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的不是這個。"他皺眉打斷她的話,"告訴我她的地址。"
王希鳳慢慢從惺忪狀態清醒過來,她眨了眨眼,在他不尋常的慍怒臉上看出一絲異樣。
"你找她有特別的事哦?"她賊賊地笑了起來。
宋紹詞一凜,迅速收斂起狂野的怒意和神情,恢復了一貫的沉靜和瀟灑,微笑道︰"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只是有點事想問她。"
"你別瞞我了,你是不是看上了阿談?"她眼楮亮了起來,"還是昨天晚上你們已經……那個那個了?"
他微微一驚,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你想太多了。"
王希鳳越想越有可能,興奮到起想跳起來跳紅磨坊的康康大腿舞。
嘿!阿談,真有你的!
他瞪著她,咬牙道︰"希鳳,你別胡攪瞎搞,我們……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然是哪樣?"她眉開眼笑的追問。
宋紹詞可以感覺到他的耐性一寸寸地消失,"王、希、鳳。"
哎呀,逗得太過火了。她連忙收起幸災樂禍的笑容,清了清喉嚨正經八百地道︰"阿談是我的好朋友,我絕對不允許你掐死她。"
宋紹詞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她眼底異常明亮的光芒所代表的意義──快告訴我,昨晚發生了什麼事?
"不打擾你睡美容覺了,Bye。"話一說完,他像來時那般突兀地轉身離開了。
王希鳳的臉垮了下來,"啊,怎麼這樣釣我胃口啦?揣著滿肚子的好奇,人家怎麼可能還睡得著?"
真是夠狠的!
不過……昨晚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阿談該不會酒後力大如牛,一不小心K到宋公子"那里"吧?要不然他剛剛進來怎麼一張臉臭得跟榴楗一樣?
蘇談雙手插在褲袋里,低著頭晃呀晃地在附近的公園散步。
靈感,她需要靈感。
作者要是遇到了創作瓶頸,輕則郁悶幾天,重則會要了老命的……就像現在,她就很想拿頭去撞樹自盡。
雖然後來編輯又打來跟她聊了很多,並且給予很多支持和鼓勵,再三解釋說明她並不爛,但蘇談還是整個人都提不起勁來。
她的生活好像少了什麼,唏哩晃當空蕩蕩的。
唯一的刺激和快樂就只有在回想那一夜的纏綿激情時,可是想過以後她又更加郁悶了。
笨蛋才會愛上一夜的對象,她努力不要當那樣的笨蛋,所以她拚命告誡自己,這麼刺激的事干一回也就罷了,足夠一生回味就好,否則一次是美麗,兩次就是泛濫,三次就是放浪了。
想騙誰呀,你以為只做過一次就可以無罪開釋裝純情了嗎?
心底的聲音毫不客氣地戳破她的自我開釋。
"唉。"她捂著臉頰,覺得好慘、好丟臉。
"我們又見面了。"
突然間,一堵高牆擋在她面前,蘇談覺得撞到硬物的時候,一抬頭,卻已來不及逃了。
陽光下的他看起來更高大,而且比她記憶中的還要性感……真要命,當她一眼瞥見他頭發往後梳的發型時,突然想起他為什麼會這麼眼熟了。
他就是那天罵人不打結的自大狂!
蘇談剎那間感覺自己快變成了孟克大師"吶喊"里的那個人,她也想雙手捂著兩頰,眼神空洞驚恐、臉龐扭曲地吶喊──
啊……
誰呀,誰來一棍子敲昏她吧!
宋紹詞在陽光下細細地端詳著她變白的臉,陡地臉色也微微一變,"是你!"
蘇談強忍著口乾舌燥,裝傻想蒙混過去,"先生,我們好像素不相識,你認錯人了吧?"
他眼楮半眯,表情變得危險,"就是你!"
媽呀!
