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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藏在傲情里 第19頁

作者︰常歡

「你知不知道,皇上听了九王爺的話,把清黎郡主做主許給了老大,現在王爺那老頭已經在策劃要把你和長樂郡主湊成對兒呢!」

「我?」武天豪指著自己,仍是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

門口的唐璨,一味捏緊了托盤。

「你也知道朱樂姿那丫頭的脾氣,無法無天,又刁鑽任性,鬧得王府都快掀了,連王爺都受不了,清黎郡主也為此事已經搬進了‘黎軒小築’待嫁;也就是因為這樣,王爺才想到要找個人當墊背,偏偏朱樂姿誰都不要,她心坎里只中意你一個。王爺這一想到你,說你人品和脾氣都是官場上數一數二好的,雖說出身不高,現下又辭了宮,但這些都是小事!只要娶了郡主,加宮晉爵、榮華富貴是理所當然的事,在樂見其成的情況下,他當然會想法子如那朱樂姿的願!」

「你不覺得,這實在太荒謬了?」听完馮即安的話,武天豪偏著頭,難以置信地問。

「誰教你那一陣子在京里,老是對人溫溫和和的,說著笑著就避開了去,也不說好,也不說不好,那朱樂姿當與然以為你對她有意思。老二,你到底要怎麼樣?總給我一句話吧!」

「什麼怎麼樣?」武天豪听懂了,惱怒地-揮袖,這下子他是真的生氣了,唐璨的事還不夠他煩嗎?怎麼連毫不相干的王爺府都要扯上他?

他根本就不喜歡那個動不動就拿權勢壓人的朱樂姿,溫文微笑,是他對女人一種習慣性的禮貌態度,再說他從沒說過什麼明示、暗喻之類的甜蜜話,朱樂姿喜歡他,只能說她會錯意,搭錯線,干他什麼事?

撇開這點不說,武天豪最氣的是馮即安,打小便一塊兒長大,難道還不了解他的個性?

他和狄無塵,還有馮即安,芋人都有個相同的共通點,就是他們都不喜歡跟那些拉雜瑣碎的名利權勢畫上等號關系。

「我還能怎麼樣?這麼無聊的事也要告訴我,你茗是真想加宮晉爵,這種機會讓給你好了,我不要。」

「讓?」馮即安大叫,「有沒有搞錯,朱樂姿喜歡的是你,她希望的駙馬人選也是你,這干我什麼事?我只是個傳信人,要不要還得由你去跟王爺說!」

「別鬧了,我才不做那種無聊事!」

「老二,這不是無聊,只要你去說一聲不喜歡,九王爺也不是那麼不通情理。其實啊,這女人是會變的,別看眼前的朱樂姿,尖牙利嘴地不討人喜歡,說不定婚後她奉你為天,性子也大大轉變,人呢,是溫柔如水,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有妻如此,夫復何求呢?」

後頭這些對武天豪毫無意義的話,庸璨全接收了進去,拖著沉重的步伐,她腳尖用力磨擦地板,失神地走開了。

朱樂姿……這位長樂郡主……王爺府里最受寵的貴族千金……她唐璨有何資格去比過人家?

面對她這打一開始便篤定知道的結果,唐璨撇開自己最不服輸的尊嚴,因為這明是她早看清的事實,但誰教她這樣愛他!誰教她偏偏卻又配不得他的愛!

※※※

唐璨在樓下呆坐了好久,直到夜色深了,直到武天豪從身後柔柔地攬住她的腰。

「怎麼不在房里待著?」貼近她柔軟的身子,武天豪像一只蜂,貪婪吸著她身上的香。

「不想待。」她說,神情有些悶悶不樂。

「生氣了?」

「怎麼……」她看著他,才驚覺那位「長樂郡主」讓自己表現得反常了,「我沒有生氣。」唐璨站起來,很快掃舉步跨梯上樓。

武天豪跟著進房,點亮蠟燭,他看著唐璨坐在床沿,手肘斜倚,眼底只是靜靜地注視著外頭綿綿不斷的小雨。

久久之後,唐璨在寂靜之中傳來一句。「怎麼不去陪你三弟?」

武天蒙說完,輕輕坐在她身旁,「他走了。」

「走了?」唐璨心頭隱隱有些不對勁,這個馮即安來去之間似乎太詭異了。

「嗯,京城里待得慌,他來看看我,順便喘口氣。」

「那……怎麼又要急著走?」

「不好打擾我們。」他盯著她望,飽滿的唇角笑柔柔的。

「你……」不知怎麼,她為那話里的隱隱含意羞紅了臉,這人哪,她該拿他怎麼辦才好?

