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岡皇子不想為了這種小事和她爭執,努力壓下了怒氣對她說︰"你想站在那兒听也行。我們要離開這里,你去收拾東西,帶最必須的就夠了,其它的可以再買。"
"為什麼?"薛紫兒雖害怕卻仍勇敢地表達自己的意思。"這里是我家,我要待在這里。"
"不過是暫時離開罷了,我們找個舒適點的地方好好討論一下合作的事。"
"合作?什麼啊?"
長岡皇子眯起眼楮。
"你能活到現在還真是個奇跡,我個人在和你相處的短暫時間里就有數十次想掐死你的沖動。"
"你……你說話真是刻薄。"
"而你也太健忘了,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是什麼人?"
"听說是個導演。"
"沒錯。"長岡皇子咬牙道。"這下子你想起來了嗎,想起我是為了什麼到這荒山野嶺來找你?"
薛紫兒眨眨眼楮。
"那個——你是當真的嗎?拍電影的事。"她問。
"不認真我又何必在這里跟你耗這麼久?"
"但我是不可能拍什麼電影的,這點你應該也很清楚啊。"
看了看她"高掛"在門邊的頭顱,長岡皇子也不得不承認根本就行不通,她這樣子別說是女主角了,演顆石頭都有問題。
"總之我們明天一早就離開這里,其余的以後再說。"
"我不會離開這里的。"薛紫兒搖頭。
這小屋是她的堡壘,雖然是租來的,里外都很破舊,但她也在這里獨自生活了好幾年,幾乎和"家"沒什麼兩樣。
一走出小屋她就變得戒慎恐懼、戰戰兢兢,只有回到這里才能心安,這樣的她怎麼能離開這里?絕對不行的。
"你不想把病治好嗎?"長岡皇子問。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薛紫兒模模額頭。
"笨蛋,我指的是自閉癥和懼男癥。"
"那個——真的可以治好嗎?"她頗為懷疑。
"有我在的話就可以。"
"咦?"
"你不是要我救你嗎?事實上也只有我才能幫你。"這種唬死人不償命的話長岡皇子說來是眼楮都不用眨一下。"瞧!你不是已經逐漸習慣我在附近了嗎?想想你有多久沒有昏倒、多久沒有嘔吐了?可見我對你有很大的正面影響,只要我繼續給你"指導",給你"磨練",要不了多久你就會是個完全正常的女人了。"
他給過她什麼指導、磨練了嗎?不過吼過來罵過去而已,這樣真的就能治好困擾她多年的毛病嗎?
薛紫兒一臉懷疑,長岡皇子絲毫不以為意繼續道︰"這是你一生難得的機會,我可不是隨便幫人做心理輔導的。"
"你很懂這種事?"她問。
長岡皇子聳聳肩。
"大學時候修過一些心理學的課程。"
"我姊姊也提過帶我去見心理咨詢,但是因為我討厭醫師又怕見生人……"
"所以我說只有我才能救你,我們同睡過一張床,已經不算陌生人了不是嗎?"
薛紫兒臉紅了。
"跟那個應該沒有關系吧?"她低喃。
"怎麼樣?你的決定呢?"
"我當然希望能變成正常的女人,但為什麼一定要離開這里呢?"
"要我救你總得有些條件吧?離開這里就是第一個。"
"留在這里就不行嗎?"
"不行。"長岡皇子斬釘截鐵道。"如何?你跟不跟我走?"
在他的強勢逼問下薛紫兒終于點了頭,但點了頭之後馬上就後悔了。
她是不是太天真了?
即使同睡過一張床他們也還是陌生人,她居然隨隨便便就相信他的話,萬一被騙了呢?她怎麼會這麼傻?
