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左岳冷嗤一聲,把筆記本扔進回收的紙類回收桶。
「是垃圾沒錯。」綠無暇叉腰,像被踩到尾巴的貓,毛發盡豎。
筆記本里寫的全是有關這個爛人的八卦,本來就是污染眼楮的廢料,丟——得——好——
老天,誰來收了他……
左岳陰沉的眼翻涌著復雜的波濤。她,真的一點也不把他放在眼底,這個小魔女當真把他看扁,而且是很扁很扁的那一種。
說恨她,是真也是假。
多年來,他不肯正視自己的內心,總以為當初踫見她,只不過是傷勢沉重時的幻覺。為了小時候的一場謎夢,他創造了「聖堂十三」,期望在電腦的軟體里,耽溺他墜機時看見的虛景。
他成功了,他的夢想為他開疆闢土,賺進白花花的銀子,他用小時候看見的夢為自己創造了一個王國,但是,那不是他根本的渴望。
他想要的是那張天真無邪又機靈的俏臉,那頭玄黑的卷發老是在他的夢里飄來蕩去,所以,他總是在別的女人身上復制綠無暇的影像,他身邊的女人來來去去,就因為她們有張跟綠無暇相似的面孔。
他居然沒跳起來揍她,左岳那蹙眉深思的表情筆直地撞進綠無暇單純的心,她發病呀,竟然覺得他不言不語的樣子帥透了,「喂。」她跨近地雷區,整張臉湊近左岳的五官。
「這是你欠我的。」
左岳身下的滑輪輕晃,無暇整個身子就被鎖住,他用大腿鉗制她的下半身,雙臂固定她柔軟的腰和後腦勺,無比深情地吻她。
這個變態狂,竟敢……吻她?!綠無暇腦袋一片空白,她可不要失身在這個壞男人的身上,可是她的拼命掙扎就跟泥塊掉入水中一樣,可說毫無用處,他越來越色的吻,吻得她喘不過氣,快休克了。
「你夠了沒有!」她要用魔法把這個登徒子變成一只癩蛤蟆,或者變成吉波里公園那個美男魚像。
左岳看著她那紅艷艷的嘴唇和冒火的漂亮眼珠,簡直嬌艷得像火鶴一樣華麗。
「我還想要!」他著魔得重新摟住她。
「你這個……」連珠炮的髒話才要從無暇的小嘴奪唇出來,「我要讓你嘗嘗欺負魔女的下場!」
她的鼻子才要動,卻被左岳右手指輕輕得捏了一把。
「你是魔女的身份,不想公諸世界吧?」她的唇很甜,那種軟度是他最喜歡的。
「你不會有那種機會的,下一秒你那張大嘴就會被我用針縫起來,想威脅我?門都沒有!」
「要試試看?」他用長手指壓著桌邊的一個按鈕,「只要我輕輕一壓,整個聖堂的人都會跑來,你想看那種盛況嗎?」
「你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這個惡寇,看準魔法是不能用在傷人的禁忌上,堂而皇之地威脅她,她最恨人家威脅。可是,就這樣認栽嗎?她可不是容易妥協的人,算了,暫時跟他敷衍一下。
「你到底想做什麼啦?」心情不爽,連帶口氣的溫度也急遽下降。
「你真的是魔女?」他重新箍緊她,想不到抱緊她的感覺這麼好,要不是怕她反抗得更劇烈,他還想再狠狠得把她吻個夠。
「你就算嫌我的腰粗,也用不著變相替我減肥。」該死的,他下手不能輕一點,會死人的!「別想轉移話題。」他的口氣依然霸道,但是,約束的雙臂也放松了。
「放開我。」這家伙是機器人啊,一個命令,一個動作,松開她她又不會消失不見。變態!「先回答我的問題,要不然我要當著所有人的面親你。」
「你這個超級——」要是她能,早就一拳送他上月球漫步去了。
他低下頭,作勢要狠吻。
「去你的!我是魔女,貨真價實的巫女啦!」她這樣承認等于是將半條命交給他了,這樣行嗎?
