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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醋娘 第27頁

作者︰常歡

「你也看到了,紅豆兒對我不是打就是罵,就連土豆也看得出來,她恨我恨得要命。」

劉文閉上眼楮,喃喃念了幾句粗話,才嘆了口氣。「她念你想你等你這麼些年,好不容易見了你,你卻搞七捻三的,她能不氣嗎?」

「我哪搞七捻三的!」馮即安冤枉的喊起來。「是她不分青紅皂白打人才是吧?」

「承認吧,你要對她沒半點意思,怎麼會由得她成日對你吵吵鬧鬧。」

「不承認。」馮即安大搖其頭。眼前不是時候,在他單身的心理建設沒弄好前,這個頭說什麼也不能點。

「她跟著我,不一定會幸福。」馮即安咕噥一聲。「我自個兒的脾氣我太了解,紅豆兒愛吃醋又吃得比別人凶,你這個當爹的都看不過去,何況是我。」

「你都這麼說了,足見你是個明白人。紅豆兒的脾氣我是知道的,她就是氣你和那個花牡丹不干不淨的,你當面跟她說清楚後,一切就好了,這有什麼好不承認的。至于你的脾氣,婚後收收心,哪個男人沒放浪過?」

「我沒跟花牡丹不干不淨的,」馮即安皺眉頭。天!方才不小心,他竟把真話說溜了嘴,真是糟糕。

「劉老爹,有的事我不想……」

「我不听那些,只要你說清楚,你對紅豆兒到底是什麼心?」

「我沒存什麼心。」他哀號。這是什麼對話?大家都在逼婚嗎?「我當她是妹子,你們這麼推,也不怕咱們兩人見面尷尬。」

見馮即安已經走遠了,劉文苦惱的搔搔頭。紅豆兒太頑固,偏偏這個馮即安又是個死腦筋,看來這樁婚姻要成,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但還是得想個法子逼逼他才行,要不然再這麼慢吞吞的耗著,只怕他頭發都白了,也等不出半個孫來。

☆☆☆

「姑娘,你要的花生。」店小二把一盤炸得又脆又酥的花生和幾樣小菜擺上桌,目光仍流連在這位覆著面紗的女人。面紗後的花牡丹點點頭,擺擺手要他下去。

「吃吧,這可都是你愛吃的。」

坐在她對面的男人恍若未聞,兩道眉毛揪得死緊,顯然煩惱之至。

花牡丹冷眼旁觀,自盤里掇了些花生米,置于手心合掌搓揉,再輕輕展開,炸花生薄脆的外殼紛紛月兌落,散著淡淡的香味。

听到一聲長吁,才轉頭,她又聞到一聲短嘆。

「真如你所預料的,那古承休的一切皆在掌握之中,這里每一座可疑的酒樓妓院也都布了眼線,我弄不懂你還有什麼好煩惱的。」她把一手的花生遞給了馮即安。

「我從來不為男人煩惱。」說罷,他眉頭皺得更緊。

「不為男人,那自然是為女人了,」花牡丹掩住唇,咯咯笑聲藏在袖子後。「怎麼?是你那位小妹子?」

馮即安沒吭聲,托著臉頰不說話。

「依女人對女人的了解,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她對你可是死心塌地,就只等你表白心跡,便可成就一樁良緣。」

表白心跡?天知道他目前最最不想做的就是這件事,馮即安哀怨的嘆了一聲。但情勢似乎由不得他,全世界的好事之徒都等著他發表愛的宣言。一想到這兒,他就忍不住頭皮發麻。

那模樣全落入花牡丹眼里,她低頭又從盤里挑了顆花生,笑吟吟的遞給他。「有這麼痛苦嗎?馮少俠,喏,叫了盤你最愛吃的花生,你卻沒吃過半顆。」

馮即安搖搖頭。「這花生豆兒少了一點兒蔥香,我不吃。」

「你的口味什麼時候變這麼刁了?」花牡丹驚異的望著他。

事實的確是這樣,他不得不承認。這些日子住在阜雨樓,吃好的住好的不說。就連床鋪也是梁紅豆特別幫他弄得又暖又香,阜雨樓的借宿費是不是貴在這兒,他無從比較起;要不是她老對他又打又罵,又凶又瞪眼的,他幾乎會懷疑這是她故意布下的溫柔陷阱,要誘他陷入盤絲洞,一生自在逍遙全部淪陷。

