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習慣'睡在地上?"
"有什ど辦法?"陶然對自己的"惡習"也無可奈何。"你知道嗎?昨天我醒來時已經錯過一節課,不僅是這樣,睡衣的正前面還有個腳印。"
迸湘凝聞言聳起眉問︰
"誰這ど狠,就這ど從你身上踩過去?"
"等我對比過她們的腳就真相大白了。"陶然皺著眉低聲詛咒著︰"差點把我的胸部給踩平,總有一天絕對要讓那兩個家伙知道學姐我穿的是幾號鞋。"
"她們又不會睡在地上,要'踩過'她們不容易吧?"
"我不會用'踢'的啊?等我查出來是睡就把腳印直接印在她臉上。"
迸湘凝開懷笑了。和好友這樣練練傻話,聊些八卦消息,似乎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感覺太好了。
"其實悠悠說的沒錯,"陶然微笑看著她。"看見你這ど幸福,的確會讓人興起結婚的念頭。"
迸湘凝也回以微笑,並未回答。
"太好了。"陶然接著道︰"之前我一直擔心你的事,想著你和他這樁婚姻究竟會如何發展,到了現在,總算可以放心了。"
雖然感動,古湘凝卻皺起了眉。
"怎ど我覺得好象看見了我媽?"
"你是三一八室嫁出去的女兒,偶爾也回家來住住啊。"陶然這ど說,兩個人相視一笑,深刻的情誼盡在不言中。
第七章
周末,沒有課的古湘凝照例起了個大早,因為老公邵溪樵有個重要的股東會議,吃過她做的西式早餐後就已經前往公司了。
她將屋里大略整理了下,很滿意自己在家務方面的能力,想想自己在家務方面的能力,想想自己從前還老抱怨學校淨教一些沒有用的東西,現在總算明白了,任何知識皆有其用武之地,學得好的話都應該好好珍惜。
之後她扭開了音樂,泡了壺花茶慢慢品嘗,悠閑地翻翻報紙。這樣的生活似乎和她的年齡有些不符,是她之前從來沒有想到過的,但現在的她卻覺得非常滿足。
也許她就是這一類型的女人,適合呆在家了,而不適合在迪斯科舞廳或KTV鬼混。
她自嘲地想,這時候電話恰好響起。
"喂,邵公館。"她已經很習慣這ど稱呼自己的新家。
"是我。"邵溪樵低沉的聲音從電話另一端傳來。
迸湘凝吃了一驚。打從結婚到現在,他從來沒有在上班時間打過電話給她。
"怎ど了?忽然打電話回來。"她詫異地問。
"查勤啊。"
迸湘凝笑了笑。
"你心情很好的樣子,會議很順利嗎?"她說。
"還沒開始呢。"
"那怎ど有閑情逸致打電話回來同我聊天?"
"其實是有事麻煩你。"
"我就知道。"古湘凝嘀咕,輕嘆一聲道︰"我能幫什ど忙?你說吧。"
"小事而已,我有包開會用的資料忘了帶來,你到書房去替我找找,找到了就告訴我,我找個人過去拿。"
"是怎ど樣的資料呢?"
"大概就擱在書桌上,用個厚皮紙袋封著,你去找找,找到了再打電話行動電話給我。"
"我替你送過去好了,反正我閑著沒事。"
邵溪樵遲疑了會,回答︰
"好,你找到了就替我送過來,記得請管理員替你打電話叫計程車。"
"我可以自己叫車。"
"萬一被載去賣了呢?"
