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她父親憂心地喊她的名字;方沁白則是一臉淚水,傷心地轉身跑開了。
風允文跟著方沁白跑回家里,發現她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哭得浙瀝嘩啦的,門外還站著司徒青鷹夫婦。
「發生什麼事了?」方嵐若神情擔憂。」她哭得好傷心,就這麼跑進房間還鎖上了門,要不要緊啁?」
「晚餐時間都過了你們不到,所以我和嵐若下來看看,在門口站了幾分鐘就看見她哭著回來。」司徒青鷹皺眉。「是你嗎?你向她求婚了,所以她喜極而泣了,嗯——還在親嘴時不小心撞上你的鼻子?」他盯著風允文受傷的鼻梁。
「少在這時候發揮你低級的幽默感。」,風允文不客氣對他喊,此刻他的心情差勁授透了,幾乎想跟方沁白一樣,把自己關在房間里誰都不理。
「你們吵架了嗎?」方嵐若問。「告訴我原因,我好試著去和她談一談。」
「都是我的錯。」大門口傳來聲音,原來方沁白的父親也跟著上樓來了,不過只有他,不見老鼠陳和其他的人。
風允文打起精神為他們介紹彼此,然後便坐在一旁不再說話,神情凝重得連司徒青鷹都不願冒險惹怒他。
叩白父,您請這里坐。」方嵐若招呼著一臉愁容的方爸爸,還替他倒了茶水。
「請你把事情始末告訴我的先生,別擔心,他有.能力應付任何突發事件。我現在去敲沁白的門,希望她肯開門讓我進去,然後我會和她聊聊並試著安慰她。」
她真的去敲了方沁白的房門,並對著房里柔聲說了些什麼,當看見門終于打開,風允文幾站壓抑不下行過去的。他想單獨和她說話,只要給他一分鐘,他可以用擁抱和熱吻改變此刻這該死的情況。
門在方嵐若進入後再度關上,風允文甚到清楚地听見上鎖的聲音,他懊惱,卻無可奈何,只能靜坐在原處听著方沁白的父親和司徒青鷹說話。
「我實是一個差勁的父親。」方爸爸搖著著,苦澀悔恨的表情使他看起來老了十歲。「原本以為做父親的責任就是讓她在物質生活上虞匱乏,我忘了她只是個小女孩,需要朋友也需要愛。」
「我還是不了解你們父女之間出了什麼問題。」司徒青鷹問。嵐若交給他一個任務,而他決定盡全力去做好。
「問題全出在我對黑社會分子那種可笑荒謬釣崇拜。」方爸爸非常沮喪。「沁白是這麼說我的,但我真的很向往黑社會重情重義的生活,而且一點也不覺得可笑,這——就像人們偶爾會幻想自己是王子、公主、廖添丁,或者是超人一樣尋常不是嗎?」
「你幻想行太過火了,伯父。」風允文道。
「是嗎?但我並沒在真的做過壞事,一件也沒有。」方爸爸說。「沒有嗎?我曾經兩度遭受突擊喔!」風允文提醒他。
「我沒那麼吩咐過,是他們自作主張,你知道的,我工廠那些有幾個比我還熱中演黑道分子呢!不過我想——他們絕對沒有真正傷害你的意思。」
傍球棒打著會不會受傷呢?風允文真想這麼問他。
「你對黑社會究竟了解多少呢?方先生。」在一陣沉默之後司徒青鷹這麼問。
「自然是非常了解了,幾乎是有關這方面的電影、影集,錄影帶、書籍我全都看過。」方先生看起來頗為得意,方才懊悔的神情剎那間就消失了。
「你的確是幻想過度了。」司徒青鷹微微扯動嘴角。「我在黑道中翻滾了好些年,就讓我來灌輸你一些殘酷的真實,徹底糾正一下你盲目崇拜的態度。放心,我不會添油加醋的,阿風跟著我經歷了所有的事,他可以作證。」