她轉頭拔腿就跑,可是宋紹詞哪里能容得她逃掉,輕輕松松一伸長臂就抓住她的長辮子,將她拉了回來。
"唉,痛痛痛……"她只好乖乖地回來,埋怨地瞪著他,"你算什麼男子漢大丈夫,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現在認得我了嗎?"他露齒一笑,可惜笑里冷意森森。
蘇談打了個寒顫,該來的躲不掉,還是面對現實吧。"你到底想干什麼?我們…….嗯,三天前的那個晚上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就是一夜,一夜過後拍拍就兩不相干了,你現在這是在做什麼?你知不知道吃回頭草是很沒行情的?不怕人家笑你嗎?"
她的伶牙俐齒他早就見識過了,只不過這次他說什麼也不會讓這個女人混過去。
宋紹詞幾乎是心滿意足地欣賞著她懊惱的表情,突然覺得這幾天憋在心底,被捉弄被擺道,憋得亂糟糟的一口鳥氣消失了不少。
"你還是喝醉酒比較可愛,講起話來也比較不這麼惹人嫌。"他閑閑地抱著雙臂瞅著她。
她忍不住瞪他好幾眼,"沒有人要你站在這里自取其辱,你大可當作沒有看到我,轉頭就走。"
"太慢了,徵信社的錢我都付清了,要我看到你後轉頭就走,那我豈不是很吃虧?"他模樣悠哉悠哉,但眸光里閃動的可不是這麼好脾性。
她覺得腳底板陣陣發涼,但還是忍不住好奇地追問︰"你干嘛找徵信社調查我?我又沒有偷拿你的錢,還是偷走你身上任何一樣東西,如果有什麼鑽表還是戒指不見了,不要賴到我頭上喔!"
宋紹詞差點又被她逗笑,他連忙忍住,保持一貫的神情,"你還說沒有偷走我身上的東西?"
"你不要血口噴人!我什麼時候偷走你身上的東西?"她先是大嚷,隨即心頭有一絲竊喜和慌亂。
他指的該不會是他的心吧?
小說都是這麼寫的,男主角苦苦追尋到了女主角,然後深情款款地說︰"你偷走了我的心……"
就在蘇談胡思亂想的同時,宋紹詞緩緩地吐出幾個字,登時把她從雲端打回殘酷現實。
"我、的、精、子。"他一個字一個字地道,笑容是好整以暇的,眼神卻是銳利無比。
蘇談嗆住了,不敢置信地瞪著他,"你的……精……精……"
真……真是夠了!
"你、你……"她的手指幾乎戳進他鼻孔里。"你這個超級厚臉皮的自大狂,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啊?愛因斯坦嗎?國父嗎?我偷你的精子做什麼?少惡心了,你就為了幾只'類蝌蚪'來跟我嗆聲,你無不無聊啊?你一定是很閑,要不然就是被老板開除了,心理不平衡外加變態,才要找個人發泄是不是?"
原來他上次小覷她炮火的猛烈和刻薄程度了,宋紹詞眸中怒火一竄,隨即硬生生壓下。
他已經有點了解該怎麼對付她了,第一就是要比她冷靜,絕對不能被她激怒,一切就好辦了。
於是他盤抱著雙臂,偏著頭饒富趣味地打量著她,"難道你想否認我們三天前的事實嗎?若說你的體內沒有我的精子,那就太睜眼說瞎話了。我算算看,那一晚我們歡好了幾次,嗯,兩次我從正面進入,還有一次是從後面,啊,絕對不能不提我們在窗台上的那一次……"
"停!"蘇談的臉像燒滾開水的水壺般漲紅了,就差頭上沒冒出陣陣白煙。"你……你閉嘴!"
他可樂了,但故作傷心地瞅著她,"談談,你還記不起來嗎?或許我可以再提醒你一下,最狂猛、最激烈的那次要算是抵在牆上,你的雙腿環住我的腰……"
蘇談撲到他身上,拚命用手想捂住他的嘴巴。"叫你閉嘴你還說,這里是公園,你到底有沒有一絲廉恥心啊?"
"小點聲,大家都在看我們了。"宋紹詞輕輕松松地扳開她的手,老實不客氣地攬住她的腰,鋼鐵般地箍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