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麼說,干媽,還有假日嘛!我一有時間就會回來看你們的。」
「你為了我們一家人如此辛苦,干媽真不曉得該說些什麼。謝謝你了,沐嵐,是我們拖累了你。」
「這些話我不受听,往後可別再說了喲!」蕭沐嵐拉著李春銀站起來。「時間差不多了,走,我們到路口等弟弟妹妹,然後一道去吃牛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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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風征信社的下班時間到了,斬天仰推開他辦公室的門朝外頭喊︰「噢!你們幾個,到我辦公室來一下。」然後他看向美艷的助理小姐範淘淘。「啊!你不用,下班時間已過,你可以先離開了。」
于是助理小姐晰起嘴、搖著走出了征信社,四個身形高大、相貌不凡的男子則陸續進入斬天仰的私人辦公室。
「你瞧見小姐的表情了嗎?」柯少麒一進門就笑著對斬天仰說。「你讓她先走,她簡直是失望至極、傷心欲絕。」
「你上國文課時到底有沒有專心听講啊?」緊接著進入辦公室的羅浩侖馬上指正他。「最合適描繪小姐此刻心情的形容詞應該是「花容失色」。」
「被鬼嚇著了才會花容失色。」歐陽璽皺著眉說。「真受不了你們的中文用辭,不僅是難登大雅之堂,連最基本的水準都稱不上,簡直太差勁了。」
最後進入辦公室的衛耘面露微笑听著他們斗嘴,他是「惜言如金」這句成語的最佳代言人,即使是五位好友齊聚的場合,也很難得听見他開口說話。
「好了,你們幾個。」斬天仰得用嚷的才能制止他們的吵鬧。「請不要彼此打擊好嗎?可以的話盡量少用艱澀的中文成語,否則人家會說我們喝了幾年洋墨水,連中國話都不會說了。」
「別把我恨他們混為一談。」歐陽璽翹高了鼻子說︰「我可是帶著一套《每日一辭》和一本《辭海》到美國去的。」
「《辭海》?就是你拿來當枕頭那一大本嗎?」柯少麒問。
「沒錯。」羅浩侖回答。「這家伙還以為睡在書上,書里的東西就會跑進他腦子里,真是個白痴,丟臉丟到外國去了。」
遭受侮辱的歐陽璽正要反擊,被斬天仰舉手給阻止了。
「你們要抬杠,麻煩等一等好嗎?我找你們來是談正經事的。」他耐著性子說。
「哦?」這回開口的是柯少麒。「難得斬老大有正經事要說,咱們就靜下來姑且听一听吧!」
「什麼難得?我向來是很正經的。」斬天仰喊。
「我們也是啊!」除了衛耘之外約三個人同聲道。
衛耘只笑了笑,新天仰則無奈地嘆氣。
「鬧夠了,可以討論正事了嗎?」他問,四人皆點了點頭。
斬天仰松了口氣,待大家都坐定後開口說︰「前幾天我接到我老爸的電話
「啊!」歐陽璽喊了聲打斷斬天仰的話。「真巧,昨天我老爹也打過電話來三
「這就奇了,我躲我老爸的電話躲了三天,今天早上他居然打到征信社來了。」柯少麒皺著眉頭嘀咕。
「事情似乎不是湊巧。」衛耘難得開口了。
「怎麼?你也接到衛伯父的電話了?」斬天仰詫異地問,衛耘則點了點頭。
「原來那幾個閑不住的老先生事先聯絡過了。」羅浩侖嚷。「真是,約定的時間還沒到,若家伙就動作頻頻,搞什麼嘛∣.」
「幾位伯父的目的是否和我父親相同,都是來電提醒我們兩年之約將近,要我們早做打算。」斬天仰問。
「是啊!」歐陽璽回答。「我們幾個在大學時迷上了偵探小說,還成立了同好會,一道赴美留學時也不曾放棄,還約好了取得博士學位後要回台滔當偵探過過癮,為了這事幾個老家伙簡直是氣瘋了。」
羅浩侖夸張地嘆氣。
