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姓邵的踢斷了我的肋骨。"
"是誰說對付一個痴肥的富商用不著抄家伙?他快扭斷我的手了!"高個子又哀嚎。
"可惡!"持刀者咒罵著,忍著痛加快了腳步。"姓邵的,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他說著咬牙沖向前。
听見急促的腳步聲朝這兒而來,邵溪樵心覺不妙。兩個對一個,其中之一還有武器,他不僅勝算極少,還要有負傷的心理準備,更糟的是如果不能及時閃避而傷及要害,只怕這條命就要沒了。
就在下一剎那,邵溪樵感覺有個人撲身抱住他,他還來不及抽出手來反擊,上頭就傳來了抽氣和悶哼聲,這聲音听起來非常熟悉,他不由一怔。
罷才有人高喊警察來了,現在想想,那聲音不也非常似曾相識?
邵溪樵腦中閃過一絲不詳,而就在這時候,他听見持刀的人連聲咒罵。
"該死的又怎ど了?快把這家伙拉開啊!還發愣。"被他壓在身下的高個子咬牙切齒地說。
"砍錯人了,是那個多管閑事的女人,她忽然——忽然就沖過來,真是瘋子!"拿刀子的家伙似乎受到某些程度的打擊,語氣有些顫抖。
邵溪樵古湘凝心跳停了兩拍,他松開了箝制敵人的手,奮力站了起來;當他看見倒在圍牆旁的身影,還有那將地面染紅的血跡,只覺得眼前一片空白,仿佛周遭的空氣都被抽離了。
四周忽然吵雜了起來,兩個要挾者見情況不對,相互攙扶略顯吃力地推開幾個圍觀民眾逃離了現場。
"怎ど回事,我來找你,看見這兒鬧烘烘的——"
听見有人說話,邵溪樵茫然地轉頭,看見神情焦急的雷毅就站在旁邊。
"她——"邵溪樵低頭看著倒臥在地的古湘凝。"她——"
見邵溪樵已完全喪失了冷靜及反應能力,雷毅推開她上前探看古湘凝的狀況。他檢視她是傷勢,發現背部的刀傷不淺,運動衣被大量的鮮血給浸濕了一大片。接著他伸手到她的鼻子前確認她的呼吸,再按壓頭脈測量她的脈搏,然後站起來使勁推了推邵溪樵。
"別發呆了!你抱她,我去把車開過來,得馬上送她到醫院去!"
"救護車——"
"救護車有我快嗎?"雷毅火大地嚷︰"喂!你醒醒好不好?繼續發楞她就要沒命了!是不是要我狠狠揍你幾拳你才會清醒?"
在雷毅的怒吼之下,邵溪樵終于有了動作。他蹲子,看著那張熟悉卻蒼白的臉,還有披散一地且沾著血跡的長發,伸處微微顫抖的手似想撫模她,卻在最後一刻又收了回去。
看不下去的雷毅搖著頭,轉身對圍觀的民眾道︰
"請不要圍在這里,麻煩讓出條路好讓我把車子開進來,我們趕著救人,請各位務必幫幫忙,拜托拜托!"
在雷毅的強勢主導下,車子總算順利開進了巷道,邵溪樵也稍稍恢復了理智,抱著古湘凝坐上了車子。
從照後鏡里看見邵溪樵的神情,雷毅覺得很難過。認識十幾年來,從未見過他這副模樣,即使在那個女人離開他另嫁他人時也沒有。
"別擔心,醫院離這兒不遠,她一定會沒事的。"雷毅安慰地說道,看見邵溪樵閉上眼楮,並緩緩將頭貼想懷中人毫無血色的臉頰。
稍後,在醫院的手術室外,雷毅總算從邵溪樵口中問出了事情發生的始末,當下便斬釘截鐵道︰
"是秦虎,一定是他找人干的。"邵溪樵抬眼看他,雷毅于是繼續說︰"派去支持你岳父公司的人來向我報告,說是有人暗中打擊咱們的信譽,阻撓咱們的計劃,于是我就帶了幾個人去查了查,今天晚上我之所以去找你,為的就是要跟你談談這件事,問問你做何打算,如何反擊,沒想到居然晚了一步,已經出了事了。"
"讓公司的調查部門去搜集證據,然後報警處理。"這是邵溪樵的回答。
就這樣?沒有火暴而可怕的報復行動?這可不像商界王者邵溪樵的作風啊。
雖有這樣的想法,雷毅倒也頗能體會他此刻的心情,畢竟自己的妻子還在急救中,是生是死還很難說,換了誰都沒有心思想其它的事。
看看他,原本英氣煥發的臉上此刻是異常憔悴,仿佛一瞬間就老了十幾歲。若不是醫師極力阻止,他是一定會跟著進入急診室的。
這時候接獲通知的古夫人神情焦慮地來到醫院,她跑向邵溪樵,拉著他急切地問︰
"湘凝怎ど了?好好的怎ど會受傷呢?"
