反身躍下,左岳也不慢,他毫不遲疑得跟上,拼命得從石頭手中搶下了無暇。
異色滑過石頭的臉,他看著驀然騰空的胳臂,對左岳的拼命演出露出些微的在意了。
三個人在牛空中翻了幾滾,左岳為了不傷及無暇,落地的時候以背著地,幸好屋外就是柔軟的沙子,要不然可完蛋大吉了。
「左岳!」無暇立刻捧住他的臉,生怕他有什麼萬一的。
「不要緊!」他先甩掉滿天星斗。
「真的?」
「你吼得我耳聾!」他又不是無敵的,這一摔下來,總要給他點時間讓痛楚過去,她這樣吼他,只會讓他死得更快。
「你有沒有哪里痛,不舒服的?」不是每個人都跟石頭有身高來高去的功夫,再說,他是則古老的靈魂,怎麼摔都死不了,從窗外跳下完全是為了試煉左岳。
「你呢?他有沒有傷到你?」看到她完好,他的心才落地。
「他不會讓我受傷的。」看著站在遠方的石頭,無暇對他缺德帶冒險的行為搖頭。「他認為讓我離開充滿空氣污染的地方對我比較好,他是一片好意。」
左岳想起時間廊那塵埃不染的仙境和無暇特殊的身份體質。
「要是時間廊的空氣環境能讓你恢復健康……」這是怎樣的天人交戰的矛盾,他舍不得她。
「不要!」無暇斷然拒絕。
這一分開,她也許可以苟延殘喘地活下去,可是,沒有了左岳的生活,她不敢想像啊!她寧可讓情毒腐蝕她的身體,也不要孤單地活著。
「真受不了你們,我不管了!」石頭盯著地上相偎的男女,放棄管閑事。
「石頭,對不起!」無暇看著他消失處低語。
第八章
天使島的雨季來臨了,蔚藍的天空變成哭泣的臉,雨紗迷迷蒙蒙地遮住整座島的原來面目,明媚的風光不再。
無暇從來不知道下雨也能這麼好看,隔著雨泣的屋外,一張舒適的大藤椅塞滿五顏六色的椅墊,一杯冰鎮的綠抹茶,膝下放著掀開的雜志,無暇安穩得被安置著。
「敬,亂七八糟的這一切!」對著灰色的天。無暇對他舉杯。
這種老太婆的生活模式不是人過的,會乖乖坐著,是為了不辜負左岳的好意,畢竟他已經很努力讓她覺得舒適。
不可諱言,她也發現自己身體出現的警訊了,其實,她一開始就有感覺,畢竟,身體是她自己的,誰能比她明白自己多呢。
譬如,從好幾天前就發現的白頭發,除了發育越來越成熟的身體以外,還在進化著什麼她不知道也猜不著的?
當然,她不會讓左岳看見不該看見的白頭發,每天,總是在浴室里拔光才出來。
「呱。」
雨中,沖進來好幾天沒消息的小黑。
它一進來就甩了一地板的水珠抱怨︰「什麼鬼天氣,也不替我們這種長途飛行的鳥多設想一下,害我漂亮的羽毛都失去光澤了,呱。」
「一回來淨听見你的抱怨,嘿,來抱一個。」沒有小黑在身邊聒噪真有點不習慣。
「呱,你怎麼這副德性!太好笑了!」這麼淑女的無暇,怎麼看怎麼別扭。
「你要敢笑出聲,別怪我對你不客氣!」虎落平陽被鳥欺,她已經落魄到誰都想耍著她玩的地步了嗎?
「別那麼敏感,我們是同伴你忘了?打落水狗不是我小黑的作風。」羽毛整理完畢,它又恢復吊兒郎當的態度了。
好毒的鳥嘴!無暇拔下它的眼鏡。「落水狗?臭小黑,我可還沒死!」
小黑一沒了眼鏡,忍住頭昏眼花的暈眩求饒︰「算我說錯話,女大王,請你把眼鏡還給我這個老人家吧!我這把老骨頭是為你奔波,你不想听听天書怎麼說嗎?」
「說。」
「喏。」小黑從羽毛深處拔出一把小指頭大的刀子。「殺了左岳。」
無暇猛然跳起來。「我倒是比較想把你抓來當晚餐。」那把不起眼的刀片握在她手心,隱隱得發燙著。
爛主意!為什麼大家都要左岳的命!除此以外都沒有辦法了嗎?
「綠!」
「不許再說!」她煩躁得踱步。這一抬頭挺胸,頭卻發起昏,又發現合身的衣服變緊繃。該死!她的胸部又長大了,明明早上才換上的,這一回,搞不好連身高也抽長。
可恨可恨,她又不是碗豆芽,這樣長下去都快撞天花板了。
她旋風似的跑了出去。
無暇這一跑正巧撞進左岳的懷中。
絕望不是最可怕的,絕望後的崩潰才叫人受不了。
「綠。」雖然不明白她火車頭似的撞上來是為哪樁,然而,當無暇的頭頂踫著他下巴,左岳心中一動,她的高度又長了些。
他才離開一下下不是嗎,這樣下去……他不敢想……
「抱我!」她在左岳懷中發抖,要用什麼來驅走逐漸佔據她勇氣的死亡陰影?只有在左岳身邊,才能凝聚她快要消失的力量。
「你胡說什麼?」
「我需要你的能量。」
「綠……」左岳還想說什麼,可是,無暇墊起腳尖,柔軟的舌已經鑽進他的齒間戲耍。
他的反應是立刻且熾熱的,熊熊的激情是干柴,催情的藥是兩人早就相屬的心,天雷勾動地火,誰都不想分開廝纏的唇。
「我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要你。」左岳的理智在間來回擺蕩。
「我怕會來不及。」男女上的契合是她以為無緣的殿堂,以前,她以為來日方長,可是啊,人算不如天算,她不想抱憾下地獄去。
要是真的非走不可,她也要帶著最美的記憶離開。
「你會後悔的。」左岳抱起無暇女人的體態,往自己房間走,這一去,便回不了頭了。
「就因為我不想後悔,才要把自己給你。」無暇殘存熱情的眼,有著無人能比的堅定。
身體是她的,她願意為自己的人生負責!左岳用腳關上房門,帶著她走向人生的另個新階段,爾後,她就是他全部的責任了,吾愛。
無暇在他的懷中有如天使,左岳撫過她光滑如緞的肌膚,輕輕把她放在床上。
他沒有如狼似虎的行動,從容不迫的舉動其實不知道花了他多大的自制力。他愛她,想給她的不是苟且的歡愛,是要讓她體認他愛她的一片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