「你要說故事了?」風允文蹙眉。「可以嗎?葦萍呢?你們把她一個人丟在樓上?」
「當然不是,雷豹在陪她。」司徒青鷹回答了風允女的問題,接著轉向方爸爸。「霄豹是我另一個弟兄,自然他也和我們,早巳不混黑社會了,現在他最大的興趣就是陪我剛出生的女兒玩。相悟我,那真的比玩刀玩槍要棒多了。」
因為讓方嵐若進了房間,方沁白只得停止哭泣,她紅著一雙眼收拾著床邊她拿來擦眼淚的面紙,不曉得該如何面對這個待她友善,彼此卻不甚熱悉的女人。
「對不起,你們特地為我準備了晚餐,我卻……」終于,她開口了,卻仍無法把一句話完整說出來。
方嵐若微笑著搖搖頭。
「你知道嗎?當我知道你也姓方,我對你方刻產生了一股親切感,自然而然就把你當自己的姐妹了。」
「謝謝你,總裁夫人……」
方嵐若一臉痛苦地打斷她的話。
「拜托別這麼叫我,我會生病的。」她拉著沁白坐在身旁。」你好差勁喔!對我們這麼見外,還記得嗎?你正打算搬過來和我們一塊兒住呢!」
方沁白低下頭,苦澀地說︰
「非常感激你們的好意,不過,也許是用不著了。’
「要不要說說看發生什麼事?我不勉強你,不過說真的,說出來感覺會好多了。」
「這——方沁白苦笑。「認真說起來是個很長的故事呢!」
「只要你願意說,我就听,反正我是個悠閑的家庭主婦,女兒交給雷豹我也很放心。」
她的笑容真摯而溫暖,于是方沁白把自己的灰黯童年以及心里的話又說了一次,不同的是這回情緒穩定多了,說著說著,對某些事情的觀點也有了些微的改變。
「你——和父親算不算親近?有沒有經常在晚餐時聊天,交換彼此一天的生活情況?」在听完全沁白的描述後,方嵐若這麼問。
方沁白搖頭。」
「小時候我害怕看起來像壞人的父親,他也很忙,沒時間陪我。」
「所以嘍!你的感覺其實並沒有很清楚地傳達給父親不是嗎?」方嵐若微笑,但笑得有點淒涼。「我父母都過世得很早,對于他們,我存有的記憶也很有限,而我總在想著,如果沒有阿姨,現在的我會是什麼樣子?會不會孤僻難纏?或者是成為不良少女?」
「阿姨嗎?」方沁白露出羨慕的表情。「真好,我沒有阿姨,沒有姑姑,沒有任何在我感覺起來像母親的女性親戚。」
「我阿姨是個很偉大的女性嚏!雖然她老說自己只是個平凡的小女人。她開了一家孤兒院,收留無依無靠的孤兒,其中也包括我。」方嵐若的眼楮因回憶而顯得有此蒙朧。「小朋友剛到孤兒院的時候總是怕生,有各種原因使他們對陌生人懷有很深的戒心,他們孤僻,不親近人,還有的幾乎是整天都面無表情。阿姨花費很多耐心和精力試著改變他們,她要他們誠實地說出自己的感覺並且也用心听別人說,說什麼都可以,沒有人會因為說實話而遭致責備或處罰。」
「真是了不起。」
「你知道嗎?沁白,孩子們變得好可愛、好迷人。他們比其他在正常家庭生活的小孩子早熟,卻也多了點體貼,經常令人產生意想不到的感動。」方嵐若微笑著拍拍她的手。「要說也要听,讓別人了解你,並努力去了解別人,這樣才是一個健康的互動關系。你是伯父的獨生女兒,他對你的愛是可以肯定的,就算是他不懂方法吧!難道你就不能主動教教他?」
房間門開了,風允文突地回過頭,原以為可以看見方沁白走出來,沒想到只看見方嵐若探出一顆頭來。
「替我們送咖啡好嗎?阿風,我和沁白聊著聊著口渴了。對了記得敲門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