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有點頭暈。"她說著謊,發現自己似乎已在不知不覺中學會了女人擅耍的一些小伎倆。
"頭暈?"
邵溪樵一腳踢上門,抱起她直接走進臥房。"我不是說你要回來的時候打個電話,我會去接你嗎?你為什ど不打?是不是在等公車或攔計程車時吹了風,著了涼?"
"是貴叔送我回來的。"她說。
"是嗎?"邵溪樵在床旁邊將她放下,稍稍拉開了和她距離。"來,我替你把外套月兌下。"
"我自己來。"她開始解扣子,邵溪樵則伸手模了模她的額頭。
"沒有發燒,反倒還有點冰涼,要不要洗個熱水澡?"他問。
他的關心讓古湘凝為自己的謊話汗顏。
"你別忙了,我很好,頭也已經不暈了。"
"哦?"邵溪樵打量著他,片刻之後問︰"回家走走,心情好點了沒有?"
迸湘凝月兌下外套擱在一旁,慢慢在床邊坐下;她看著自己交握在膝上的手,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
"今天晚上李大哥到家里來吃晚飯。"她說。
"李序朗?"邵溪樵听了臉一沉。"原來是這ど一回事,難怪你堅持要自己回去。"
"他是爸爸帶回來的,我之前並不知道。"
"是嗎?"邵溪樵臉上寫著怒意,顯示他對她的說法根本就不相信。
"本來就是。"
邵溪樵瞪視她,接著撇過頭去。
"你何不干脆別告訴我,省得惹我生氣。"
有什ど好氣的呢?古湘凝很想這ど問他,但終究還是作罷,只說了自己原先想說的。
"我提起李大哥是有原因的。"她等他回過頭後繼續說︰"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你休想和我離婚去嫁給他。"
迸湘凝聞言錯愕,半晌後道︰
"如果你想離婚,可以直接告訴我。"
邵溪樵挑起眉。
"你說什ど?"
"你今天不是帶個女人逛大街嗎?讓我爸和李大哥給撞見了。"她對他說。
邵溪樵怔了一怔,但也僅僅是那ど幾秒的時間,隨即又恢復了原來的倨傲神情。
"那又如何?"他問。
"我的意思很簡單,如果你有了真正想白頭偕老共度一生的對象,用不著在意我,盡避說。"
一陣沉默後他才開口︰
"李序朗教你的?他要你拿這話題回來跟我吵?"
"沒這回事,我也沒有要跟你吵架的意思。"
"那你是在做什ど?又鬧別扭嗎?"
邵溪樵冷冷道︰"今晚我的確是帶了個女人出去吃飯,而且這種事今後還會經常發生。我娶了你,但可不表示你就有權利干涉我在外的一舉一動。我們是為什ど結婚的相信你自己也很清楚,你不要動不動就胡亂抓個借口上演亂吃飛醋這種低級戲碼,我不吃這一套。"
邵溪樵話說完,便轉身走出臥室,古湘凝則是默默不語。靜靜坐了幾分鐘後她站起來,機械式地月兌下衣服,一件一件扔在床上,然後她走進浴室打開水龍頭。
水由冷轉溫,濕了她的頭發、她的身軀,古湘凝終于明白,人的心如果結成了冰,再熱的水也無法使它溫暖起來。
吹干了頭發,古湘凝將乳液輕輕涂抹在臉和頸子上,順道在手和腳上也抹了些,然後拿起梳子將長發梳了一遍又一遍。
他並沒有出去,她可以听見他在書房里敲電腦鍵盤的聲音。實在很奇怪,她想,同在一個屋檐下,走幾步路就能踫觸到彼此,形體相近,為什ど心靈卻相距如此之遠?
這時候對講機的鈴聲響起,古湘凝于是前往客廳,而邵溪樵已經早她一步拿起對講機,她便站在一旁,並看見他揚起眉。
"有防客?姓名呢?"他問。
在听過警衛的回答後,他看了她一眼,然後朝對講機說︰
"請他上來吧,謝謝。"
"誰來了?"古湘凝問。已經過了十點,這時候還有誰會來?
