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放你走!」她瞳中有盈盈秋水,鼓足了勇氣拼命地搖頭,仿佛這樣就能留住他。
「我不走。」他俯身,冰冷的唇封住她溫軟的唇,鬼魅似的手卻從口袋中掏出一把星子迷離也似的粉末平空一撒。「你好好睡一覺,醒來,一切就過去了。」
他的聲音像謎咒,鄧天愛還來不及品嘗吻的滋味,身子已軟如棉絮的一彎,倒進羅塞葉塔強壯的胳臂中。
溫柔地將她放在床上,羅塞葉塔倒退而出,臨著欄桿透過月色深深凝注她一瞥,才決然的飛躍而逝……
☆☆☆
「我解除了你的勞力工作後,好像你也沒有多空閑一下。」今天,他眼看著她又往樹林跑,林子里有什麼足以吸引她天天往外跑的因素?
「你那麼忙,我總要自得其樂才不會打擾你工作。」閑雲飄飄,什麼時候看雲都是最美的。
周末的午後,歐陽越挾假公濟私的名將夏小帶到牧場外圍,準備享受風光霽月和兩人世界。
自從小阿姨她們進駐月光牧場後,他很難有較長時間和夏小在一起。
「是嗎?我倒寧可你來打擾我。」就算工作中,他也滿腦子她的倩影,他想念她柔軟香甜的紅唇,想念她幽香芬芳的肌膚。
「什麼意思?」
「這個意思。」他閃電似的偷了一個吻。
她立刻漲紅了俏臉,她在他熾烈而纏綿的目光中心慌意亂起來。
「你想不想我?」他吻她,輕如翩蝶。
「唔……有一點。」她只覺一顆心暈陶陶的。
「那……這樣……」他撬開她,深入,迫不及待汲取她口中的甘蜜。
「又……」她輕喘。「多了一些……」
草原里,粉藍的聚花風鈴和小飛蓬迤邐開向天涯,而沒入花海中的繾綣人兒是花中采蜜的蛺蝶。
由雲端回至地面,歐陽越輕抹汗濕的夏小,她的鬢、頸、雙峰、微微起伏的小骯——夏小臊紅了臉把酸疼的身子偎進他碩壯的胸膛。「別——」
歐陽越低低地笑起。「我弄痛了你。」
他一直要自己溫柔的,但是卻忍不住狂野的原始。
她羞怯地搖頭,黑色的波浪搔動他心中猶蠢動不安的激情。
他知道不能,可他還想愛她。
因為過度疲憊,夏小幾乎是立刻就睡著,看她不著寸縷的蜷臥在綠野中,歐陽越萬分憐惜的用自己的衣服包裹住她。
他不希望因為自己強烈的需求嚇壞她,不過,這只是暫時的,慢慢她會習慣,或許她也會喜歡才對。
抱著沉沉入睡的小回到大屋,卡夏爾迎面而來,卻被嚇得眼珠差點凸出來。
歐陽越給他非禮勿視的冷眼,徑自上樓,不料又踫見龍驤。
「小子!」龍驤看見美人如海棠春睡又衣衫不整的模樣,心中早就有數,戲謔的捶了光果著上半身的歐陽越一下。
歐陽越飛快掠過龍驤,將夏小送進房後又出來。「朋友妻不可戲,你下次敢再用那種眼光看她的腿就死定了。」想起龍驤不經意晃過她潔白大腿的目光,他就禁不住有股想揍人的沖動。
「你別沖動嘛,我又不是故意的。」
「哼!」
「我是來告訴你我要走了。」他也有他的事業,耗在這里不是辦法。
「說服了尊夫人?」
「嗯。」
「下次小倆口吵架不要動不動就把這里當避難所。」歐陽越不滿的嘀咕。
「是看得起你才來。」
「是噢。」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喂,還有那個大肚婆。」那也是個大「茶包」
Trouble呢!