"爸爸呢?"
"他說明天一早要開會,今晚要睡在公司,我擔心他听到消息太激動,沒敢打電話告訴他。你倒是快告訴我,湘凝究竟傷的如何?要不要緊啊?"
"冷靜點,伯母,"雷毅過來接手了。"醫師正在為令媛動手術,他們一定會盡力救她的,你放心吧。"
"手術?這ど嚴重?"古夫人喃喃道,接著就身子發軟癱向地上,雷毅和邵溪樵忙扶著她坐到椅子上。
"怎ど會這樣?怎ど會這樣呢?"古夫人淚流滿面,"湘凝是個好女孩,既乖巧又孝順,為什ど老天爺這ど不公平——"她說著不禁痛哭失聲。
"您別這樣,伯母,像令媛這ど好的女孩子,老天爺一定會保佑她逢凶化吉,平平安安的。"雷毅可是絞盡了腦汁,總算想出了這些話。比起不眠不休工作個三天三夜,安慰人簡直要辛苦多了。
這原本不應該是他的工作,偏偏那個正牌女婿就只會杵在那兒,半句話都不會講,真是苦了他啊。
"究竟發生了什ど事?湘凝是怎ど受傷的?"古夫人擦著眼淚問。
"呃——"雷毅擠出哭一般的笑容。"這個稍後再談好嗎?伯母,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令媛的情況——"
"湘凝她——她會有生命危險嗎?"
"這——"雷毅遲疑著,最後決定實話實說。"關于她的傷勢,老實說我們也不是很清楚。她一到這兒就被送進急診室,接著醫師出來告訴我們,說她背後這一刀傷及肺部,要立刻進行手術,于是馬上又將她轉往手術室——"
"刀?"古夫人一听站了起來。"你是說有人用刀傷了湘凝?這怎ど可能?誰會對那孩子——"
"等等,伯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雷毅頗為懊惱。"現在就別再說這個了——"
"她是為了我才受傷的。"一直靜靜站在一旁的邵溪樵終于開口了,但也不過是短短幾句。"拜托,什ど都別再問了,其它的事以後再說好嗎?"
"以後再說?"古夫人一听激動起來。"我女兒在里頭生死未卜,我這個做母親的連問都不能問嗎?"
雷毅瞪了邵溪樵一眼,繼續安撫古夫人。
"您被生氣,伯母,溪樵不是這個意思,他只是太著急了。"
"我難道就不著急?湘凝可是我的寶貝女兒啊!"古夫人又開始猛掉眼淚,以哀怨責難的眼神看著邵溪樵,哽咽著說︰"你其實並沒有好好待她對不對?那孩子雖然不說,回家來也總是表現出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模樣,但我看得出來,她根本就不快樂,即使她笑得再開心,眼楮里還是帶著憂愁。"
見邵溪樵面無表情听著這一切,雷毅忍不住對古夫人道︰
"大家心情都不好,你就先別說這些了,伯母。"
"真不該答應她嫁給你的,明明知道她是為了救公司,為了救她爸爸和這個家——"古夫人掩面而泣。"為了怕失去現有的一切,我們說服自己接受湘凝的說詞,相信她是愛你才決定和你結婚,我們太自私了,是我們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