「喔,我知道了,肯定是你那位寡婦妹妹,是不是?」見他不吭聲,花牡丹又調侃道。

「別口口聲聲把我跟她湊一對兒。」馮即安苦惱又厭煩的說。「我沒說要娶她,你們倒全都當成數兒。」

「原來,還不只有我‘口口聲聲’要把你和她湊成對兒呀。」花牡丹打趣的開口。

「別鬧了,」他嘆了一聲。「一等這件事辦完,我就離開這兒,到時候誰都留不住我。」

听聞此言,花牡丹不得不對他的固執無奈一笑。

「你真不是普通的固執。」

他不願再繼續這話題。「張大人那兒都說好了嗎?」

花牡丹收了笑,點點頭。「你能保證他平安無事?」

「這個問題,你每見我必問一次,不覺得煩?」按照往常慣例,馮即安仍是一陣搖頭。

「馮即安。」花牡丹皺眉,隨即輕聲嘆息,苦笑的聲音有些輕顫。「也罷,你不會了解的。」

馮即安挑眉望著她,不禁搖搖頭。「以你的聰明才智,卻獨獨在情字上想不開,是不是傻了點兒?」

花牡丹飲盡杯中酒,豁達的笑聲清脆婉轉。「我知道他這輩子不可能明媒正娶的和我在一起,當初我要是在意這些,也不會這麼幫他了。人生得一知己,死而無憾。」

馮即安仍是搖頭,這回卻笑起來,捧起一碗茶與她對干。「還說我呢,你比我傻得多。」

☆☆☆

看見馮即安坐在當街茶樓里和個覆著帷帽的女人交頭接耳,有說有笑,約溫喜綾一塊出來逛街的梁紅豆呆立在街上,腦袋一片空白。

這一次,花牡丹側身對著她,那令男人噴鼻血的曲線更是讓她在視覺上大受打擊。

托著一帕子熱湯包,溫喜綾不明所以的跟著她的視線望去,一下子便了然于心。

「那個就是讓馮即安失約的女人哪。」溫喜綾咕噥。

梁紅豆沒有說話,此時此景,她也不知能說什麼、該說什麼。

「喂……」溫喜綾蹭蹭她。「你傻了不成?倒是說句話呀。」

想著瓊玉昨夜千吩咐萬交代要她對馮即安溫柔斯文——什麼做女人要有氣度、風度、深度,男人才會服貼等等之類的話,梁紅豆深呼吸,一口氣憋得胃隱隱作疼。

死瞪著眼前那對男女,忽地,她搶過溫喜綾手里一個湯包,直往嘴里塞,一踫唇,卻燙得她忙不迭護著嘴直在原地跺腳。

「干什麼呀,你要燙死我呀!」梁紅豆低吼。

「我可沒叫你吃。」莫名其妙被吃掉一個湯包,還沒頭沒腦挨了罵,溫喜綾口氣也壞了。「我要是你,才沒這麼虐待自己呢。」

說話間,溫喜綾嘴里又小心翼翼塞進一個熱呼呼的湯包,含糊不清的說︰「要是真喜歡,就想盡辦法把他搶過來嘛。」

「你不懂啦!」她背過身,惱怒的說。

「我當然不懂,」溫喜綾滿足的拍拍飽足的肚子。「人生每天張羅吃、喝、拉、撒、睡這些事情就夠忙的了,至于男女情愛,全是無聊事,笨蛋才去?NB467?這渾水。」

梁紅豆叉著腰,啼笑皆非的瞪著她。「你這死丫頭什麼都不知道,說這麼一大堆。」

見她惱了又吼人,溫喜綾吐吐舌頭。「這是我家老頭說的,可不干我的事。不過呀,你不覺得這話說得真有那麼點兒道理嗎?像我這樣,有吃、有喝,無聊時有人跟我說說話,愛去哪兒就去哪兒,開心就夠了,想這麼多做什麼。」

「你呀你,」她無可奈何的橫了溫喜綾一眼。「不曉得怎麼跟你講。」

「噯,他們要走了。」溫喜綾喊道。「要不要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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