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藍,你說的這些我看過,可是對象不是我,是我妹妹。」
「呃……」那幾天在她家被朱華容虐待的恐怖畫面又浮上腦海,法藍打了個寒顫。
「很冷嗎?」
她細心的察覺他輕輕發抖了一下,以為是外邊風大。
畢竟初冬的夜,吹來的風是刮人面容的冰涼。
他當然不能跟她說真正的原因。
「不,不會,我只是覺得妳身邊的男人一定都沒眼光。」後面這一句倒是字字由衷。
「因為我不漂亮啊!」她沒有考慮的說出身邊人對她的評語。
不料,這句話卻引來法藍更大的不平。
「妳只是沒有打扮,鎖鎖。」他跳了起來,「要有自信!」
「可是……可是我身邊的人都這麼說啊。」
她從不覺得他們說得不對。
法藍抓抓頭,漂亮的褐發閃現珍珠般的質感。
「如果妳老是把自己不漂亮這句話放在心上,那麼妳永遠也不會美麗。世界上只有不打扮的女人,沒有丑陋的女人。」
是這樣嗎?
她看著眼前的美男子,他長得那麼細致俊俏,怎麼可能理解自己的心情?
「天鵝從來不會知道丑小鴨在想什麼。」她無奈的對法藍說︰「你是屬于天鵝類型的人,不可能體會我的心情。」
「我不覺得。」法藍篤定的比了個手勢。「我看過很多人,妳無法想象我看過多少男女,真正漂亮美麗的當然不在少數。不過有更多卻必須透過化妝跟服裝造型的搭配,才能顯出亮眼的美感。原鑽只是一顆稍微發亮的石頭,只有經過細工雕琢,切割出它璀璨的面,人們才會發現原來鑽石是這麼的美。」
「那是鑽石,」她接下去,「不是我,我不是鑽石。」
「每個人都是一塊原石,妳不去雕琢它,怎麼可以確定它是不是顆鑽石?」法藍把發言權奪回來,「而且別忘記了,丑小鴨長大以後變成了天鵝;天鵝小時候也是只丑小鴨。」
她為之語塞。
苞她說這麼多也沒有用啊!不漂亮就是不漂亮,所有人都這麼說,她從來沒有懷疑過。
「我就覺得妳是個美人!」瞧她漠然的模樣,讓法藍忍不住月兌口而出。
他在說什麼?朱鎖鎖飛快的抬起頭,一臉嫌惡的駁斥,「你不要安慰我了,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我向來不安慰人。」法藍認真回答,「妳連自己是個可愛的女人都不知道,還跟我說妳有自知之明?」
她用不可思議的表情盯著他看,確定他不是在跟自己開天大的玩笑後才說︰「你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
「只要稍加修飾,我相信很多人都會對妳這麼說。」
「我不相信。」她咬著下唇,「我就算是化了妝,也還是一樣。」
法藍挫敗的垂下肩膀,翻了個大白眼。
「妳怎麼對自己沒有一點點應該要有的自信啊?」
真不像是個現代女性!
