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是這樣的,爸。我和阿秀是結發夫妻,心茹則是她的親生女兒,阿秀因病餅世的早,不能在爸身邊略盡孝道,我和心茹應該替她做到,您--您怎廢能說我們是在演戲呢?」
白永祥懊悔地搖頭。
「阿秀可以說是讓我害的,要不是我眼瞎替她挑上你這個風流花心的丈夫,她也不會終日抑郁,失去了活下去的意願。」
「爸--」
「她替我留下個外孫女,雖然長相與她極為神似,卻讓你給寵溺成一個驕縱自私,從來不為別人著想的千金小姐。阿秀死了只有讓你如魚得水更加自由,你們父女倆根本不曾真正哀悼過她,我又怎麼能相信你們會關心我這個老頭子的健康?」白永祥一陣激動,接著神色哀戚,整個人彷佛又老了十歲。「瞧瞧我,硬要主宰兒子的婚姻,結果害得他家破人亡,以為自己替女兒找到了可以托付終身的對象,卻是將她推向絕望和死亡。老天!我做的孽應該報應在我自己身上,為什麼死的是我一雙年輕的兒女?為什麼?」
「爸!」邱和剛好話說盡,卻得不到岳父一丁點贊同,他轉頭向女兒求援,邱心茹卻逕自轉過身去不予理會。哼,居然記她驕縱自私,她才懶得再對這老頭子低聲下氣委屈求全,那根本是浪費了她的演技。
屋內陷入一片沈寂,然後白永祥萬分疲憊地嘆了口氣道︰
「你們走吧!」我累了,想睡一下。」
邱和剛聞言張了張嘴,終于還是決定順他的意。他點點頭,依然一臉誠懇。
「那麼您好好休息吧!我和心茹改天再來看您!」
「用不著。」白永祥打斷他。「我還是老實告訴你,免得你白費心思和精神。遺囑我早就擬好了,少不了你們那一份。不過我也勸你別太食心,妄想擁有慶宇集團所有的資產,你耍知道,我白永祥並不是其的只有你們兩個親人而已。」老人說完躺回床上閉上眼楮,那神情就像對某件事物還抱持著無限希望。
※※※
走出大宅的邱和剛臉上毫無笑容,他身上發散出來的忽意和殺氣令平日得寵的邱心茹也不敢吭聲。
看來無須再猶豫了,老頭子已經替他做了決定。他在慶宇耐心部署,苦苦等候了十幾年,若要他將一切拱手讓給一個黃毛丫頭,除非是殺了他。
不,他不想死的,絕對不想,那麼就只有她死了,除掉她才能穩住他的夢、他渴望了許久而終于要擁有的帝國。
別怨我,丫頭,要怪就怪你那無心無肝、無情無義的爺爺,他不該懷疑我對他的好,他不該把我的心事看得一清二楚。
還有,你不該姓白的,不該是老頭子流落在外的親人,至少不應該比我們更親。邱和剛咬牙切齒地想著,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絕不容許一個無端端突然出現的人奪走遠本該屬于他的一切。
所以,事情已經成定局,那ㄚ頭必須死,而他一定會坐上慶宇集團總裁的寶座。
第六章
沈千浪的古裝扮相俊帥而自在,一頭長發更是省了他戴頭套的麻煩。一個女化妝師在替他上妝時持續紅著臉,他則面無表情,忍耐地讓化妝師拿著粉刷在他臉上揮來抹去。
這是他參加拍片以來的第四天,大體上他對一切程序都已適應,跟隨他到片場的白曉憂感覺自己越來越多余了,除了每天晚上回家和他對台詞外,她對于他而言幾乎就像肚子里的盲腸,可有可無。
這會見,她神情郁悶地坐在一旁看沈千浪和第二女主角排戲,這個女人雖不似第一女主角心茹那般貌美,身材卻是惹火得不適合在古裝片露臉。天啊!瞧她放在沈千浪胸刖的手及盯著他的狐媚眼神,她不禁要懷疑自己簽下的是不是一部古裝三級片了。
唉!這是演戲,全都是假的,她不應該在意,更不需要一個人呆坐在這里生悶氣。白曉憂這麼告訴自己。約是她簽的,是她貪財硬要他去當男主角,怨得了誰?