「怨只怨我們都有家業要繼承,沒法干一輩子的偵探。」
「話說回來,這種一年到頭都在抓奸的偵探做起來實在無趣得很,早晚都會膩的。」柯少麒說。
歐陽璽同意地點頭。
「所以了,有兩年時間玩玩也夠了,你們說是不是?」
「不管夠不夠,兩年之約快到了是事實,我今天找你們就是想知道你們有何打算。」靳天仰道。
「還能有什麼打算?」羅浩侖打了個呵欠。「個老板外加四個員工都不干了,不關門大吉又能如何?」
「找也是這麼想。」斬天仰說。「如果你們四人沒有其它的意見,我打算在毛垣兩、三個月里結束征信社的業務。」
四人齊點頭表示贊同。
「那好。」靳天仰繼續道︰「大家就加快腳步,利用這幾個月把手邊的案子妥善處理,然後天風征信社就準備歇業了。」
「唉!」柯少麒搖頭。「往後我們就是滿身銅臭的商人了,想起來真有點懶洋洋提不起勁來。」
「在跟蹤外遇男人時你也一樣提不起勁來。」歐陽璽馬上糗了他一句。
「這也怪不得我,我想辦的是震驚全台渲的大案啊!」
「那就去報考警官學校啊!笨蛋。」
「要一個留美博士去請警官學校?你說這是什麼鬼話?」
「說不定你還考不上呢!這麼差的國文程度。」
「哈!太好笑了,上回不曉得是誰拿著辛曉琪的CD來問我「忐忑」兩個字該怎麼念。」
「喂!我那是在鑒定你的程度。」
「我從小到大大考小考不知道經歷過幾百回了,要你來鑒定?我胚!」
預見又將有一場口舌之戰,靳天仰忙又起來勸阻,他總是負責這種工作,是以才被尊為老大。
「喂!你們要吵等滾出我辦公室再吵,我這里已經沒有頭痛藥了。」
「和這家伙開罵一陣還不至于令我頭痛。」歐陽璽冷哼一聲道。
「你頭不痛,我的倒要痛起來了。」靳天仰皺起眉揮揮手。「正事已經討論完畢,快從我眼前消失吧你們。」
「剛才還那麼客氣的,轉眼就成了這副德性,你學過「變臉J不成?」柯少麒邊移動腳步邊嘀咕。
「談事情時不一樣,現在我已經恢復征信社老板的身份了,你們廢話少說,快給我滾出去吧∣.」
「真是翻臉如翻書啊!」羅浩侖搖著頭朝外走,歐陽璽和衛耘則尾隨在後。
「啊!」新天仰忽然喊。「衛耘!你留下來,我還有事跟你談。」
前面三個人一听全停下了腳步。
「為什麼只找衛耘?」歐陽璽開口問,但一一一個人臉上都寫著相同的疑惑,明顯的已站在同一陣線。
「因為他是唯一能管住自己嘴巴的人。」
靳天仰就用這樣的理由逐出了其余三人,還壓下了辦公室的門鎖開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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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上辦公室的門之後,靳天仰四處看了看,然後拉著衛耘走進浴室並關上了門。
「要在這里談嗎?」衛耘微笑著問。
「沒辦法,那幾個心態不平衡的家伙這會兒定躲在門外拉長了耳朵偷听,我怎麼能如了他們的願?不好意思,軌委屈你坐在馬桶蓋上了。」
衛耘依言坐下,依然微笑著。
「我一出去就會被他們嚴刑逼供的。」他說。
「不曾啦!他們又不是不知道,你不想說的事誰也間不出來。」
「你怎麼知道我不想說?」
「這是基本的商業道德,我們有義務對委托人所說的話保密。」
「哦?是公事?」
「這……」靳天仰模模鼻子。「說公事是有點勉強,不過也可以算是啦∣.」
「什麼意思?」
「就是……我有個案子交給你去辦。」
「這不是公事是什麼?」老板把任務交付下屬去辦,天經地義。
「問題是委托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