「可是,這是真的啊。」她一臉無辜。
「到底是誰灌輸妳那該死的觀念?」法藍差點就月兌口而出的粗話,轉換成好听一點的形容詞。「好吧,我們不要談妳的外貌;剛剛妳說妳從沒談過戀愛,難道妳不想試著談次戀愛嗎?」
「跟誰?」她很實際的反問,「我一個對象都沒有。」
隨便,法藍心中繞著這句話不敢說,他是來報恩,不是來報仇的。
「相信我,」法藍彎,平視看著她的眼,「我能讓妳成為最亮眼的女人,也能讓每個男人看到妳都為之驚艷。」
「你?」朱鎖鎖被他突如其來的正經給嚇了一跳。「為什麼要幫我?」
因為妳救過我。法藍在心底把話轉了轉,最後月兌口的卻是——
「因為……妳是個可愛的人。」這也是他的肺腑之言。
「我實在很難相信。」雖然前景很美,不過她依然缺乏前進的勇氣。「再說,我為什麼要我相信你呢?」
「嗯,這真是個好問題。」
法藍緊繃的面容松懈的笑開來,她突然感覺心跳漏了幾拍。
「不過,我絕對不會害妳。」
不知道為什麼,像是被法藍那雙湖綠色的眼眸吸引,她沒來由的願意相信眼前這個才認識不到一天的陌生人。
「我知道。」她點點頭。
「所以,妳就當作是遇到一個童話里的仙女……不不,是仙子,」法藍站起身,雙手揮舞,「妳只要許願,一切都會成真。」
「那麼,」看他這麼活潑,她的心情也跟著輕松起來。「我只要許願就可以嗎?」
「嗯哼。」法藍點頭,彎子,做出一個邀舞的姿勢。「只要許願,一切都會成真。」
她開心的笑了起來,配合的雙手緊扣,有模有樣的祈禱,「那麼,我希望,我能夠變成漂亮的女生,然後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如妳所願。」法藍閉上眼楮,手掌夸張地往前一揮……
第四章
朱華容輕手輕腳的打扮妥當,悄悄地闔上門扉。
已經早上九點多了,朱鎖鎖卻依然高臥枕上,一點也不像平常一大早就起來幫她準備便當的姐姐。
教她在意的是,昨天她回到家不但沒有看到應該早睡的姐姐,甚至在準備關門上鎖時,姐姐才從樓上下來!
包夸張的還在後頭,她知道姐姐從小就不會喝酒,可在她扶著姐姐的身子進門的時候,卻聞到一股好濃、好重的酒味!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憋了滿肚子的話想在早上問個明白,不料姐姐熟睡如豬,而她如果再不出門一定趕不上打卡,只好把滿肚子的疑問帶到辦公室。
門鎖一落,「喀嚏」一聲,反倒喚醒了床上的睡美人。
朱鎖鎖一如往常先伸手抓起床頭櫃上的鬧鐘看。
「九點十分!」
她呆愣了許久,但想想,算了,每天都是無聊的上下班,偶爾不按常規生活也不賴。
模索著起身,但是昨夜暍的水果酒現在卻開始作祟,她哀嚎一聲,又倒回床上。
宿醉的頭痛,提醒她昨天晚上夢境一般的情況,並不是幻想。
但是,一個二十六歲的女人,怎麼還會相信如童話般的許諾呢?
搖搖頭,她是個愛作夢的人,這一點她從不否認,可要她相信所有人都跟自己一樣愛作夢,她明白那是不可能的。
然而,昨天那個叫法藍的男子……他的微笑、他的一舉手一投足、他那毫不猶疑的肯定,處處讓她身為女人最隱密的虛榮被悄悄牽引,悄悄心動。
不過,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好的事情發生在她朱鎖鎖身上呢?
般不好只是南柯一夢,只是一個像泡沫般瞬間幻滅的夢想。
二十六歲,不該再作夢了!
叮咚!
門鈴聲硬生生的把她拉回到現實,連忙穿上拖鞋,也不管剛從床上起來,穿著睡衣跑去應門。
「來了!是——啊、啊!」
一打開門,卻見到了昨天夜里應該是她幻想的男人,竟漾著一張笑臉,神情自若的向她打招呼。
她還渾渾噩噩的,不但叫不出他的名字,還差點把推出去的鐵門撞到漂亮的鼻子上。
法藍有驚無險的躲過她偷襲的鐵門,俊俏臉龐掛著明朗笑容,有種讓人很難抗拒的陽光魅力。
「早安,昨天晚上聊得很晚,我想你今天應該會晚點起床。」
朱鎖鎖第一次慶幸自己有穿睡衣的習慣,「早、早安。」
一大早就讓他見著自己凌亂的模樣,她覺得耳根仿佛要燒起來似的熱辣辣。
「怎麼好像還沒清醒?」法藍見她一臉睡眼惺忪,猜想她一定剛起床。
「我帶了早餐來,一起吃?」
「喔,好啊。」
她讓開身子,一溜煙的進了洗手間梳洗。
法藍像是巡視自己的領地似的看了看,「我一直覺得你家布置得很好!」