正當薛紫兒愁眉苦臉懊悔不已時,長岡皇子竟又扔了顆炸彈在她腳下。
"另一個條件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吧?等我成功治好了你的病,你必須參加我這部電影的演出。"
就這樣糊里胡涂的,薛紫兒收拾了幾件換洗衣物,在第二天一早和長岡皇子搭計程車離開獨居了幾年的住處。
薛紫兒不記得自己是不是曾經搭過出租車,印象中她似乎根本就不曾搭過任何車子,她總是徒步,去再遠的地方都是慢慢地走,如果是遠得無法到達的地方就不去,她覺得自己絕對無法忍受和其它人共處于這麼一個狹小的空間里。
事實證明她果然不行,一上了車就開始呼吸困難,在前座開車的司機帶給她巨大的壓迫感。
薛紫兒臉色蒼白拚命喘息,眼前先是出現白色的光,按著又慢慢轉為一片漆黑,她听見有人喚著她的名字,也感覺身子被劇烈搖晃,然而她無法響應,就這麼失去了知覺,再醒來時竟置身于某五星級飯店的豪華套房中,而且還躺在一張大床上。
薛紫兒掐過自己的臉頰才確信眼前的一切並不是夢境,之後並沒有太多時間讓她為房里的擺設贊嘆,長岡皇子便已經開罵了。
"才說你有進步你就給我昏倒,而且還是當著我的面,搭個車子有那麼可怕嗎?"
"對不起。"薛紫兒可憐兮兮道。
"虧我舍棄形象在旁邊又搖又喊的,你理都不理我,我的臉都讓你丟光了。"
"對不起。"
"你這麼不中用,我的電影要到哪一年才能開拍?"
"所以找才說對不起啊!"
"你以為說幾句對不起就行了?"
"那要怎麼樣?我也不想有事沒事就昏倒啊!這里就像皇宮一樣,住一個晚上要不少錢吧?"被痛罵了一頓的薛紫兒忽然就開始贊嘆這套房的富麗堂皇,長岡皇子不由得更為火大。
"你還有精神理這些?"
"我沒有住餅這種地方嘛!"
"今天起你就要待在這里,直到病完全好了為止,我指的可不是感冒。"
薛紫兒聞言忙搖頭道︰"我怎麼好意思要你把這麼好的房間讓給我住?"
長岡皇子一副"你瘋了"的表情。
"誰說要讓給你了?我們要"一起"住在這里。"他說。
薛紫兒還給他一個"你騙人"的表情,長岡皇子立刻開口堵住了她的抗議之聲。
"如果不能習慣和男人相處,你的毛病一輩子也治不好。"
或許他說的沒錯,但薛紫兒光是听就覺得頭昏眼花了,要和一個男人同住一個房間,吃飯睡覺都在一塊,不!她做不到,做不到啦!
"可別跟我說你做不到,至少要有點義無反顧的氣魄嘛。"長岡皇子攤開雙手。"干脆你先過來讓我抱一抱,習慣了男人的懷抱後其它的就好辦了?"
薛紫兒頭搖得像波浪鼓似的,躲在被窩里只露出兩個大眼楮。
"膽小表。"長問皇子嘲諷地址了扯嘴角,走向大床並在她旁邊坐了下來,薛"等一等,這……這太快了,我沒有心理準備,至少給我點時間。"
紫兒則慌亂地滾下床去,身上還纏著被子。
薛紫兒緊閉眼楮拜佛似地懇求著,長岡皇子則是挑起兩道濃眉瞥了她一眼,之後拿起話筒接了總機︰"請替我送中餐和咖啡上來,五分熟……是的。一份就可以……小姐啊?她說現在吃午飯太快了,需要點時間做心理準備,不過我非常餓,沒耐性等她了,所以麻煩盡快將我的食物送上來,謝謝。"
§§§§§§§§§三天後兩人的感冒都痊愈了,長岡皇子于是決定開始訓練薛紫兒月兌離自閉癥及催男癥。
"我已經排好訓練表了,就從每天的早餐開始。"
"啊!"薛紫兒發出驚喊。"糟了,我忘了打電話給姊姊。"
長岡皇子皺眉。
"你究竟有沒有在听我說話?"
"能不能借一下你的電話?我來這里都三天了,她找不到我會很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