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談整個人僵硬在當場,她瞪著這張湊得自己很近很近的臉,這才敏感地察覺到一只溫熱微粗糙的大手擱在她光溜溜的腰上。
她嚇得一動,卻發現全身像是被大卡車輾過一般,又酸又痛又麻,兩腿間更是微微疼楚,而且很酸,酸得要命。
她憋住氣,不敢置信地輕輕拉開裹在身上的羽毛被……媽呀,她全身什麼都沒穿,而且……而且胸口的淤青是怎麼回事?
雖然心里漸漸有個底了,她還是呈半驚嚇狀態地撐著彷佛脹成兩倍大的頭,小心翼翼地把躺在自己身邊,姿態異常親匿與佔有的男人的一手一腳慢慢給撥開,她顧不得脹痛的腦袋和酸痛的身子猛然一滾。
咚地一聲,她摔在厚厚的地毯上,可還是疼得她齜牙咧嘴,幸好床上那個男人睡死了,連動都沒動一下。
蘇談看著雪白的大腿間有一抹血漬,雖然乾掉了,她卻難說服自己是MC來了。
老天,她昨晚到底干了什麼好事?
她一手扶著沉重暈眩的頭,動作艱難地站起來,趕緊搜索著四處……終於看見了她的淺紫色洋裝落在沙發旁。
洋裝怎麼會掉在那里?
她腦海驀地浮現一抹影像……他熾熱需索地吻著她的頸項,然後是酥胸,接著她身上的洋裝被褪了下來……
天哪!
她緊緊捂住臉,強吞下一聲嗚咽和驚喘。
她居然跟個陌生男人發生一夜,該死!她怎麼會這麼笨?這麼蠢?這麼沒有警戒心?
包該死的是,偷瞥著床上肌肉結實強壯的男人胴體時,她竟然又臉紅心跳,血脈僨張起來。
快走!不然她會做出連自己都唾棄的事來!
而且趁他還沒有醒來,至少還可以免於睜開眼後的尷尬。
蘇談像是逃命般地抓起洋裝就往頭上套,穿到一半才想到她的內衣和底褲……她心生不祥地望向大床,果然被他的大腳壓在床上。
要冒著吵醒他的危險抽回底褲嗎?
算了,就送給他當紀念品好了,再說她也不信他可以從一條內褲追查到她的身分……昨天大家都很忙、很樂、很high,誰會記得他們倆一路熱吻滾進小木屋?
除了她自己,還有他。
啐!不要再想了,趕緊離開現場才是真。
她打散長發掩蓋在胸前,慌忙地逃出小木屋。
雖然很丟臉,姿態又難看,但她也顧不得了。
幸虧她的皮包還在游泳池畔的涼椅上,連那瓶紅酒也在,更加慶幸所有人可能是通宵玩樂吧,到現在人人都還在呼呼大睡,沒人注意到她。
話說回來,誰會在清晨六點起床查看有沒有人落跑的?
蘇談叫了計程車火速飆回台北,手在拿鑰匙開門的時候更是顫抖得不穩,開了半天才打開門躲進套房里去。
"呼……"她整個人面朝下的癱在床上,恨不得把自己悶死在枕頭里算了。
她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這個問題她一路上問過自己幾千幾百遍了。
不過從她慢慢回來的記憶中得知,昨晚還真不是普通的火熱銷魂。
蘇談渾然不覺自己的嘴角緩緩往上揚,就像貓偷嘗了女乃油似的得意笑容。
雖然昨晚是她的初夜,但簡直比A片或情色小說里描寫的還要狂熱,尤其是他整晚虛索無度,技巧高超到簡直將她調弄到瘋狂上天的地步。
啊,每個女人一生中至少都該嘗一次這種絕頂美妙的滋味。
蘇談在最初的震驚與懊惱退去後,忍不住笑嘻嘻地在床上滾過來滾過去,再三贊嘆地回味。
沒辦法,可能是她的酒意還沒完全消去,有什麼要擔心煩惱的等她睡個回籠覺後再說吧。
她趴在大床上,雙手緊緊抱著枕頭,想起他堅實有力的臂膀和溫柔又狂野的踫觸。
這就是……心動的滋味嗎?
