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趴在門簾上,肩背冷不防被堅硬的東西戳了下。
她伶俐回頭,小巧的嘴立即被許多只手給捂住。
「嗚嗚嗚……」
「噓。」噓聲四起,她差點被射來的眼光圍毆。
「我們也要听。」賀蘭淳是帶頭的。淪為嘍的皇後平凡和區可佟和黃蝶點頭附和。
原來是同仇敵愾。
大家用眼神交會,每個人都點頭!唉,可想而知,她們被自己的丈夫各自拎回來後,或多或少全吃了排頭。
「你們帶著包袱?」海荷官不解地發現。只是來做一下壁腳,用不著連家當全款出來吧!
「他們一群大男人在一起,肯定是商量要怎麼休掉我們,所以要未雨綢繆啊!」
晃晃沉甸的包裹,賀蘭淳老實不客氣地把細軟全扛上了。真要被休,太沒面子,先下手為強嘛!
「銀子、珠寶太重我帶不動,錢莊的銀票行嗎?」刷地,區可佟亮出一疊簇新的官家銀票,面額都是千兩以上。
「還有我,」平凡喜孜孜地貢獻自己幾年來攢的私房錢,居然是根重死人的竹錢筒。「嘿咻,我不曉得里面有多少東西,不過,夠開銷了。」
黃蝶清妍冰心,就算不好意思也別有一番風情。「我……很少用到銀子,什麼都沒有。」
「沒關系,妹妹我挺你!」豪氣干雲的賀蘭淳。
海荷官被五花八門的元寶弄得眼花繚亂,她、她、她攢的錢跟眼前這些根本不能比,看著看著,她的眼珠幾乎快掉下來。
「別對不該你的東西流口水。」眼角的金銀珠寶突然被一道黑影遮住了。
她傻傻抬頭。「爾真。」
不只戈爾真,群龍的老大獨孤吹雲,當今天子獨孤胤,珍珠龍戚寧遠,還有曾是一堡之主的獸王堡主海棠逸,幾個人一字排開,臉上全是啼笑皆非的苦惱表情。
就是不能對她們掉以輕心,唉!
會各自把老婆帶到獨孤胤的別業中,是因為他們有非一起商量的大事,滿以為女人家有伴會安分守己些,結果——居然想集體卷款潛逃,這下,就算天塌,也要先把家務事料理好再說了!
身為人家丈夫的一個個把自己的老婆領走了,也許群龍平常老是意見不合,這次心有靈犀,他們決定回家後要嚴厲禁止女人的聚會,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五個女人在一起,男人的江山岌岌可危。
「我也想听听你的解釋。」戈爾真抱胸。
「這是我想說的話。」海荷官眼看不妙,喘口氣,往空無一人的議廳跑。「為什麼你不在石谷蓋房子,沒頭沒腦地上街來?」
懊說她心細如發,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放不下心,也幸好追了來。」
「你擔心我對不對?」
「這種事需要問嗎?可是你居然想跟那群沒腦子的女人翹家,近墨者黑,以後再也不許跟她們有任何瓜葛!」他怒吼地走向她。出谷至今,窩囊地跟著一群女人後面,為的就是因為她不在自己眼前的心神不寧。
她,弄得他神魂顛倒,這樣拼了命的愛她,她能明白嗎?
海荷官繞著議室桌嚷嚷。「你要保持理智,不能打我!」她禁不起盛怒中的他,一個指頭都經不起!
「你再不給我停下來,我就真的生氣了。」他長手橫過桌,海荷官就落入他的掌握中。
「你放馬過來啊,這樣還不叫生氣!」真的打殺起來,她還有小命嗎?