龍驤淡笑。「她不在我的管轄範圍內,所以多包涵了。」噴火女郎只有沈野制伏得了她,他不想自找麻煩惹來一頭包。
「龍驤,你太沒義氣了。」
「個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你滾出去吧你!」歐陽越踹了他一腳。
龍驤喜歡看他氣急敗壞的樣子,他揚長而去,笑聲震耳。
☆☆☆
夏小迷迷糊糊醒來,感覺上有道涼冷的東西滑蠕過她的手又蜿蜒溜過頸部,然後……她便睜開了眼楮。
淡淡的立燈下,她的被子上盤踞著一雙桀爍陰綠的細眸,那眸子散發無邊鷙氣,猩紅的舌時而吞吐。
「啊——」尖叫聲立時從她甫復蘇的喉嚨里逸出。
那散發鱗鱗綠光的蛇立刻昂首搖尾,擺出攻擊的姿勢。
夏小呆若木雞,她不能動,她只要那麼晃一晃,就算是一根指頭,眼前這條蛇就會撲過來,致她于死。
她拼命轉動眼楮,希望能找到足以轉移它注意力的東西,但除了枕頭,什麼都在一臂之遙。
她用盡全部的力氣抓起枕頭,但是毒蛇比她更快,一剎那豎直的身體疾如飛梭,毒牙齜咧,往夏小的手肘噬去。
電光石火,刻不容緩,有道寒星也似的迅光制住了蛇的去勢,它狡黠的首被釘在床板上,登時斃命。
夏小眨了很久的眼楮,一直到看見救了她的人這才撲了過去。
「沒事了。」歐陽越摟住她簌簌發抖的身體,鎮定從容的安慰著。
他緊繃的眼如電眼掃射,在窗外發現一道黯淡的黑影。「是你?」
「不是。」半隱著臉的銀翼聲音清楚的從枝椏間傳來。「我看到陌生的影子,所以尾隨而來,他很狡猾,逃了。」
「是誰?」蟄伏在他體內魔性蠢蠢欲動,不管誰動了他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銀翼的聲音突然模糊了,凝在枝梢的身影霎時不見。「小心羅塞葉塔。」語畢,人已去遠。
羅塞葉塔——
萬馬奔騰的怒氣已被撩動,歐陽越湛深的眼飄來厚重的烏雲,眉宇擰上嚴苛狂野。
找死——羅、塞、葉、塔!
☆☆☆
在這節骨眼,泛德烈和珍妮佛卻來訪了。
珍妮佛一襲剪裁合宜的火紅靚裝,紫梅色系化妝,華麗又出眾,而泛德烈,雙排銅扣葡萄色系薄絨衣褲,穿出翩翩的風度和絕佳質感,兩人簡直是金童玉女。
打過招呼,在泛德烈強烈的要求下,歐陽越不是很願意的將客廳留給夏小和珍妮佛。
珍妮佛難掩局促。「我一直在飯店等你,你沒有來。」
「我們之間沒有交集——」
「我知道。」珍妮佛精雕細琢的臉頓時老了下來。「所以我不想讓情況再惡化,給我……」她有些難以吞咽。「時間。」
她想做什麼?夏小不明白。
「我不是個盡職的媽媽,以前我只是自私的想到自己,現在——」她有些為難的絞手。「我和阿烈商量準備搬回台灣定居,你說好嗎?」
「你不必這麼委曲求全。」那一刻,多年積藏在心里的怨憤突然消失了大半。
其實像她媽媽這樣勇于追求自己夢想的人有什麼錯?世上大部分的人都是為旁人而活,誰能只為自己過得理直氣壯而自豪?
「你……」她戰兢,因為夏小不明確地表示有些慌亂。
「我祝福你和泛德烈能白頭偕老。」為了她,珍妮佛一直延宕她和泛德烈的婚事,她不能永遠做個不懂事的無知小孩,將心比心,她也衷心希望媽媽有個幸福的歸宿。「至于你決定要在台灣住下,我很高興,我相信嬤嬤和關紂也一樣。」
是什麼力量改變她的女兒?一席成熟得體的話使珍妮佛美眸漾起盈盈珠淚。
「你不怪、不恨我了。」
夏小窒了一下。「媽咪,我們慢慢來,我一下沒辦法……」不管是誰都需要時間。
「好……好。」珍妮佛也明白操之過急的壞處,收起淚水,忙不迭點頭。
這樣的發展已出乎她意料太多,她應該知足的。
「你搬回來,國外的工作怎麼辦?」為了不讓輕快起來的氣氛再度死寂,夏小挑了最安全又不具殺傷力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