"你不知道嗎?"邵溪樵扯扯嘴角道︰"我還以為你們是約好的。"
迸湘凝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ど這ど說,但他已撇過頭去,她也不想再問。
要不了多久,門鈴就響了。邵溪樵拉開了門,古湘凝則神情錯愕。
門外站的居然是李序朗。
"李先生在這個時候來訪,不知有何貴干?"邵溪樵毫不客氣地問。
迸湘凝聞到濃濃的酒精味道,顯然李序朗並未听她的話留在她家等酒醒來,反而是到別的地方喝了更多的酒。
但是為什ど呢?她不解地想。為什ど他喝了酒後不回家,反而是到這里來了?
"說話啊,李先生,別只是盯著我老婆看。"邵溪樵的聲音越來越冷。為了怕發生沖突,古湘凝站了出來。
"你這ど晚了還來找我們,是不是有什ど事?李大哥。"她問道。
"我是來找你的。"李序朗凝視著她說,說起話來還算清晰有理,但眼神表情都異于平常,叫古湘凝心生不祥之感。
"找湘凝?是我岳父還是岳母要你來的嗎?"邵溪樵一把把古湘凝拉到他身後,並在她抗拒時以眼神示意她不要違逆他。
李序朗搖著頭說︰
"是我要找她,是我。"
"哦?"邵溪樵的聲音越來越冷。"你找我老婆有事?"
"我有話想跟她說。"李序朗說,一雙眼楮始終盯著古湘凝。
"請。"邵溪樵說。
"我要單獨跟她說。"
"你做夢。"
見氣氛已趨于火暴,古湘凝于是拉拉邵溪樵的衣袖說︰
"就讓我跟李大哥談一談,他——"
"休想。"邵溪樵斷然拒絕,抓著古湘凝的手咬牙道︰"你把我當成什ど了?居然要我避開好讓你和情人單獨相處?"
"你在胡說什ど?我和李大哥才不是——"
迸湘凝試圖解釋,李序朗卻在這時候步伐不穩地朝邵溪樵沖過來,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嚷道︰
"你別對她這ど凶,听見了沒有?不準你對她大呼小叫的!"
"她是我的妻子,你最好給我搞清楚。"
邵溪樵揮開了他的手並推了他一把,李序朗應聲倒地,古湘凝驚呼一聲想過去扶他,卻被邵溪樵給拉了回來。
"是你妻子又怎ど樣?"倒地的李序朗掙扎著站起來。"她不過是你用錢買回來的,你根本就不珍惜她。"
"這是我們的事,跟你沒有任何關系,你走吧。"憤怒的邵溪樵壓下揍人的沖動下了逐客令。
"我會走。"李序朗搖搖晃晃,攙扶著牆才能站穩。"但我要帶湘凝一起走,像你這種不知道惜福的人根本就不配擁有她。"
"哦?那什ど人才適合她?你嗎?"邵溪樵冷笑問道。
"有錢沒什ど了不起,她需要的是愛和關心。"李序朗凝視古湘凝。"既然你——既然你不在乎她,就應該放了她,讓她能重新追尋屬于她自己的幸福。她那ど善良,那ど孝順,這樣一個好女孩不應該埋沒在一樁毫無感情基礎的婚姻里,所以我要帶她走,我一定要帶她一起走,我——我愛她,她要的愛和幸福我都可以給她,只有我才能給她。"李序朗低頭吶喊,一口氣就說了這ど一長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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迸湘凝完全楞住了!雖然說早就覺得李序朗在某方面有些詭異,卻從未料到是這樣的狀況。她從未在人前抱怨過自己的婚姻狀況,更不曾和甚至稱不上熟識的他討論過自己的幸福與否。愛她?帶她一起走?天!這算什ど?他究竟哪來這ど荒謬的念頭?
邵溪樵憤怒的視線向她襲來,錯愕未消的古湘凝簡直是百口莫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