「這是挑釁?」她的膽子不小他早知道,可是戈爾真不否認自己很喜歡看她自信滿滿、活潑生動的表情,看她全身煥發迷人光華,就令他心蕩神搖,根本不在意她的話挑戰了他的權威。
「能讓你失控是小女子的榮幸!」能這般親近地瞧著他真好,海荷官著迷地攀上戈爾真的頸項,自動在他唇上啄了下。
「你玩火?我會讓你知道男人是不能挑逗的。」他的氣息拂過她的發。
海荷官的本意其實是如此,她有一肚子的疑問想知道答案,此刻卻被他勃發的封緘在露骨的溫柔里。
「哇……」一聲長又曖昧的口哨打散了纏綿的身形,戈爾真飛也似地用自己身軀遮住海荷官。
「我們不是故意的,是不小心撞壞了你們的好事,你們繼續,請!」戚寧遠「好心」地多嘴。
瓣爾真全身揚起火焰,正想罵人,「嘟咚」地一聲,在他身後的海荷官不知怎地摔了下桌,絆手絆腳的裙帶和議事桌上的書籍卷宗,幾乎埋沒了她本來就嬌小的體形。
大家在錯愕的當頭,只見到海姑娘一雙憑空亂揮的手。
瓣爾真哪還顧及方才要發的是什麼火,含笑地救出海荷官,將她摟在懷里。
「有沒有受傷?」他說著,也不管眾目睽睽,拉起她的衣袖就要檢視。
「我很好,你不要動手動腳,好多人看著呢。」海荷官恨不得地上裂個大洞,好讓她一頭鑽進去,不要再出來,真是糗大了!
獨孤胤憋著笑意,哪還有一點九五之尊的威嚴,而戚寧遠和海棠逸、獨孤吹雲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個個早笑彎了腰。
海荷官羞得趴在戈爾真肩窩,再也不肯抬頭。
「非禮勿視你們不懂啊,我也不是願意要掉下來的。」她徒勞無功的解釋更換來哄堂大笑。
瓣爾真丟給眾人見好就收的眼神,帶著海荷官往偏門離開。
「會你們先開,我去去就來!」
群龍互拋了個心知肚明的眼神。
「你慢慢辦事吧,這里有兄弟在,你放心!」戚寧遠朝著無人的空氣喊。
「你再雞貓子狗叫,不怕他回來會痛宰你一頓?」獨孤胤想起沉入夢鄉的小妻子。
「今晚不如散會吧,一天不開會又不會死,」有人附和。
一場議會流產,不過,誰在乎!
第八章
爆燈輝煌,氤氳的霧氣將一間浴池染幻成煙水迷濛的景致。
很久不曾這麼痛快地洗過澡了。
長型的浴池放了植物香精還有鮮艷欲滴的玫瑰花瓣,比人體還高的溫度蒸醉了海荷官的緋頰,在茫茫水氣中,她白里透紅的身子和嬉耍花瓣的藕臂美不勝收。
她仰著漂浮,赤果果的腿有一拍沒一拍地打水,浴池的另一頭是水源頭,一個造型猙獰的龍頭汩汩流出溫泉,她翻轉過身子,讓龍口的泉直接打在她的胸脯上。
「你要玩到什麼時候?」朦朧的煙霧中戈爾真的影子逐漸真實,等海荷官抓住音浪,他的人已經來到她身邊。
他也是光溜溜的。意識到自己毫不羞慚地看著他男性的胸膛,海荷官驚叫一聲,連忙沉入水中,他也同樣瞧見她的啊!
本來以為沒入水中就沒事的鴕鳥怎麼也想不到,她憋著氣,睜著眼,卻看到更不該看的,在水色的浴池底,戈爾真一絲不掛,他沒有贅肉的小骯平坦光澤,雙腿修長潔白。
對水她本來就不在行,一口氣被水底的異色給嚇得張大嘴,水勢馬上嗆進喉嚨和鼻孔,直沖腦門的劇痛讓她亂了陣腳。
「你喔,就是沒一刻的安分。」戈爾真不費吹灰之力地救她免于溺斃在浴池中,可也沒好臉色。
一上岸,一方溫暖的大巾就裹住海荷官玲瓏的身軀。
瓣爾真的眼中氤氳著。
他想要她,已經到瀕臨崩潰的邊緣。
「好一幅旖旎春色,不過,就到此為止,我不會讓你再踫她一下的。」曾幾何時,浴池的圓柱頂站著一個人。
騰騰的水霧模糊了來人的臉,可是那陰柔的聲音戈爾真記得。
他處變不驚地將海荷官推往一室之隔的房間。「去躲起來。」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又來人能通過御林軍的警戒模到這里,絕高的輕功和智力絕對跟他有得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