可是她不會跟他有任何瓜葛,也不會跟他再有任何關系或聯系的,一夜就是一夜,男歡女愛過後一場雲煙一筆勾消。
雖然經歷了初夜青澀的她,想到這只是一次意外,除了回憶外,什麼都不能夠擁有,心里不免有一抹深深的心酸與惆悵,可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和糾纏,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是最好的結局。
"真要命了,昨晚我失去處女膜,又是第一次經歷高潮……雖然昨天晚上不只一、兩次啦,但是我怎麼能趴在這里冷靜地分析情況呢?"她一只手捂住臉頰,忍不住發出,一聲懊惱自責的申吟。
可她是成年人了,喝醉酒忘情態意一番後,還是要面對現實的。
再說,他可能早就習慣了這種夜夜有女伴眠,醒過來後各自分手不回頭的日子,她如果想不開,豈不是沒骨氣又落人笑柄?
"可是……"她撓著頭,苦苦地思索,自言自語道︰"我怎麼覺得好像在哪里見過他呢?"
她竟然就這樣逃掉了!
雖然早已習慣男歡女愛的成人游戲了,面對她的不告而別,省卻了諸多醒後的招呼或尷尬,宋紹詞心底多多少少有些釋然,可是他還是不由自主地惱火。
最重要的是,他昨晚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連都沒有戴。
可惡。
出來玩就要遵守游戲規則,兩個成年人的歡愛是一回事,牽扯到一條無辜小生命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一向稟持著只要女友受孕了,他絕對負起做父親的責任──至於丈夫嘛,就不必了──所以他一向很小心。
可是昨晚他竟然大意到與她歡愛了一整夜,在她體內飽嘗極致的淋灕快感好幾回,卻從頭到尾都沒有想到要避孕。
他是瘋了還是突然變成笨蛋了?
假如他的孩子流落在外,該怎麼辦?
宋紹詞越想越生氣,臉色鐵青地穿上衣衫,一轉身驀地瞥見雪白大床上一抹刺目的鮮紅,提醒著他昨晚在初次進入她身體時所感受到的阻隔。
懊死,這麼說不是他在作夢了?她真的是處女!
他緩緩走近大床,伸手拎起一條絲質的粉紅色內褲,然然緊緊地握在掌心里揉縐成一團。
"可惡!"
他面色極難看地大步沖出小木屋,不由分說地猛敲著每一間小木屋的門。
"誰呀?"
"哪個不長眼的?"
"是警察來臨檢了嗎?"
"哎呀,我還沒穿好衣服……"
他直到敲到一扇始終靜悄悄的木門,眯起眼楮,抬起長腿踹向大門。
砰地一聲!木門硬生生被踹開來。
王希鳳傻傻地坐了起來,睡眼惺忪地摘下眼罩,迷迷糊糊地瞪著杵在門口的高大男人。
"嗯?要吃早餐了嗎?我吩咐過十點再叫我的,現在幾點了?"
他咬牙切齒地道︰"七點半,不過我要一個地址。"
"紹詞?!"她慌忙地坐好,急急地撫順著亂翹的發絲,滿面堆歡,"我不知道你昨晚也在這里過夜,你睡得好嗎?是早餐時間了嗎?"
雖然他身上的西裝微縐,濃發微亂,甚至還有兩顆扣子沒扣上,露出結實性戚的胸膛,但是他依舊英俊迷人得令人嫉妒又屏息。
他依舊沉著臉,"希鳳,告訴我蘇談的地址。"
她呆了一呆,蘇談?
"你要阿談的地址做什麼?"她問出心里的疑惑。
"我要去掐死她!"他深吸一口氣,話還是忍不住打齒縫里迸出。
她畏縮了一下,被他的怒氣驚嚇到。"她……她對你做了什麼事嗎?是不是對你不恭敬?其實阿談那個人個性雖然強了點,可是她通常有口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