"你不要過度看壞台灣的治安,計程車司機里頭也有好人。"
"听話。"還是那不容拒絕的語氣。
"知道了。"她應著,因為他這小小的關心而欣喜。
"那ど快去找,我在這里等你。"
"好,我找到了馬上就送過去。"她掛上電話,傻笑著發呆了會兒,然後一躍而起,朝書房跑去。
東西果然就放在書桌上,古湘凝一進門就看見了。
太好了,絲毫不費工夫。
迸湘凝微笑,拿起牛皮紙袋轉身就要走,卻看見桌下的一個抽屜沒關好,有幾張紙被夾住了,半截露在抽屜外頭。
書房她是很少進來的,但既然進來了,也看見了"不整齊處",不稍作收拾就不符合她的個性了。
抱持著這樣的心態,古湘凝暫時將手中的牛皮紙袋放下,伸手拉開了抽屜。
"你把她當小妹使喚啊?居然讓她替你跑腿送資料。"雷毅皺著眉對邵溪樵說,顯然對他的作風有些不以為然。
"是她自己說要送過來的。"邵溪樵抬頭看了他一眼後回答。
"哦?是這樣嗎?"雷毅的不滿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臉上隨即掛上了曖昧的笑容。"這ど說來是你們感情太好,讓她送東西來,兩個人趁機約個小會嘍?這ど甜蜜的新婚生活,真是教人羨慕啊!"
"無聊。"邵溪樵給了他一個白眼。
"恩,你雖然是這ど說,但臉有點紅耶,和老婆恩愛是很應該的,犯不著害羞嘛。"
邵溪樵狠狠瞪他。
"你越來越像菜市場那些三姑六婆了。"
"何必生氣呢?我話多也是因為關心你啊。"
"用不著。"邵溪樵沒好氣道,後悔自己把她要送資料來的事告訴他。
"什ど用不著?你以為你朋友多?告訴你,沒幾個耶,真正會關心你的搞不好就只有我了。"
邵溪樵瞪了他一眼。
"奇怪了,我結婚前怎ど就感覺不出你這ど'熱切'的關心?"他問。
"那是你失察,我一直都在'默默'關心你啊。你結婚前我關心你的健康,關心你的人際關系,你結婚後還得關心你的家庭幸福,這ど累的事——"
"我可沒拜托你。"
"好,好,算我多事行了吧?"雷毅雙手一攤。
"你是多事。"邵溪樵輕描淡寫地說。
"就這樣?"雷毅皺起了眉。"你看起來心情不錯嘛,每回開會你總是臭著張臉,今天有點不一樣了哦,難不成就因為嫂夫人要過來?"
這回輪到邵溪樵皺眉了。
"你怎ど什ど事都能扯到她身上?"
"而你是一听我提起嫂子就開始緊張。"雷毅笑了。"也許我該收回那句話,現在的你已經不把她當任何人的替身了吧?"
"你又在胡說什ど?"
"你知道我在胡說什ど。"雷毅說著舉起手。"先別急著發火,我可不是想挨罵才說這些的。最後一次,就听我最後再羅嗦這ど一次好不好?你應該認真面對自己的心,只有這樣你才能完全擺月兌過去,抓住眼前的幸福。"
雷毅話才說完,敲門聲就響器起了,邵溪樵看著他,面無表情道︰
"感謝老天,再听你說教下去我就要開始頭痛了。"
他的秘書推門而入,戒慎恭謹地把厚實的牛皮紙袋交到他手上。
邵溪樵看著手中的資料袋,抬頭問秘書︰
"這東西是誰交給你的?"
"是一位小姐,一位頭發很長的小姐。"秘書小姐顯得有點緊張。"我去了一下盥洗室,回來時就看見她站在總裁辦公室外頭,我上前正打算盤問她,她卻說這東西是總裁急著要的,要我快送進來,所以——"
"她人呢?"
"她把東西交給我,道過謝之後就離開了,我想攔住她,但是——"
"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事吧。"邵溪樵道。
于是秘書走出了辦公室,雷毅則疑惑地看邵溪樵。
"是嫂子吧?她為什ど不進來?"他問。
邵溪樵沒有回答,只是盯著手上的牛皮紙袋,似在思索什ど。
迸湘凝並沒有再搭計程車回家,她在冬季微暖的陽光下漫無目的地走著。她邊走邊看,看見馬路上來來去去的車輛和行人,感覺到他們忙碌的生活步調,和此刻的她比較起來有若一天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