「好!我知道了。」這次,他真的放開無暇了。
那是什麼語調,無暇氣憤得想。
「我可不是那種什麼超能力的怪家伙,是真正的巫婆喔。」他真的不怕?怪胎。
「我耳朵好得很,不用你重復。」看她不安的神色,左岳不常笑的臉露出一抹笑意。
就說他的腦筋異于常人,平常人要是知道她真實的身份,恐怕會先抓瓶雄黃酒來潑她。她就踫過那種蠢死人的笨蛋,她又不是蛇妖,就算拿整桶的雄黃把她泡在里面也沒用。
「我記得你以前火氣沒那麼大的,人沒長高多少,怎麼脾氣卻跟火藥庫一樣?」她看起來真的很激動,不要一次讓她受太多刺激好了。
「算了,你出去玩,下班時一起回家。」
然後他把綠無暇趕出了主控室,門被輕輕關上。
可惡,瞪著門板的無暇很想噴火燒掉這扇礙事的門,左岳那個爛人就這樣把她攆出來?
可惡!可惡!一百個可惡!!她鐵定要選一個超級丑女人給他,走著瞧吧!「這是我們大家一致通過的名單,你看著辦。」快接近中午,無暇又溜進主控室,把熱騰騰的名單強制地放到左岳的繪圖紙上面。
左岳懶得理她,隨手把妨礙他的東西掃到旁邊。
「喂,這是你的終身大事,好歹吭個氣。」
左岳還是悶著頭作他的事。
「喂!」無暇氣得想踢他,他就是有辦法用這種選擇性的「失聰」方式來應付她。他也不想想,她流血流汗是為了誰?好啦,無暇承認她是抱著好玩的心態,不過,這個男人的配合度也太差了。
「快下班了,別來吵我。」要是不給她只字片語,咱是無法打發她。
綠無暇氣得往椅子的滑輪處用力地踢,不料,剛打過蠟的地板又光又滑,她這一用力,整個人就向後栽,要不是左岳的動作快,她不止會摔個倒栽蔥,全身骨頭大概非散掉不可。
「你就是不讓我上班是吧,恭喜你,你的詭計達成。」
他應該讓她摔個七昏八素,得到教訓才不會越來越放肆得不把他放在眼底。
可是,唉,她柔細溫熱的臉蛋就躺在他的掌心里,讓他熱血沸騰,他該死得生出母雞保護小雞的沖動。
無暇干笑,幾度想移開被左岳掌握的臉,卻被他抓得死死,瞧他那副天好像塌下來的絕望表情,干嘛,公司倒了也用不著擺那種臉出來嚇人,七月還很遠哩。
「下班了。」左岳宣布。
「午飯時間還沒到,你算是老板吧,上梁不正下梁歪,要是整個公司的人有樣學樣,給你來個上行下效,你這家有趣的公司就完了。」無暇拍拍站起來,對他捉模不定的性格有了更深層的領會。
走出他專屬的設計辦公室,來到大廳,保安的守衛一看到綠無暇,實槍荷彈得沖出來。
「我不是叫你們要把整幢大樓檢查得滴水不漏嗎?你們這些飯桶是怎麼讓這個小卷毛混進來的?」守衛頭子看見大頭帶著無暇出現,大驚失色,這次,真的要回家吃自己了。
守衛嘍羅們而而相覷,明明連老鼠洞都檢查過了,這個甜蜜的小天使是從哪里掉出來的?反正大家一鍋煮,誰也跑不掉,走著瞧了!「大老板,你把她交給我,小的會有辦法讓她不再進來騷擾您。」亡羊補牢希望來得及。
「誰讓你踫她的?!」左岳冷語。
他的公司為什麼會雇用這種搞不清事情輕重的人!人事整頓恐怕要來個大搬風了。
無辜的警衛先生笑臉頓時風干成橘子皮。嘿……呃……?
「以後她是聖堂的貴賓,誰都不準為難她。」將令出,誰敢不從!「是。」老板是天,就算要他學狗叫,他也不能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