「真壞!」她輕捶了他一下。

「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在氣什麼嗎?」握住她的粉拳,武天豪輕聲問道。

「我真的沒有生氣,天豪,我真的沒有。」她耐著性子,軟言地想解釋,稍後卻以幽幽嘆息做結尾。

「那為什麼不開心?」

「因為……因為……」

「嗯?」

「我只是很討厭自己。」她別過身子,垂下頭低喊著。

听出話里的不對勁,武天豪把身子朝她移去,攬著她,把她的手握得好牢。

「別這樣。璨璨,你沒理由討厭自己,我也不許你說這種話。告訴我為什麼?」

「天豪……」她喚了一聲,仍是意態闌珊。

「我想多知道你的事,難道……這樣也不可以?」他堅定地望著她。

她又嘆息了,回過身,充滿憂悒的眼神有如小舟,一下蕩得好遠好遠。

「九歲那年,我隨著干爹投進了楊家班,八年多的歲月翻來滾去,戲台下看館們愛看什麼,咱們就演什麼;台上唱的那些曲兒,念的那些詞兒,說的那些世俗男女的喜怒哀樂、悲歡歲月,對我而言只是一樣謀生工具。」她嘴角泛出冷嘲的笑,回眸望他,兩眼卻全是滄桑無奈,「十歲那年,跟著班子里師傅開始學唱戲,我記得,那一首《清平樂》我怎麼也背不上口,掌心、腿上連連挨了師傅好幾下打,惱我是塊木頭,說我沒吃這行飯的才情。我當時,只是看著拉胡琴的干爹,但他避開了臉,不吭一聲,我死命忍著不敢哭出聲;直到夜里,干爹偷偷帶著藥模進房來,他倚在床邊,只是沉默著替我上藥。後來,我才看清楚,他整晚都沒睡,紅著眼替我揉著傷。接著,不知怎麼地,第二天就開竅了,什麼。離腸婉轉,瘦覺妝痕淺。飛去飛來雙語燕,消息知郎近遠……縱然一點兒都不懂那種心情,我卻能照著師傅的話,全背得滾瓜爛熟,把意思唱得細膩,把眼神做得幽怨。起初心頭仍然有些別扭,到了後頭,就完全麻木了。試想,一個連感情隨時都能作假的女人,能不厭惡自己,痛恨自己嗎?」

「璨璨!」聞言有些心疼,武天豪攬腰環住了她。

唐璨側然一笑,身子倒後朝他懷中靠去。

她不再拒絕他的溫情相慰了,然而,在他清新又干淨的氣息中,某些東西卻在這種體熱下被催化開,開始掙扎,那一夜不曾細想過的沖動行為漸漸被沉澱得清楚了、明白了,伴隨這種干淨到近乎透明的感覺而來的,竟是一陣又一陣的……心痛!

因為……這個男人不屬于她!

他清澈如天,潔淨似水!而世俗濁濁紛紛,那泥沼般的風風雨雨不會讓她攀上去的。

就算濺起泥花近身,他不在乎,她也不要害他!

長樂郡主……那是什麼樣的女人呢?王族出身的女子想必都有分高貴的氣質吧!茗說驕縱,也是王孫貴族所能擁有的權利!

最重要的是,她什麼都不能給天豪。她是個賊,將來更可能是個殺人犯,天豪跟她一起,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而且,她的性格又是那樣執拗倔強,要強的獨立和冷淡,任何男人都不會鐘情這樣的女人!

忽地,唐璨握住胸口。不,她不能想,就任由這些含糊帶過罷了,她的人主只是-場戲,戲中的真情只有她徹底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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