她嘆氧,正想擠出個笑容改變一下心情,有人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嗨!」
來人輕快偷悅地和她打招呼,她轉頭,看見一張年輕且掛著親切微笑的男性臉龐。
「你好,我是心茹小姐的司機,大家都叫我小方。」男人像是沒有注意到她遲疑的態度逕自介紹自己,他的和善和熱切讓人很自然就會回以微笑。
「你好,我叫白曉憂,是沈千浪的經紀人。」白曉憂向旁邊挪了挪,空出較大的座位給他。「心茹小姐換了司機嗎?我前幾天看見的好像不是你。」她微笑問。
「喔!你說的是阿輝,他家里要他辭織回去幫忙,所以他介紹我來接替這個職缺,我們在家鄉是鄰居。」
「你們一定很要好。」
「是啊!我很感激他把這麼好的工作讓給我。」
「前些天遠遠看見他,覺得他有點面熟,好像在哪里見過,本來想找個機會仔細再瞧瞧的,沒想到他已經辭職了。」白曉憂詫異的說。
小方哈哈笑道︰
「那家伙長了副大眾臉,經常有人說他看起來很面熟呢!」
「真的?」白曉憂听他說著阿輝的糗事,想像著每個人見了他都拉著他問
「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的畫面,不由也笑了。
經由幾句談話和開懷的笑,兩個年輕人像認識多年的好友一般自在地談天說地。他們是如此專注且樂在其中,絲毫沒有察覺沈千浪在排演空檔經常將眼神投向他們。
※※※
「那個男的是誰?」稍後,在他們返家的路上沈千浪開口問。
「哪個男的?」白曉憂正吃著路邊買來的蔥油餅,對他的問話並不是很專心在听。
「剛才跟你在片場有說有笑的那一位。你們是舊識嗎?聊得這麼開心。」
「喔!你說小方啊?」她總算是听進去了。「他是女主角的新司機,今天頭一天上班。你們排戲,我們在一旁無聊嘛!所以就閑扯起來了,還多虧了有他陪我打發時間呢!」她把蔥油餅遞向他。「哪,要不要吃?很不錯哦!」沈千浪搖頭。
「你若是覺得陪我到片場很無聊,可以待在家里。」
「那怎麼行?」白曉憂咽下口中的餅。「我不跟著你,萬一你在片場有什麼不懂還是不明白的,豈不是要鬧笑話了?」
「這幾天來,我大概已經知道拍電影是怎麼回事了,就算真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我也會試著不露出吃驚的表情。」
「不行!你忘了你不識字嗎?要是導演臨時更改台詞或決定增加幾場戲,誰來幫你背台詞?」
「我是不認得你們這兒的文字,但我可以我其他人幫我啊!不識字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在你們那兒也許沒什麼大不了,在我們這兒可就奇怪了。我們有義務教育的,你這個年紀的人沒道理不識字。」
沈千浪未再說話,白曉憂突然閑對蔥油餅失去了興致似地抬頭看他。
「我很煩嗎?你這麼討厭我到片場陪你?」
「我--我只是怕你無聊。」沈千浪回答。
「一個人待在家里更無聊啊!」白曉憂納悶道。「看你們拍電影有趣多了,更何況還有人陪我說話談天。」
「你指的是那個司機?」
「還有其他工作人員,他們有空就會過來找我聊聊。」白曉憂用沒有拿餅的那只手拉住他的袖子。「你是怎麼了嘛!前幾天你還堅持要我待在片場陪你的啊!」
「沒什麼!」沈千浪嘆氣。「我只是怕你待在片場太悶了,有些人又喜歡有事沒事使喚你去作東做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